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語無倫次的說着,跪着。
我全身的細胞宛如被石化一樣,禁錮似地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心中卻似燒起了千度巖火,這般不甘。
爲什麼?他要下跪?
爲什麼?他要道歉!
爲什麼?在最後的一刻,他要毀掉我所有努力來的成果。
縱使是我的任性,把你拉入這本不屬於你的紛爭,可是你爲什麼要出賣我?
孝曦笑着蹲下身,沒有伸手扶起眼前依舊低首跪着的邵陽乾,只是用一種如春風般輕柔的聲音問:“你爲什麼要下跪?爲什麼要道歉?你說不想欺騙我,那又是什麼呢?”
“邵陽乾,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孝曦哥哥。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不知什麼時候,馮援已從三米外的人牆裡脫引而出,盛氣凌人地站在眼鏡男面前,指着地上跪拜着的身影大聲呵斥:“真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如果沒有我們晨鷺,你們家那個鬼都不會進的公司早就倒閉了。如果沒有孝曦哥哥幫你爭取,你那個鳥不拉屎的房子早被法院查封了,你竟然敢欺騙孝曦哥哥,你這個連狗都不如的東西!”
眼鏡男的手,愈加顫抖。
他跪着,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僕人,不停地磕頭,道歉,再磕頭,再道歉。
教室裡,不斷地發出他的道歉聲:“少爺,對……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騙你,真的……”
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我看着地上的那個身影,心痛地彷彿快要窒息。
這根本不是他的錯。
根本不是他的主意。
他沒有要欺騙任何人,他不是馮援說的那樣忘恩負義。
他是被我拖累的,是我——都是我!
不要再磕頭了。
不要再道歉了。
不要再這個樣子了。
夠了,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