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個吞噬了混沌之心變成人形的土狼麼?
(註解;土狼吃掉的是卡洛斯當年丟棄的那顆被混沌腐蝕的心臟。)
現在的它可以完全說是鳥槍換炮了,不但得到了瓦蘭特斯同盟的支持,還做了赤焰草原上衆多部落之中的一個族長,有了自己的直系血親。
(註解;以後簡稱它爲狼人。)
繼承了神的思想,擁有着不同於凡人的強大體魄,這讓狼人的部族在前陣子的叛亂中獲得了很多益處,幾乎所有心懷異己的草原民族都遭到了拜占庭帝國的血腥鎮壓,唯獨它的隊伍沒有損失。
(註解;愛華德一世受傷時期,科特-凱恩毀約,沒有幫助瓦蘭特斯復仇並攻陷聖城,反而建立了自己的帝國,結果遭到了同盟的制裁,挑起維基亞後裔對拜占庭的敵視。)
由於多方面的英明決斷,這位後起之秀被草原上的蠻子尊稱爲狼人呼曼,期盼着它可以帶領人們重建昔日王朝時的輝煌,擺脫殘暴的大帝統治。
想法固然是不錯,但現實卻很冷酷,自拜占庭成爲帝國,公然退出同盟和瓦蘭特斯鬧僵後,當時的執政官向赤焰草原輸入大量武器裝備,支持蠻子們造科特的反,可他們在面對成建制的具甲騎兵和火炮時,無疑是脆弱的。
近些日子,愛華德二世藍領的登基,更是給了那些本就無法與帝國平叛軍團對抗的零散部落雪上加霜。
隨着國與國之間的外交改變,曾經強大過的維基亞後裔們,面臨着有家不能回的窘態,於是他們紛紛都歸順到了狼人呼曼的手下,以求有個立足的地方。
梟雄永遠是梟雄,誰有奶都是娘,你拜占庭帝國不是要平息叛亂麼?
好,我幫你安撫激進分子!
你瓦蘭特斯不是希望有人可以牽制舊都,從而保證紅海城的殖民統治麼?
好,我幫你在這裡建立屏障,成爲戰略緩衝!
夾在兩大勢力中間的日子不好過啊,但偏偏呼曼卻能左右示好,混的春風得意,如魚得水。
這不,大帝科特在收到亡靈軍團的入侵消息後,忙令鎮守舊都的首相查斯克給它送去大量的慰問品,以求狼人的軍隊不要在此時鬧出什麼亂子。
看着琳琅滿目的禮單,呼曼面帶諷刺的笑了,因爲這裡面可以說什麼奢侈品都有,就是單單沒有能造武器鋼鐵。
人們都知道,赤焰草原上的蠻族從不缺乏敢戰的勇氣,更不缺乏誓死殺敵的決心,但他們再如何肯玩命,也無法用一雙肉拳去擊潰堅硬的鎧甲和無情炮彈。
隨手將毫無意義的廢紙丟在地上,用腳踩了又踩,彷彿這根本不是什麼禮單,而是科特-凱恩的那張醜臉。
發泄完心中的不快,呼曼扭頭問道;‘今年瓦蘭特斯給了多少援助?’
‘回族長大人,三百把長劍和頭盔...’負責物資管理的戰士小聲答道。
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世態炎涼啊,想當年混沌之神尚在時,屈屈幾百吧武器又算得了什麼?!
繼承了神記憶的狼人想着先人的榮耀,又暗恨起了新任瓦蘭特斯國王藍領-愛華德二世,他這哪裡是物資援助啊?比打發要飯的強不了多少!
盤算着怎樣才能藉助這亂世去分一杯羹,呼曼擡頭望去,忽然發現草原上還是有特產的麼,除了數不清的牛羊,我們的戰馬也是不少啊。
豁然開朗它立刻向部下問道;‘那個什麼,現在何方勢力最缺馬匹?’
‘回族長,神聖大陸上的國家,除了拜占庭沒有不缺戰馬的。’被問道長處,大是驕傲的戰士回道。
聽聞答案,狼人甚是欣喜,一個賣馬的發家的念頭也順勢升起。但當它拿出地圖查看時,又恍然大悟的坐在了草地上唉聲嘆氣不止。
首先,塞爾維亞聯邦和拜占庭帝國現在處於交戰時期,自由之都天平城的商隊肯定不會渡過界河一路向南,途徑奧古裡安城,高地要塞,山口要塞,岡薩雷斯城,然後九十度左轉,穿越蠻古山脈和新君斯坦丁,最終抵達舊都西面的草原部落領地的。
那自己運出去賣?
以上的那些地名代表了什麼?
單一個鎮守舊都的首相查斯克,其麾下兵力就足夠你喝一壺的了,更別說妄想橫穿屹立在嘆息峽谷中間的新君斯坦丁城了,哪裡可是天險,任你大軍千萬也無可奈何的地方。!
左思右想之下,呼曼將目光望向了海洋,尋找着有實力可以購買大量戰馬的國家。
賣給瓦蘭特斯?
紅海城就在眼前,屬於水到渠成,但現在的藍領-愛華德和科特-凱恩有協約,估計就算他肯買,也會獅子大開口,給狼人部落些無用的東西作爲交換。
思來想去,呼曼最終選定了比紅海更遠的西方,奧德賽王國,哪裡的英雄王薩姆一定會對這筆交易感興趣的。
(註解;赤焰草原西面的是紅海,瓦蘭特斯的所在地是藍海,屬於智慧平原的西面。)
想通要點,狼人族長當即起身去了紅海城,想取得和奧德賽的聯繫,臨走時將權力交給一名維基亞貴族的後裔,大衛。
這個人是草原上蠻子裡少有喜歡使用是智慧的傢伙,也是最先瞧出呼曼潛力的人類,他的投靠成了一杆旗幟,讓其他貴族紛紛效仿,所以纔得到了重用。
當年還是第二混沌軍團長的科特-凱恩和霍夫曼-愛德華一世,設計在嘆息要塞全殲維基亞王國的主力時,兩者平分了戰敗國的物資,直接爲拜占庭王國和瓦蘭特斯王國的建立打下了基礎。
不難想到,作爲損滅王朝的後裔,大衛和現在近鄰的兩大勢力都有着國仇家恨,屬於那種只能鮮血才能償還的債務!
既然他這麼恨鄰居,狼人族長肯定會毫無顧忌的放權了。
流雲蒼狗,日出日落,時光飛逝,數天後的紅海城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傢伙皮膚白皙,瞳孔深藍,體毛很重,成爆炸狀的鬍子和頭髮都連在了一起,讓它看起來和野人有點類似。
但那全身勻稱的而強勁肌肉,又警告着周圍的人們,不要靠近,我很危險!
要問爲什麼能看見它上身的肌肉,那是因爲呼曼沒穿上衣,光着膀子進的城。
他表現整個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看什麼都好奇,大到街邊的建築,小到店鋪的鐵匠。
瞧着鄉巴佬的東張西望,有三個怪人不懷好意的打起了它的算盤,其中爲首的鱗甲戰士拍劍道;‘看到沒,那傻瓜腰間的錢袋很鼓。’
‘艾比大人您放心,現在我就和柯樓找個藉口將他騙到沒人的地方吃掉,所有的東西都是咱們的。’另一個身穿鱗甲的壯漢起身拿着短劍遠去道。
聽說有買賣做,那個叫做柯樓的也急忙隨着壯漢快步離去,臨走還不忘向主位的男人行了行禮,很是有些貴族風範。
此時的狼人族長正在幹些什麼呢?
它初來大城市,彭怕別瞧不起自己,所以四處購物,淨買些新鮮東西,比如說絲質的長襪,這玩意本是女人穿的,呼曼買來後才發現無法使用,乾脆纏在脖子上當了圍巾。
又或者說,精品玻璃瓶灌裝的紅酒,此物必須在宮廷級別的宴會上出現,需配上高腳水晶杯去慢慢品嚐的美味,它倒是沒少買,一下弄了個四五瓶,用自己脫下的上衣包好,手裡還拿着瓶牛飲。
好麼~如此一路走下來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你說你土就土吧,也不用變着法的裝啊!
正常貴族誰跟它似的?脖子上綁着雙黑色絲襪,手裡拿着瓊漿玉液當白水喝?!
發覺到周圍市民看自己的眼光有所不同,呼曼那叫個得意啊,心說,你們沒錢買這些東西啊吧?
別看汝等都是城裡人,要說這豪放還得說咱草原的漢子!
美酒越喝越甘甜,頸間的長筒絲襪也迎風招展,好似一杆旗幟在飄蕩。有些醉意的狼人族長走着走着道忽然覺得還是不夠顯眼,得~我搖起來吧~大搖大擺的走才能與衆不凡麼~!
結果還沒搖晃幾步,撞到人了,也可以說是那人故意擋道,誠心找茬,呼曼很憤怒,後果很嚴重。
對面倆人,一個是橫寬橫寬,一個高挑的大個,他們不待狼人說話便破口大罵道;‘哪裡來的土狍子?!給爺爺跪下舔鞋,否則今天定要你好看!’
‘王八和鴕鳥的組合是什麼?龜毛啊!別這跟老子裝大尾巴蛆!小心打死你們丫挺的!’最怕別人說自己土的呼曼,立即回罵帶威脅道。
幾聲難以入耳的互罵後,雙方誰也不服誰,狼人族長爲了不引起瓦蘭特斯守備軍的注意,率先提出了找個沒人的解決糾紛,其意義不過是比比拳頭的大小。
此舉正中了兩個身穿鱗甲大漢的下懷,於是三個怪人在不斷的叫囂聲中走向了城外空地的無人區。
從始至終都站在外圍坐等收成的艾比也慢慢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大有看戲的意思。
這邊腳剛踏入荒涼的城郊,那邊的橫寬壯漢赫爾扎便出手打掉了呼曼拎着的包裹,讓裡面的玻璃瓶碎了大半,鮮紅的酒液隨之流出。
把本來覺着城裡人都是應該有素質的狼人族長氣的是怒髮衝冠,它萬萬沒想到,這些衣着得體的傢伙竟然如此不講道理,簡直比草原上的蠻子還混蛋!
要知道決鬥之前怎麼也得等別人做好準備啊,最起碼讓自己把物品安放好再打也不遲麼,現在他們的舉動無疑是...無疑是...不想了,太費勁!開打!
見渾身體毛濃重的山炮暴起,掄着拳頭跑來,兩個怪人直接抽出了腰間的短劍,根就沒有想讓呼曼活着離開此地的意思。
金鐵交鳴聲中,雙劍齊斷,狼人族長鋼鐵般的利爪也出現在了敵人的面前,叫兩個怪人大是驚訝。
瞧出對手不是慫主,橫粗的赫爾扎和高大的柯樓同時怒吼着變身了,想用魔鬼的姿態來殺掉這隻野獸。
‘合着你倆都不是人類,那太好辦了,不就變身麼,俺也會!’說着漂亮話的呼曼頓時發力,轉換了自己的體態。
幾個呼吸的功夫,雙方都改頭換面,柯樓是龐貝種族,馬臉獸齒,背有翅膀,身材高大,手拿門板大刀。
赫爾扎是瑪瑟裡頓種族,眼小嘴大,翅膀純粹是個擺設,因爲它的體型過於臃腫,有四肢腳,一雙手,使用武器爲巨型鐮刀。
反觀呼曼也不弱,瞬間變成了個能直立行走的巨狼,那通體的墨色長毛煞是顯眼,擡頭一聲嘯,威震八方。
寬闊的魔翼展開,柯樓騰空而起,準備俯衝式攻擊,赫爾扎則似發狂的犀牛,甩開了四條短腿急速向前,手中的巨鐮順勢劈下!
空手擋開正面的重擊,藉着天的那個傢伙還沒攻下來的間隙,巨狼握爪爲拳,瞬息間打了赫爾扎數百下,讓它橫飛出去幾十米。
緊隨其後的墜擊轟然落下,砸在了那雙堪比鋼鐵的利爪上,使得呼曼踩碎了地面,腳掌深陷土壤。
見同伴跟自己的合擊沒有奏效,柯樓下意識便要逃跑,想着在發動一次更猛烈攻勢,可是不會飛翔的巨狼那肯給它此等機會啊!拿起地上塊石頭就拋了出去。
應聲而落的魔鬼重重的摔在了地面,它剛想起身反擊,卻被一隻腳掌踩住了腦袋,原來呼曼不知何時,已經拎着半死不活的赫爾扎來到了近前。
單手挖着鼻孔的巨狼用腳攆了攆柯樓的臉道;‘給爺**,饒你不死!’
‘放開它們,孤可以讓你做我的部下。’飛在天空中的艾比抖動着漂亮的魔翼道。
一口粘痰破風而至,飈在了那個又想裝,又怕下來落不着好的傢伙臉上,讓牛氣哄哄大頭蒜噁心的要死。
潔白的手絹從上衣口袋拿出,將面部的贓物擦淨,艾比很是厭惡的俯視着下面的土狗怒斥道;‘素質!素質!你可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你誰啊?管我什麼事?要打就趕緊下來,哪那麼多廢話!’彈出指間鼻屎的呼曼不屑道。
可等你問出這話了,談起身份恨不得能說上個幾天幾夜的混血魔鬼立刻拿出了自己的專長道;‘孤是前任羅德國王,曾經當過部落聯軍的盟主,最高議會的成員,打過混沌軍團,伐過天平城......’
這話茬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啊?合着說了半天,以上的功績全都過去的舊事,沒有一件是現在的。
‘你要麼下來跟我打一場,要麼賠錢道歉,別想空口白牙了結此事!’實在聽不下去的呼曼,打斷了話匣子無休止的陳述說道。
整理了下身上的鱗甲,艾比按劍問道;‘你確定要和孤打麼?’
‘我確定!’毫不猶豫的回答接踵而至。
魔鬼躊躇一下,繼續道;‘孤可是很強大的!’
‘你有完沒完?!’失去耐心的反問道。
魔鬼的寶劍出竅,直指地上的人形巨狼道;‘放開它們,孤要和你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