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征戰,不要說三十里,就是一里地,有時候也可以決定戰爭的勝負。
退兵三十里?不戰而屈人之兵,對這些爭權奪利的王者們來說,是個巨大的誘惑,讓人難以抗拒。
慕容迦眼眸遽然一深,他調查過江夏郡主的背景,再加上安寧傳回來的消息,對江夏郡主有太多的瞭解,所以,並沒有急着表態。
軒轅珏卻是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似乎很享受他家雪兒和別人脣槍舌劍的精彩畫面。
尤其欣賞他家雪兒的自信傲然,光彩照人,宛如一顆璀璨閃耀的明珠,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風華絕代。
反倒是黛陽公主坐不住了,面色一沉,迫不及待地發問道:“江夏郡主,如今東瀾北越已是友邦,皇帝陛下更是壽辰在即,普天同慶之時,你竟然說什麼他日兩國交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到底是何居心?”
這番話,黛陽公主說得義正辭嚴,慷慨激昂,從她的角度,當然不希望兩國交戰,而且她還認爲,一旦兩國交好,江夏王府舉足輕重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脅。
所以,百里雪只顧個人私利,不顧國家大義,一門心思想要挑起兩國大戰,江夏王府好從中獲利,用心實在歹毒。
百里雪淡然迎上她質問的眸光,“在抵達北越都城的第一天,本郡主和慕容殿下就有過一番宏論,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基於共同的利益而交好,基於不同的利益而交惡,方是真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重在坦蕩真誠,小人之交甘若醴,重在口蜜腹劍。”
說得好!慕容迦難得從心底爲百里雪叫了一聲好,江夏郡主具備敏銳過人的政治眼光和舌戰羣儒的絕佳口才。
她比誰都要清楚,目前兩國交好只是一時的,他日交戰恐無法避免,但此事過於敏感微妙,虛與委蛇者多,直言不諱者少,而百里雪卻一針見血坦坦蕩蕩地說出來,果真有江夏王府的魄力和勇氣。
黛陽公主的母妃在宮裡待了一輩子,也沒什麼太大長進,難得給女兒大有裨益的教導,論起脣槍舌劍,自然不是百里雪的對手。
雖然被百里雪的宏篇大論駁得無話可說,但她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而且不能在太子面前顯得自己軟弱無能,連爭論都爭論不過對方,又是冷笑一聲,尖銳道:“就算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東瀾境內皆是父皇轄下,只有父皇纔有權決定退讓與否,你有什麼權力口出狂言?”
百里雪不冷不熱地瞄了一眼激動的黛陽公主,“大戰起,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看來公主是不懂?”
皇家人都是這麼自以爲是到令人討厭的程度,不等黛陽公主反擊,百里雪難掩心中的厭惡,淡淡道:“這也難怪,公主養在深宮,錦衣玉食,錦繡繁華,自是不知沙場兇險,瞬息萬變,功成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