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胡義風醒來了,純白的牆壁,純白的牀單,旁邊,是吊瓶,屋子裡充滿了消毒水的氣味,這是在醫院嗎?他心裡想着,稍微一側頭,看到了夏夕顏抱着自己的左胳膊,趴在牀邊睡着了。他一隻手撐着身體慢慢坐起,儘量保持左胳膊的靜止姿勢,生怕吵醒夏夕顏。這一起來才發現,胡銳笙和胡興萊兩兄弟坐在病房的沙發裡,仰着頭睡着了。
這下,一家人齊了。
胡義風心裡想着,嘴上輕輕揚起一抹笑意。真是好久都沒這麼齊全了,沒想到自己這一倒下,竟促成了全家都團聚,也算是值得。
剛坐了一小會兒,肚子咕嚕嚕地響起了,有些餓了。胡義風又不想吵醒他們,看見牀邊小桌上擺着水杯,便想用水充充飢。他輕輕地探過身子去拿,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夏夕顏醒了。
“老爺!”胡媽擡起頭,睡眼惺忪,眼神裡卻是充滿了驚喜。這麼一叫,胡銳笙和胡興萊也醒了。
胡興萊先叫了一聲“爸”,胡銳笙遲了一秒也叫了出來。胡義風愣了一下,隨即舒展開難得一見的笑顏,對着兄弟兩微微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一倒,不僅緩和了父子間的矛盾,也讓一家人重新團聚,胡義風心裡很是高興,第一次像個老小孩一般嚷嚷着回家,說什麼也不在醫院住了。衆人見他執意如此,只好提前辦了出院手續。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胡興萊因爲父親昏倒的事情,有段時間沒去找陳若夕。平日裡公司見了也只是打個招呼就急匆匆地去忙了。
當他聽到父親昏倒是有部分原因是勞累,心裡的難過無法言喻。年紀也這麼大了,卻什麼都替老爸分擔不了,胡興萊覺得自己很沒出息。這樣一來,也倒促使他天天認認真真地工作,大事小事都開始上心了,忙忙碌碌,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
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去和老爸老媽大哥一起吃飯,沉浸在家庭的溫暖和工作的忙碌裡,胡興萊暫時放下了陳若夕結婚的事兒。
而陳若夕見他忙工作,也不再讓他每天接送,自己坐着公交車上下班。轉眼又過了兩個月,冬天來了。
再說胡銳笙
,他答應了胡義風,35歲後就回到恆宇,現在還想再歷練歷練多些磨礪。胡義風也不強迫,也許是被那些話點醒,也許是昏倒後連思想都開明瞭,他放手讓胡銳笙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不再要求他必須回到恆宇。但,胡銳笙和胡興萊爲了胡義風遵醫囑,不再讓老爸去公司了,所以擔子就交給了胡興萊,纔出現了後來連陳若夕都沒空間的情況。
倒是胡義風記性好,在胡興萊某天拖着疲憊的身軀趴在沙發上時,他開口了:“你最近怎麼天天回家?”
“不回家去哪兒啊?”胡興萊以爲老爸嫌棄自己,翻了個白眼仰面躺下來。
胡義風看看胡媽,胡媽慫恿着老頭子問胡興萊,胡義風一張口卻道:“你不是經常不回家嗎?”
“哎呦老爸。”胡興萊一下子坐起來,有些無奈道,“那你是希望我出去鬼混啊?”
胡義風挑挑眉毛,眉宇間有些失落:“看來又是騙人。”
“什麼騙人?”胡興萊不解。
夏夕顏插嘴道:“我孫子啊!……你怎麼不去看我孫子啊!……到底有沒有啊?”
胡義風被老婆搶了話,便不再多說,但還是滿懷期望地看着胡興萊,好像在說:別讓我失望,別告訴我說你在說謊。
胡興萊“哎呦”了一聲站起來:“最近忙的連陳若夕都忘了,真是該死啊!……”
嘴裡正嘟囔着,胡銳笙也回來了,聽到他這麼說便問:“這麼忙嗎?”
胡興萊重新四仰八叉地躺回沙發:“對,都要死了,忙死了!”
胡銳笙哼笑了一聲表示不信,吳阿姨見他們人齊了便叫大家上桌吃飯。
胡興萊卻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半響才蹦起來,甩下一句“你們吃吧”就跑了出去。
最近忙的忽視了陳若夕,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不知道她每天過的怎麼樣?雖然天天在同一棟樓,但是,見面時間卻很少,都沒有好好跟她說句話,她會不會很難過很失落?
心裡這麼想着,腳下不禁用力踩下了油門。他一路橫衝直撞,以最快的速度駛到陳若夕樓下,然後,蹭蹭蹭地跑上了樓。
陳
若夕開門見是胡興萊,有些驚訝,她笑道:“胡總終於有空了?”
胡興萊攔腰抱起她,然後,低着頭對着懷裡笑道:“對啊,大爺今天有空,特來臨幸你!!——”
陳若夕伸手捏住胡興萊的嘴:“沒個正形,就會胡說八道!”
胡興萊小跑着把她放倒在沙發上,然後,掙開她的手:“怎麼?還不樂意啊,不樂意我走了啊!……”說着便起身假裝要走。
陳若夕早就熟知他這套,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只是笑,不說話也不阻攔。
胡興萊走了兩步見沒人攔着,自覺無趣,嘴裡哇啦啦地抱怨:“喂喂喂,你都不攔着我啊,一點都不想我是不是?”
陳若夕蜷縮在沙發上溫柔地看着胡興萊,那雙眼睛柔情似水。
胡興萊被看的心裡癢癢,走過來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輕輕地吮吸着柔軟的脣瓣。兩人在沙發上膩歪了好久,互相抱着坐了一會,胡興萊才覺得肚子餓了。
“好餓啊,晚上沒吃東西。”胡興萊道。
“我也是,好餓,但吃不下。”陳若夕的頭靠在胡興萊肩膀,雙手抱着胡興萊的胳膊,整個人軟軟地趴在胡興萊身上。
聽陳若夕這麼說,胡興萊扭過頭來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好好地幹嘛不吃飯,我是想你想的連飯都顧不得,你呢,你又不想我!”
陳若夕撅起嘴,有些委屈卻也沒解釋。胡興萊見嘟嘴的樣子實在可愛,壞笑了一聲道:“吃你就好了……”說着又吻了上去,好像真的可以止餓一般。
陳若夕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推開他坐到沙發另一頭,他又笑着撲了過來。
“Stop!”陳若夕做出禁止的手勢擋住身前,“從今天起,你不能再這樣了跳來跳去了,遠離我……”
“爲什麼啊?”胡興萊有些壞壞地笑着,“你不想我還不准我想你啊,我就要鬧你!”
說着擡起手就在陳若夕身上撓癢癢,一會在腰上,一會兒又在腋下,陳若夕被他撓得止不住笑,明明心裡惱了臉上嘴裡還是在笑,實在癢的受不了只好大喊一聲:“不要鬧了,我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