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胡銳笙見到大片的白色內心依然會隱隱作痛。
他痛恨蒙在她身上的那塊白色的布,他痛恨四面都是純白的太平間,他甚至埋怨那張慘白沒有血色的臉。而那天的天空,飄飄灑灑地下起了鵝毛大雪。
在一個純白的世界,胡銳笙送走了此生最愛的人。
而追溯事件的源頭,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胡銳笙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人是與自己有着血濃於水關係的至親。但因爲他,自己失去了此生的摯愛。
胡銳笙心裡對胡義風有着深深的埋怨,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所以,他選擇了離家出走,他沒有帶走那個家裡任何的東西,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以前女友幫自己買的,他想斷絕與那個家的所有聯繫。
只是,老媽和弟弟又沒有做錯什麼。所以在見到胡興萊的時候,,他並沒有及時與弟弟相認,而是選擇了沉默。但陰擦陽錯兩人又聚在了一起,畢竟血濃於水,這份情是無論如何割捨不掉的!
胡興萊聽完胡銳笙的講述,驚訝地無法置信。因爲當時自己在國外讀書,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而上次的綁架事件讓他知道那種失去愛人的痛苦,那份疼,刻骨銘心!
他看着平時像冰山王子一般冷傲的大哥此時眼睛已經發紅,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原來每個人都會有一段不想提起,但卻一直存在於腦海的記憶。而且無論世事如何變遷,無論滄海桑田,無論時光荏苒,那段記憶都像刻在了心門上一般,揮之不去。
明明處在如此喧鬧嘈雜的環境,可小桌周圍的氣氛卻很靜謐,空氣像凝結了一般,沉重的讓人無法呼吸。
胡興萊不想再如此悲傷下去,他搭過胡銳笙的肩膀,手臂用力地收緊:“大哥,來,我們喝酒!”
此刻,一切的話都顯得微不足道,就算是安慰,好像也難以撫慰心靈的傷痛,唯有一醉,方可忘記這滿身悲傷,滿肚惆悵。
一醉解千愁!
話說胡興萊和胡銳笙兩人坐在大馬路邊也顧不得什麼形象,
一杯接一杯,很快就有些醉了。胡興萊還好,胡銳笙因爲心裡難受,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人們說,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果然,醉酒後的胡銳笙也開始掉那千金難買的男兒淚了。他原先整齊的頭髮被自己抓的凌亂不堪,臉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漲得微紅,因爲頭暈直接趴在之前還嫌棄的小桌上,西裝的袖子沾上了盤子飯菜的湯汁。他嘴裡嘟嘟囔囔說這些聽不清的話,時不時大嚎兩聲,然後,把頭埋在臂彎裡嗚嗚地哭。
胡興萊趁着自己還清醒,打電話找人來幫忙。這情況下也不能開車,況且自己已經自顧不暇,怎麼照顧這個不省人事的大哥啊。
他掏出手機打給陳若夕:“喂,小夕!……”
即使是隔着電話,陳若夕依然能夠感受到那頭傳來的酒氣,這傢伙是喝了多少,舌頭都打結了!
“你在哪兒?”陳若夕關切地問,那邊聽上去很吵,應該是在馬路邊,人還醉成這樣,真怕有什麼危險。
“哪兒?我也不知道,等我給你問,問一下……”胡興萊放下電話,滿身酒氣朝着攤主問道,“這是哪兒?”
然後,再拿起電話告訴陳若夕:“這裡是那個街,那個,那個……”
陳若夕聽到攤主的聲音,知道胡興萊已經快不行了便不再問他:“行了,別那個了,我去接你啊,等着別動。”
胡興萊雖然晃晃悠悠已經站不穩了,但意識還算清醒:“多帶幾個人,哥也在這裡啊!……”
陳若夕掛掉電話,對景月和柳如絮說了一下情況,三人便開了車去找胡銳笙和胡興萊。
等陳若夕找到他們,兩人已經醉醺醺地趴在桌上了。陳若夕扶起胡興萊,胡興萊纖長的睫毛隨着半張的眼睛撲閃撲閃,眉毛如劍,皮膚白皙,紅潤的嘴脣一張一合說着人聽不懂的話。她見胡興萊胸前滿襟的菜汁與啤酒,嘴裡埋怨:“這是喝了多少啊!……”
景月幫着攙扶起胡銳笙,見他和胡興萊一個情形,無奈地對着陳若夕:“這個也是,看樣子喝了不少,現在怎麼辦?”
柳如絮幫着陳若夕扶住
胡興萊,胡興萊已經完全站不起來,整個身子癱在了她身上,柳如絮支撐不住大叫起來:“死胡興萊,你給我起開!”
陳若夕看着他這樣子心裡實在很惱,這個大個人,要怎麼弄回去,關鍵是弄哪去啊。
柳如絮實在不堪重負,即使陳若夕在那邊攙着也好像難以減輕重量,她一側身,胡興萊便因沒有了支撐“砰”地摔在地上,而在後面拽着他的陳若夕也因此腳下不穩直接倒在了胡興萊身上。
“啊……”胡興萊因爲摔倒又被人壓意識不清地叫了一聲,接着一轉身把陳若夕圈在懷裡,閉上眼睛就在大馬路上睡了起來。
陳若夕被胡興萊一隻胳膊圈住,一隻腿壓着身體動彈不得,因爲距離太近,胡興萊呼出的氣體打在她臉上,有些癢癢的。她伸手去撥開胡興萊的胳膊,胡興萊意識不清地甩開她的手,又側了一下身體,攬住她的背抱得更緊了些。
陳若夕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呼吸不上來。她趴在胡興萊胸口聽着他胸腔裡那顆心砰砰地跳,堅強而有力。他襯衣的扣子開着,脖子處裸露的肌膚看上去讓無比“性感”。
就在大街上,馬路邊,那麼多人的總目睽睽下,胡興萊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很尷尬!
柳如絮見陳若夕被壓到忙問:“沒事吧?”
陳若夕回過神來,紅着臉對她說道:“先把我弄起來。”
景月忙把胡銳笙重新擱回桌子上,跑來幫柳如絮一起搬開胡興萊。好不容易把陳若夕拉出來,三個她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大眼瞪小眼。這算什麼事兒啊?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真是丟臉!
正當陳若夕發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如絮一拍腦袋想到了辦法:“有了,我們都別費勁了,這兩個男人人高馬大我們也弄不動。”
“那要怎麼辦?”景月插話道。
柳如絮掏出手機:“我打給保鏢,讓他們過來擡人,我們就去隔壁間的那個xx酒店給他兩定個房間,讓他們今晚就在那湊合吧!……”
陳若夕看看景月再看看如絮,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