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朱䴉圓了太后多年的心願,太后對太子喜愛非常,甚至超出了以往對瑞王的喜愛,對那隻來之不易的朱䴉更是愛若珍寶。
可能是因爲朱䴉的緣故,太后甦醒之後,雖然康復情況遠不如年輕人,但也比想象中快得多,皇上也龍顏大悅。
這日,薛皇后正在慈寧宮伺候,太后忽然想起德妃,詫異道:“怎麼哀家醒來之後,一直沒見過德妃?”
德妃下毒一事,爲了避免刺激太后,一直瞞着她,見太后問起,薛皇后知道隱瞞不過,只得道:“臣妾正想因爲這件事請示母后。”
太后見皇后神色鄭重其事,沉聲道:“可是德妃出了什麼事?”
到底是太后,一語中的,薛皇后思慮片刻之後,如實將德妃下毒一事稟告太后,“德妃是母后侄女,臣妾不敢擅自做主,懇請母后示下!”
太后聽聞德妃居然是暗害自己的幕後黑手,氣得臉色發青,猛地摔了杯子,劇烈咳嗽不止。
薛皇后和鄭姑姑急忙給太后順氣,好一會,太后才漸漸平息下來。
過了半晌,太后依然餘怒未消,“真是孽障,糊塗至極,黛陽遠嫁,難道哀家不心疼?哀家捨得?可她不僅僅是哀家的孫女,還是東瀾皇家的公主,公主自有公主的使命,德妃這個混賬東西,哀家這麼多年真是白疼她了!”
薛皇后輕聲勸道:“母后息怒,德妃也只是一時糊塗,她現在日日懺悔,抄寫佛經爲太后祈福,聽說母后醒來,她欣喜若狂。”
太后板着臉冷哼一聲,“她是怕哀家死了,她也沒有活路了吧?”
薛皇后默然不語,太后的怒火在室內彌散開來,太后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親侄女居然會對自己下毒?
這個事實換誰也接受不了,過了一會,薛皇后婉言道:“德妃固然有錯,但還請母后念在她骨肉分離之痛的份上,對她從輕發落。”
太后急怒之下,不假思索,“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宮中自有規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因爲她和哀家的關係就網開一面。”
薛皇后略有遲疑,“可是謀害母后,是不赦的死罪,按律應株連!”
太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德妃實在是不爭氣,以她的出身地位,但凡稍微有點腦子,又怎麼會連個貴妃的位置都混不到?
佔盡天時地利,偏偏就少了個人和,這些年,要不是太后罩着,在暗流涌動的後宮,連德妃的位子都恐怕未必能保住。
太后動怒之後,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德妃再糊塗,也是自己母家的人,若是嚴懲德妃,將德妃的罪行公諸天下,那不等於打了自己的臉?自己母家的臉往哪裡放?
雖然太后一直在罵德妃混賬不成器,但她比誰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雖然極度憤怒,但還是強行按捺住性子,意有所指道:“德妃雖然罪不容誅,但服侍皇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看着辦吧!”
“臣妾明白!”對這個結果,薛皇后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當德妃的罪行被揭發的時候,她留了後路,若是當時按照宮規,處置了德妃,招來的必定是太后的怨恨,爲了一個德妃開罪太后,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