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寒緩緩開口準備說話時，龍老大就覺得自己已經摸到兩千萬了。
“你喜歡？那好吧，她就交給你處置。”宋寒聳聳肩，一臉無奈，“我最多能拿出一千萬。龍哥如果想和我合作，我當然會很高興，如果不想，那我們只能是一拍兩散……”
“你威脅我？”龍老大說話的同時，已經將手伸向我文胸，“你知道我們這些人不是被嚇大的。激將法對我沒用。”
“你高看我了！”宋寒無奈笑笑，不顧龍老大手下的警告，往前走了兩步，“龍哥，我忘了告訴你這人是誰。她是唐欣雅的兒媳婦，所以……”
不用宋寒往下說，龍老大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尷尬。他將我綁來，不過是想增加點跟宋寒談判的籌碼。如今，籌碼變成燙手山芋，是他沒想到的。
“龍哥，其實我知道唐欣雅肯花那麼多錢請你們替她擺事兒，不是爲萬高陽，而是爲了我。她想要我的命，對不對？龍哥你沒出手，就說明你手不想沾血。混混社會沒什麼，沾血的話，就很麻煩。況且，我雖然算不上有錢人，可多少在這邊也認識點人。沒到萬不得已，我覺得沒必要撕破臉。”
宋寒的一席話讓龍老大的臉色變了好幾次。宋寒猜測的沒錯，他從唐欣雅那裡收到的任務的確是廢了宋寒，而不是單純的扣下萬高陽。
最開始，龍老大沒將宋寒當回事兒，就他得到的情報，宋寒不過是大家族裡的落魄少爺，沒什麼大本事。就算是c市，也不過是開個咖啡廳爲生。
可是，當白晶通過關係找到他時，他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微妙。白晶曾經是三豹女人。三豹和龍哥都是在g黑道上混的人，不過是地片不同而已。
如果非要排個高下，三豹還是帶龍哥出道的人。後來三豹將位置傳給四虎，自己不太管事兒了。據說三豹很喜歡白晶，一度準備結婚，可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兒，兩人分手。
白晶和三豹分手之後，直接去了美國。如果不是宋寒將她請回來，估計她是不會回來的。
這一次白晶也是請三豹出面，才和龍老大搭上線的。可人走茶涼，三豹雖然說話還有分量，但如今已經做大的龍老大隻將三豹的話打折聽。
當然，這事兒也是揹着三豹這麼做，真明面上做，龍老大也不太敢。道上的事兒，誰都不想得罪人。
“我也不想撕破臉，可是兄弟們都要吃飯是不是？”龍老大一臉爲難，到嘴的肉誰會願意吐出來。
“我知道。”宋寒笑笑，不知不覺中又往前走了兩步，“我肯定也不會讓龍哥你虧了。你跟三豹哥，白晶都熟悉，我說句高攀的話，你我算是有交情的。你跟唐欣雅算什麼？不過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如果你這次幫她，可不容易脫身。至少三豹哥那邊，就不好說……”
宋寒說這話的時候，龍老大十分不自然的挪動了下身子，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我瞥見龍老大這個細微的舉動，心裡不由長長鬆了口氣，人只要心思一活動，剩下的事情就好辦。
“如果我們長期合作，將來有一天，我鹹魚翻身，好處自然是少不了龍哥的。”
宋寒最後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龍老大隻要不傻，權衡下利弊，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不過，龍老大這種常年在社會上混的人，並不會輕易就被說動，他看了眼宋寒，又看看我，冷哼一聲，“你說的怪好聽，誰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龍哥要我如何證明的誠意？”宋寒也聽出來，龍老大開始鬆口，連忙繼續拱火。
“這樣吧，你讓我考慮一天，明天晚上我給你答覆。”龍老大淡淡說，他不去看宋寒，反而將目光投向我，“這個女孩兒我先留下。如果我同意你的提議，明天就完璧奉還，如果我們談不攏，也別怪我手下無情。”
龍老大的話讓宋寒臉色忽的一變，眉頭越皺越緊，雙手緊握成拳。白晶在宋寒身邊，看他情緒不對，怕他因小失大，急忙拽了下宋寒的衣服，低聲說，“女人而已，你不能因小失大。如果你喜歡這樣的，等回去我給你送一堆過去。”
白晶說這話時，目光是看着我的。此時，我早已經將白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邊。
可現在不是我跟白晶鬥氣的好時機，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宋寒，希望他不要同意龍哥的提議。
但從龍老大提出要求開始，宋寒就在沒看我一眼，我心一下子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好。我明天等你消息。”宋寒深吸一口氣，淡然的說。
“夠爽快！”龍老大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宋寒的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宋兄弟，明晚八點，我會派人去接你的。”
“有勞了。”宋寒衝龍老大一抱拳，帶着白晶轉身走了。
我略微有些絕望的看着宋寒離去的背影，心裡的感覺很複雜。是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宋寒可以輕易答應下這種要求。還是說，我在他心裡根本就什麼都不算？
我沒時間多想，收拾好心情，我還需要面對龍老大。送走宋寒，龍老大就走到我面前，衝我笑笑，“你怕不？”
我心裡好笑，眼下這情況，會有人不怕？我老實的點了點頭，龍老大哈哈大笑起來。
“我今天就算在這裡把你辦了，宋寒也不會拿我怎樣，對不對？”龍老大說話的同時，伸手把堵着我嘴的毛巾拿了出來，“你是宋寒仇人的兒媳婦，我要是他，恨不得立刻有人把你強了，到時候讓他們好好丟丟臉……”
我吞了吞口水，這個龍老大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口味也太重點吧？
“我……”我試圖開口爲自己求情，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
“小姑娘，我給你次機會，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讓我滿意，我就放過你。如果不滿意呢，那咱們就猜硬幣。”
龍老大輕輕鬆鬆說出決定我命運的話，我也只能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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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得選擇，所以，你問吧。”我淡淡說。
我的反應大大出乎龍老大的意料，他看我的眼神一下子也變得有點不一樣。輕咳一聲，龍老大迅速收回有些失態的目光。
“如果你是我，你會和誰合作？”龍老大一個問題就很尖銳。
“這個要看你的需求是什麼……”我思索片刻，開口回答。我的話讓龍老大有些不解。
他看看我，出聲打斷我的話，“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想要眼前利益，還是長遠利益。其實剛剛宋寒已經說的很清楚，就眼下的情況看，他肯定是比不上唐欣雅。但是，這也是暫時的，他已經着手準備報復了。我想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贏了唐欣雅……”
我沒繼續往下說，而是衝龍老大眨了眨眼睛。他能坐到老大的位置，肯定不光只是靠打打殺殺，也要腦子夠用才行。
“這就好比當年袁世凱面臨的選擇一樣，光緒和慈禧他選誰？一個是眼下投資，一個是藍籌股。不過，當年慈禧的絕對勢力太強，光緒根本就是個徒有虛名的皇帝，袁世凱選擇拋棄光緒，追隨慈禧，也是在正常不過的。”
“唐欣雅對海鵬有那麼強的統治力嗎？”我話音剛落，龍老大就問了我期待的問題。
“你覺得呢？”我挑眉反問龍老大，“海鵬是宋家的。宋子俊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唐欣雅做的再大，也輪不到她在海鵬一手遮天。”
龍老大微微點頭，似乎是已經做了決定。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我不相信他還會選擇跟唐欣雅一起做。
“第二個問題，如果你選擇跟宋寒合作，又想拿到唐欣雅給的那筆錢，你會怎麼做。”
龍老大沒在第一個問題上糾結，繼續問第二個問題。他的問題一出，我心裡就覺得一片寒涼。這人也他貪了點吧，真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這不是個多複雜的問題，很好回答。只是，如果我給他出謀劃策，會不會顯得我太心狠手辣？
見我半天沒說話，龍老大起身準備走。他身邊的小弟跟上去，“老大，她怎麼處理？”
“既然要跟宋寒合作，總該給他準備份大禮才行。你們幾個玩吧，別弄出事兒就行！”
龍老大的話剛說完，就有小混混過來伸手往我文胸裡摸。我嚇的連忙往後蹭，大聲嚷嚷，“龍哥，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走。”
龍老大停住腳步，轉過身。之前那小混混也住了手，龍老大走到我身旁，嘿嘿一笑，“我以爲你回答不出來我問題呢。”
“我也需要一點時間思考。”我尷尬的笑笑。
此時此刻，我體會到一種無奈。我不想傷害人，但爲了自保，又不得不傷害人的無奈。
“這事情很容易做，你在街上隨便找個流浪漢廢了。然後就跟唐欣雅說是萬高陽，都這麼多年了，唐欣雅未必記得萬高陽的相貌。她不會想到你糊弄她的。”
我的話越往後說聲音越小，想想在不就的將來，將會有人因爲我這句話喪命，我就無限的自責。
“但是，你們將萬高陽帶回去，唐欣雅就會發現自己被騙，她找我算賬怎麼辦？”龍老大似乎是很不放心的問。
我心裡暗自冷笑，這個龍老大也太狡猾了，明明自己心裡都有答案，不知道他爲什麼非要我說出來。
“她敢找你麻煩嗎？不說她做這事情違法，就是讓宋子俊知道，她想對宋寒下手，也夠唐欣雅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我用最後一點耐心說。龍老大點點頭，哈哈大笑起來，用手在我頭上拍拍。
“果然是宋寒重視的人，腦子夠用，心夠狠！”
我聽龍老大的評價有點蒙，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龍老大似乎也不想跟我解釋，他衝身旁的兩個小混混使了個眼色，“去開個房間，讓靳小姐好好休息一晚上。在買點夜宵，西點，好好招待她。招待不好，我拿你們試問。”
說完龍老大這一次真的轉身離開，我被小混混解開繩索，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眼。
衣服已經被撕破了，根本沒法穿。這時，之前跟龍老大出去的一個小混混又走回來，手裡拿了件女式衣服。
我穿好，跟着他們出了廢倉庫。這一次往回走，他們到沒給我帶頭套，透過窗戶，我可以看到東方之珠的美麗夜景，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
脫離危險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宋寒。他是認定龍老大不會將我怎麼樣，還是跟我一樣，也在賭？
原本，我以爲我對宋寒是不同的。至少在他不經意的小動作上，流出的那份體貼讓我覺得很溫暖。
我雖然從未想過跟他有感情上的瓜葛，但卻一直將他當做密友。可惜，這個我一直很看重的人，今天就這麼把我丟下。
我心裡很理解宋寒的做法。如果當時換做我，我也會選擇留下宋寒，而不是跟龍老大有正面衝突。?-#~妙?筆?閣?++
理解歸理解，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碼事兒，再加上白晶的話，我沒辦法邁過心裡那道坎。
輾轉反側的在四星級賓館的大牀上躺了一晚，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再醒來，是龍老大派人給我送早餐。
這次和昨天不同，來的人是個女的。
“靳小姐，昨天休息還好嗎？”盯着我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那女人明知故問。
“還行。”感受到這女人來者不善，我笑着回答，“你是龍哥的手下？”
“算是把。不過，過一段時間，我就是宋先生的手下了。”女人嫵媚一笑，將早餐放下，“光顧着說話了，我都忘記介紹自己，伊蓮娜，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伊蓮娜衝我伸出手，明明是很正常的舉動，我卻感覺到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