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去學校只感全身無力、思緒模糊、頭也異常沉重。是因爲昨晚沒睡好還是想到過去太過悲傷,剎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這一瞬間想安靜的呆在一邊。
清晨的校園十分安靜,總習慣早到的黎剎那一如既往的拿起書本饒過教學樓,看看教學樓前安靜清爽的小公園,然後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晨讀。
可是今天坐在長凳上拿着書並沒怎麼看,只覺得書依舊是書,書面只是一行行黑色的字體,雖然讀了卻沒有任何內容滾進腦中,而眼皮卻沉重的快要掉下來。
如果能再有時間讓我睡會兒該多好啊。心這樣想着,眼皮不知不覺合了起來,思緒開始變得迷糊,意識漸漸沒有了自我。
“剎那!剎那!”
朦朧中剎那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那個不想聽到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這是夢吧?一定是。可是夢裡爲什麼會有他的聲音,真奇怪。
回憶起來,遇到他的那天就很奇怪,之後再見也很奇怪,再後來……
“剎那,醒醒,剎那。”火辣辣的臉被他輕拍着,耳邊由遠至近傳來他呼叫着自己的聲音。
不要吵,讓我再睡一會兒。剎那的的心在述說,只是雙眼依舊緊閉。
“剎那。”他滿臉擔心的搖着剎那的身體。雙眼無可奈何地睜了開來,一瞬間被印入眼中的那張討厭的臉驚醒。
“剎那,你沒事吧?”
“你怎麼會在這?”黎剎那支起身。
“爲什麼不好好休息?”他的表情很認真,眼中充滿了擔心一瞬間讓人看了心揪。
“什麼?”
“明明發燒了,爲什麼還要逞強?”他的樣子有些生氣,明明透着關心此時卻讓人看到冷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如此的滾燙。這種無力的感覺原來並非熬夜帶來的透支而是發燒惹來的麻痹。吃力的睜眼望着眼前那張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除了可惡的笑臉外另一種真摯的表現是如此的讓人在意,卻又不得不讓人偏過頭去。
“這跟你沒關係。”剎那伸手推開了他準備起身,頭不爭氣的一陣暈眩,雙腳不得不配合重新坐下。
“都這樣子了,爲什麼你還是不肯接受別人的關心?”
“我不需要任何人關心。”剎那甩開他的手,嘴硬着。
心中莫虛有的痠痛侵襲而來,是傷、是痛?是壓抑、是忍受?無數次想要讓自己軟弱、卻不敢再度讓自己軟弱。明明想要關心,卻害怕接受別人的關心。因爲害怕曾經那個軟弱的自己會悄悄從封印的深海中爬出來,再次找上自己,那個時候便無法再堅強起來。
“回家休息去吧。”
“不要。”剎那逞強地站起身,腳步姍懶地向教學樓方向走去。
手腕突然被溫熱的大手抓住,腰間被有力的臂膀勾起,整個人騰空起來。
黎剎那瞪着眼前那張充滿執着的臉,掙扎、怒吼:“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卻未理會分毫,徑直向小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裡安靜出奇的空氣彷彿比平日更加冷寂,被堆成山的資料依舊挺立,此時卻成了一道屏障阻擋着黎剎那和他與外面的世界。
“好好在這裡休息。”
人被安置在靠牆的墊子上,尷尬的氣息浮在空氣間,讓剎那不得不掙扎起身。
“憑什麼讓我聽你的?”剎那嘴硬,還未佔到半點上風,身體已被他按下——“就憑我喜歡你。”
一道力從肩入心,宛如一道電流擊打着剎那的心。不到一尺的距離讓畫面愈加曖昧、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動搖着心臟的節拍,只是近距離的靠近、單純的接觸也是這般惑亂人心。
會議室中一片寂靜,剎那的頭很暈,臉滾燙彷彿哈出的氣都能灼燒。輕聲的說一句“放開我。”連聲音也變得柔弱,彷彿力氣被抽盡,無法再執着。
他像是突然注意到什麼不妥,臉上微微犯着紅暈不自然的鬆了手。
“聽我一次,好好休息一下,好嗎?”這次的話語不再強硬而是帶着乞求的氣息。
剎那目光遊走,尋找着一系列藉口,還未來得及開口已被他看穿,先被他說走。
“上課前我會叫醒你的,所以你大可安心休息。”
是他的眼神太過堅持,還是從未有過被拒絕的人如此執着,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的黎剎那一時間迷了方向,猶如聽話的孩童,微微點頭。
而他只是像守護着公主的騎士,遵守着和剎那的約定,安靜地坐於剎那身邊手翻課本閱讀。時而看看她的睡臉,滿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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