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一條小馬路邊，高毅付錢直接下車。
“到了！”
過了馬路，高毅將我領進一條小巷子。放眼望去，我有點明白爲什麼他從來不主動說他家的事兒。
這是一片老舊小區，巷子很狹窄，也就能容下兩三個人並排走。樓房一看就很有年頭，給人一種不碰都掉渣的感覺。
我小心跟在高毅後面，儘量不表現出驚訝。高毅倒是挺坦然，拉着我的手往裡走。
走進樓道，我才發現樓道里不但狹小，還散發着一股臭味，樓道窗戶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外面。
這些都不讓我奇怪，最奇怪的是，我上樓時遇到幾個住戶，竟然都是一些二十歲左右，濃妝豔抹的小女生，從遠處看，穿戴都還不錯，可走進一看，又像是地攤貨。
與她們擦肩而過，留下的唯有一陣香風。好聞，卻有點刺鼻。
我更疑惑不解，她們穿戴這麼好，幹嘛還住這種破樓。後來我才知道，高毅媽住的這地方是有名的小姐樓，住在這裡的多半是在附近洗浴中心工作的年輕女孩兒。
租金便宜，又離工作地點近，利益當前，條件好不好，都不重要。
帶着幾分忐忑，我們到了頂樓，在高毅家門前停下，樓道仍舊是漆黑一片。我望着黑洞洞房門，嚥了咽口水，心裡一直打鼓，有點想離開。
我猶豫時，高毅伸手去敲門，房間內卻沒任何反應。
高毅推推門，門嘎吱一聲開了。
“媽，我回來！”
出乎意料，回答高毅的是一片寂靜。
“阿姨不在家，要不我們走吧。”原本我心裡就挺害怕見高毅媽，如今還是這麼個情況，我心裡更沒底。
“她可能是出去買菜了。你看電視還開着呢。”高毅拍拍我肩膀，讓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從冰箱拿出一瓶飲料遞給我。
藉着這個機會，我掃了一眼房間，仔細看看，這房子裝修還挺不錯，淡淡的節能燈光照在淡粉色的牆壁上，氣氛挺溫馨。
只是牆壁上掛着的照片，看得我不太舒服。都是高毅媽的照片，每一張都濃妝豔抹，偶爾還有不同男人友情客串。
我一下子想到高毅媽諷刺我家人的話，心裡有點好笑，看樣子，她似乎比我們還不清白。
坐了大約十來分鐘，樓道里傳來一陣高跟鞋聲。我連忙將飲料放下，整理衣服。
儘管如今我對高毅媽心裡有了別樣想法，但想想高毅，我也必須將這些想法壓下去，好好表現才行。
高毅媽走到門口，見門開着先是一愣，然後擡頭看見站在客廳裡的我，冷笑兩聲，“哎呦，靳晴你還長本事了，居然找到這裡。怎麼的，是後悔了？想收下那些錢了？”
說着，高毅媽淡淡瞥了眼高毅，似乎沒看見一般，繞過他走走到沙發前。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高毅媽在沙發上坐下，點了顆煙，又拽過手包，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茶几上。
“不過，今天的你，可沒那麼值錢。一萬五，拿好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