在張池的忽悠下,龍嫣幹勁十足地去給水妖找麻煩去了。
她有自己的獨立思考,張池只是給她開闢了一些新的思路,就像是一條水道上,張池給她開了個岔路,她就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她這麼好騙,看來,她父母一定很愛她。”
龍嫣走後,張池做出了中肯的評價。
沒有長輩的照顧,在修仙界,誰又能這麼輕易地相信別人呢?
聞言,骨幽幽卻有些傷感,道:“是啊,她父母一定很愛她。”
張池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骨幽幽情緒的變化,作爲一個擅長分析的老陰比,芳心縱火犯,他很快意識到,這也許是骨幽幽的突破口。
他故作無知,問道:“怎麼了?想家了?”
“家?”
骨幽幽自嘲地道:“魔族沒有家的概念,自然也無所謂想家。”
你要是不想,能讓我察覺到傷感?
張池很清楚,越是不願意提的事情,越可能是她在意的事情。
他故意不拆穿,又接着問道:“不是想家,那就是想父母了?”
“呵。”
骨幽幽只有一聲冷笑。
她之所以因龍嫣而有感,便是感念自身的遭遇。
同樣是笨蛋,龍嫣就有父母護着,她再怎麼單純天真,也不會有人敢謀害她。
而她呢?
堂堂魔族聖女,地位何其尊貴,天賦何其出衆。
可是,她遇難被陷害,想到的也不是等待父母的救援,而是自我封印,等待有緣人。
如今機緣巧合,能夠和張池共生,她想到的也是讓張池強大起來,自己去解救自己,而非聯絡父母,找他們求救。
從小,她就沒有感受過關愛爲何物。
“怎麼?你父母不疼愛你麼?”
張池瘋狂在骨幽幽的雷區蹦迪,骨幽幽終於忍不住,迴應道:“魔族視感情爲累贅,即便是父母子女之間,也不會有感情羈絆。
所有的一切,都只會考慮利益。”
“這樣啊……”
張池一副現在才懂的樣子,又忽然道:“那我們可以進行一種不一樣的嘗試。”
“什麼嘗試?”
“伱我之間,不考慮利益關係。”
“笑話,你我之間,除了這個,還能剩下什麼?”
“我們的確是因爲利益相關而結合在一起的道侶,但是,我們可以自己選擇不去考慮利益相關。
因爲我們共生的這一段特殊經歷,我們之間不會因爲種族而存在分歧,在完成約定之後,也不會有任何利益牽絆。
在這種基礎上,我們能留下的,不就是最真摯的情感了麼?”
“那我肯定不會喜歡你這種男人。”
骨幽幽很直接地說道。
在認識張池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但認識張池之後,她確信,自己絕對不會喜歡張池這樣的。
陰險且慫,沒有道德底線,爲了自己活命,可以不在乎任何人死活。
她確信,一旦真到了絕路,他甚至可能把他師父也捨棄掉。
如此自私自利,又膽小陰慫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喜歡?
張池的笑容頓時變得很和善。
你能跟哥談心,哥很高興。
但是你說話的語氣,哥不喜歡。
愚蠢的魔族女人,今天的賬,我記下了。
張池很有風度地沒有明着追究骨幽幽話裡的冒犯,他淡然道:“我和你恰好相反,我也許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魔女。”
“爲什麼?”
骨幽幽並沒有害羞,她只是好奇。
張池這傢伙不是隻喜歡漂亮的嗎?
這一點還真沒錯,但魔族女人都漂亮,何況是聖女!
張池敢賭!
萬一真是醜的,再跑也不遲。
現在就當是網戀了,大不了到時候見光死唄?
難不成他還會遵守現在的承諾?
可能嗎?
“沒有爲什麼,只是剛纔被你的憂傷稍微打動了一下而已。
如果你沒有家的話,我願意給你一個。”
“謝了,不需要。”
骨幽幽冷酷地拒絕了。
但這句話……
殺傷力有點強。
她知道張池是個壞傢伙,但現在腦子裡還是在不斷回想這句話。
可惜,魔族是不需要家的。
所謂魔道,最核心的理念就是不受一切的拘束,這也包括自己的感情。
魔一旦有了感情,就會被感情所牽絆,很難再說不受拘束,萬法隨心。
所以忘情絕愛的人最容易入魔,魔族也一直在捨棄自己的情感。
但魔族也有心,有心便有情。
這不是能夠人爲控制的東西。
正如骨幽幽,明知道張池是個壞傢伙,沒準是在騙自己,明知道魔族不能動心,卻還是忍不住心動。
當然,她自認她絕對不是江輕雲那種會被張池輕易哄騙的魔族。
她可是聖女,如今只是虛與委蛇,要不是這傢伙和自己訂立了誓約而且是她脫困的唯一希望,她早就一棒槌打死這個亂她道心的傢伙了。
江輕雲是怎麼忍住不動手的?
骨幽幽對這個同族十分好奇。
可惜,張池沒有打算多提關於江輕雲的事情。
禁足已解,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撩完了骨幽幽之後,他要去趕下一場了。
許久不出門,張池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又照了鏡子,確認自己風度翩翩,這纔出了門。
路上遇到師弟師妹,他都會帶着和煦的笑容打招呼,找人打聽陳潤雨的去向。
得知陳潤雨在給化龍宮的人做嚮導,張池也找了過去。
這次化龍宮過來查案,用的是訪問交流的名義。
若是直言出現了魔族,怕引起大面積恐慌。
將恐慌限制在了中高層,也算是對大部分的保護。
因此,這些使團的人每天也會分出一部分,在劍宗到處走走逛逛,是調查,也是裝模做樣。
張池在過來找陳潤雨的時候還在想,會不會出現那種大宗門的弟子調戲小姑娘的戲碼,然後他作爲主角強勢出手。
emmm,化龍宮來的都是築基期,也不是不能打,就怕暴露實力。
張池腦子裡想了一些有的沒的,可惜,這種劇情並沒有發生。
化龍宮的人很安分,陳潤雨領着他們在聽潮亭觀賞,順便講解了這裡的典故,宛如一個敬業的導遊。
而化龍宮的五個人則是板着臉,一副被迫打工的嘴臉。
顯然,他們對劍宗的歷史不感興趣。
陳潤雨也只有禮貌的微笑,雙方都在互相配合了屬於是。
然而,張池一出現,陳潤雨的笑容立刻就不一樣了。
“大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她丟下了自己的工作,直奔張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