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包子鋪
包子鋪前排着一列長長的隊伍。
這家包子鋪已經在這開了十多年了，這麼多年下來，這家店不僅沒有漲價，反而還一直保持着原來的味道。
他們家做的肉包，皮薄肉厚，一口咬下去，鮮嫩的湯汁簡直可以說是飄香四溢。
所以哪怕如今生活節奏很快，但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在這等個十分鐘，吃上一口熱乎乎的包子。
陸離和徐清對他們家做的包子情有獨鍾，時不時就要來買一趟。
當然，大多數都是徐清先去上學，陸離在這排隊幫她買……
只不過今天情況似乎有所改變。
“陸離，這家包子店的人怎麼這麼多啊。”徐清站在陸離的身後，捏了捏自己的裙角，小聲說道。
這一路上，陸離幾乎沒有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這讓徐清感到了強烈的不適應。
雖然她之前總是嫌陸離嘮叨，希望他可以少說幾句，但當他真的不搭理自己時，徐清反而有些無措。
於是她主動開口，希望陸離能夠明白她的意思，主動找個話題。
“這家包子鋪的人不是一直都這麼多嗎？”陸離轉頭，問道。
“我不知道啊，以前都是……”話說到一半時，徐清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閉上了嘴巴。
雖然她沒說下去，但不管是她自己還是陸離，都知道後半句話。
以前都是陸離幫她買的……
‘怎麼感覺以前我跟條舔狗一樣啊。’陸離在心中調侃自己，然後仔細審視了以前的自己一番。
他的性格其實相當灑脫，並不是會當舔狗的那種。之所以會對徐清百依百順，一部分原因是他喜歡徐清，但更大的原因是他已經習慣了照顧徐清。
他們倆人三歲時就認識了，很小的時候，陸離就開始有意識地照顧這個隔壁家的妹妹。
隨着年齡的增長，這種照顧甚至成爲了一種習慣。
很快，隊伍就排到了陸離。
“小陸，來買包子啊。”包子鋪的老闆是一對夫妻，女的負責賣，男的負責做。
因爲陸離經常來這裡買包子，所以這對夫妻也記住了他，見到時還會打個招呼。
“胖嬸，分兩份裝，一份兩個肉包加一杯豆漿，另一份三個肉包加一杯豆漿。”
“好勒。”胖嬸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開始打包。
他買了兩份，應該有一份是給我的吧……徐清眨了眨眼睛，然後輕輕扯了扯陸離的衣角。
“陸離，我排隊了，你不用幫我買的。”
倒也不是她多想，主要是平常她都是讓陸離幫她買的，誤以爲陸離是習慣買兩份了。
不過她的心裡還是蠻開心的，畢竟這也能證明陸離的心中還有她。
“呦，小陸，還找女朋友了啊。”看到徐清在扯陸離的衣角，胖嬸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咧嘴笑道：“小陸你眼光不錯啊，這姑娘長得忒漂亮了些。”
“阿姨，我……我不……”徐清擺了擺手，想要解釋他們不是這種關係，但有一道聲音比她更快。
“胖嬸，你誤會了，她是我鄰居，今天正好順路，就一起來買包子了。”陸離搖了搖頭，解釋了一句。然後他扭頭看向徐清，“多出的那一份是給潘達買的。”
陸離的聲音很清澈，有一種少年獨有的意氣。但這聲音在徐清的耳中卻是無比冷漠。
她是我鄰居……
多出的那一份是給潘達買的……
原來不是給我買的啊，是我多想了……徐清心中有些泛酸，但她很快壓下這份委屈，看着胖嬸說道：“阿姨，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等她拿到包子，正準備去找陸離時，卻發現他壓根沒等自己，買完包子後就直接走了，甚至已經走出了二十來米。
他……他怎麼能這樣！
“陸離，伱等等我。”徐清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委屈了，帶着哭腔大聲喊道。
她不明白，爲什麼僅僅只是一夜之間，陸離會變得判若兩人。
以前別說是等自己了，她但凡有一點不開心，陸離都會十分耐心地哄上半天。
現在的他，對自己的態度雖然說不上惡劣，但卻有着淡淡的疏離。言行舉止之間，也沒有往日的溫柔與照顧，彷彿她就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明明以前他都是對別人這樣，從來不會用這種態度對我的。
更讓徐清感到恐慌的是她看不出陸離有絲毫僞裝。
倆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瞭解僅次於對方的父母。所以徐清能夠看出，陸離是真的放下了，真的就只是把自己當成了普通朋友。
這明明跟她的設想一模一樣，可當真的發生時，徐清卻覺得有一陣難以言說的心痛。就好像她的心臟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了一般。
如果他以後對我都是這種態度……徐清呼吸一滯，她不敢想象這種生活。
在十五年的相處中，她早就在不經意間習慣了陸離對她的溫柔和偏袒，早就習慣了陸離對她的特殊對待。
“你幹嘛啊？”聽着徐清略帶哭腔的聲音，陸離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大步走了過來。
“沒事。”徐清低着頭，悶聲說道：“陸離，我就是覺得哪怕做不了對象，我們也還能是朋友，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不好。”
她這是怎麼了？我有對她很冷漠嗎？
一瞬間，好幾個大大的問號浮現在陸離的腦海中。
“我對所有人都是這個態度，沒有對你很冷漠。”陸離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你不要想太多。”
“你以前對我的態度不是這樣的。”徐清的聲音依舊很悶，“你以前對我很耐心，很溫柔的，現在的你就感覺對我很不耐煩。”
“陸離，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時間快要到了。”陸離點開手機，淡淡說道：“我跟潘達約好了八點半見面，沒時間了，我先走了。”
誰要跟以前一樣。
以前我就TM是條舔狗好不好。
回到以前幹嘛，沒事找罪受嗎？
陸離已經沒有耐心回答徐清這種沒腦子的問題了，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安撫她現在脆弱的情緒，找了個藉口，然後不再多說，轉身就走了。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青梅什麼的，就先放一邊吧。
陸離也算是看出來了，徐清就是仗着自己以前對她無條件的耐心和偏袒，纔會有自信這麼吊着自己。
而自則正是因爲閒得沒事幹，纔會把這麼多精力浪費在徐清身上。
要是他在高中時就開始寫小說，或者將高考目標從一本改到211，他就不相信自己還會有時間、精力去關注徐清的一舉一動。
與其爲了一個女人而精神內耗，還不如想辦法來提升自己。
在經過了三次模擬，兩次十年記憶的傳承後，陸離對於感情這種東西有了自己的看法。
現在的他，不管是任何東西，他都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潘達：大哥啊，你來了沒有？】
【陸離：好大兒，爸爸來了，莫急。】
【潘達：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啊。】
【潘達：還有，我纔是你爹。（怒錘狗頭）】
陸離忍不住笑了一下。
認個好大二，不比精神內耗有意思。
……
看着陸離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又想到陸離以前對自己的態度，徐清終於繃不住了。
她點開手機，看着她與陸離的聊天界面。
那些原本被她視爲嘮叨的溫柔，似乎已經徹底離她遠去了。
【徐清：一一，我該怎麼辦？】
洛依依的消息回得很快。
【洛依依：？？？】
【洛依依：怎麼了？你先別急，我們到時候見面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