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慕容姑娘是頭一次來聖山之上,徒兒想帶她四處逛逛。”丁諾離適時打斷丁思白注視丁諾萱的目光。
“去吧!去吧!後山上的玉蘭花開得正好,你帶慕容姑娘去看看吧!”丁思白的嘴動了動,卻沒有往下說。
丁諾離與丁思白的舉動,分明是有事在瞞着自己,丁諾萱雖然有疑惑,卻也不好說些什麼。
“丁諾離,我隨你來聖山是把你當做朋友。”到後山後,丁諾萱停下腳步,“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胡說、怎麼會呢?我丁諾離做事一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丁諾離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目光閃爍,眼神飄忽不定,看樣子就是在說謊。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走了。”對於丁諾離的話,丁諾萱一字不信,他分明是在說謊。
“慢着!我說。”他既不能讓丁諾萱走,又沒辦法說明,左右爲難。
“諾離,這件事還是由爲師說吧!”丁思白出現在丁諾萱身後,原本他只是想遠遠的看一看丁諾萱,可是卻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丁思白與丁諾萱坐在後山的涼亭內,周圍開滿了玉蘭花,玉蘭花香沁人心脾。
“三十年前,我還未到聖山修煉,一心只想着在江湖上創出一番天地。那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女子,雖然她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卻沒有小姐脾氣,同我一樣,喜歡江湖的自由氣息。這樣的女子,怎麼能不讓人爲之着迷?那時,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很快便墜入愛河,成爲夫妻。我們約定好,要永遠這般暢遊于山水之間。我也以爲,我們會永遠這樣相處下去。”丁思白嘆了口氣,“可是,這樣的時光並沒有過太久。她父親來信說家中出了事,便把她騙了回去,在她回去前,我才知道她有了我的骨肉。我們約好在這聖山上見面,可是我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她。我回到涼州後才知道,原來她的父親爲她尋了一門親事,她誓死不從,就這樣過世了...”
“那,那個孩子...”
“我也是託人打聽了很久才知道,這孩子被她送進宮,送到了她的好姐妹身邊,還被先帝認作女兒,封爲公主。”
“丁前輩,您的這個人,該不會就是我吧?”
丁思白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並非丁諾萱嫌貧愛富,貪圖公主的身份,只是丁思白說的話,她實在是沒辦法相信。慕容萱的身份,是大涼的靜萱公主,雖然不得帝心,與兄長關係不好,但是她一直以爲,這些不過是皇后的挑撥,是因爲皇后挑撥,所以她努力修復她與皇兄的關係。可是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萱兒...”丁思白知道,丁諾萱一定很難接受這件事,可是事實如此,他也不想再欺瞞下去。
“對不起,丁前輩,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丁諾萱無法接受這件事,她只能選擇逃避。
“慕容萱,你要去哪裡?”丁諾離攔住了收拾包裹的丁諾萱,“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不留在這裡,還要去哪?”
“這裡不是我的家。”丁諾萱不知道該怎麼向丁諾離解釋,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是大涼公主,也不會是這位丁前輩的女兒,因爲她根本不是慕容萱,她是丁諾萱呀!
“就算師父做錯了,師父沒有第一時間接回你,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他只是想讓你過更好的生活,他是抱着一片好心,你怎麼能怪他呢?”
是,丁諾離說的很對。丁思白沒有接回慕容萱,是因爲慕容萱已經被冊封爲公主,在宮裡的生活肯定比在江湖顛沛流離更好,可是...
“丁諾離,你爲什麼那麼斷定,丁前輩的那個女兒,就是我?”丁諾萱想着,第一次與丁諾離見面,他就是有意接近自己,討好自己,原本她以爲是因爲他們意氣相投,可是如今看來,這些都是爲了他的師父。
“師父說,他找到了當年幫師母接生的接生婆,那個接生婆說,師母生下的那個孩子,頸後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
“胎記?”丁諾離說的那個胎記,丁諾萱是知道的,有一次,小葉幫她束髮的時候看到的,當時她並沒有在意,沒想到這個胎記竟然是隱藏她身世的關鍵。
“我第一次在解語軒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了你頸後的那塊胎記。”發現那塊胎記後,他就及時返回師門,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師父。他師父知道後,就派他下山保護丁諾萱的安全。
“胎記確實在這身體之上,可是丁諾離,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是慕容萱,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體?”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丁諾萱的一番話,讓丁諾離摸不着頭腦。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在瞞你了。”丁諾萱放下包裹,“我不是慕容萱,我的本名叫做丁諾萱,我不是涼國的靜萱公主,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怎麼可能?”什麼不屬於這個世界?丁諾萱的話他聞所未聞。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我是從另外一個時空穿越而來,我的靈魂附着到這具身體之上。我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慕容萱到底怎麼樣了,或許她已經死了。畢竟,我來到這裡時,她正好因爲拒婚自殺。我無法離開這具身體,無法回到我的那個世界,只能借用這她的身體活下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丁思白推門而進,本來他是想進來和丁諾萱聊一聊,可是卻沒想到聽到這個秘密。
“是,這是真的。”丁諾萱不忍心騙眼前這個老人家。
“這些都是命!是命啊!”他以爲,他還有機會可以和他的女兒相聚,可是卻沒想到,他的女兒早就已經死了。
“對不起,丁前輩。我並非有意要佔着你女兒的身體,我沒有辦法離開。”丁諾萱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老人家。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回到現代,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編輯。
“不怪你,不怪你。”丁思白摸了摸丁諾萱的頭,若是他的女兒還在,會不會這麼站在他眼前,“若不是你的靈魂穿到她的身體之上,想必,我都沒有機會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