呤月瞭然,蕭雲的話,既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多日相處下來,她發現蕭大夫真的非常的與衆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和一股莫名的暖意,默默的吸引着別人忍不住向她靠近,想跟她說話。就連王爺那麼不一般的人物,都對她另眼相待。煦王爺休了她,的確是他的損失。
意外的是,呤月想不到蕭大夫會就這麼毫不掩飾自己的優點,直言說了出來,一點也不謙虛。不過,卻也不覺得她傲慢,反而覺得她很率真。或許這就是她獨特的魅力所在吧!
“奴婢也這麼認爲。”呤月真誠的贊同道。
蕭雲真是高興,秀兒都沒呤月這麼能理解她。蕭雲說道:“呤月,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愛死你了!來,親一個。”
“哎——!蕭大夫?!”呤月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捂住蕭雲湊過來的嘴脣,嗔怒道:“女子家怎可有這般輕佻的言語?更肖說這是大庭廣衆之下!羞死了,快莫要再說這種話了。”
蕭雲黑線,拿開她的手,懊惱的說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又忘了提醒自己,入鄉隨俗,入鄉隨俗。不好意思哈!”說完,她拉着呤月的手臂,笑道:“這樣不算過分吧?”
呤月含笑斜瞪了她一眼。
兩人像一對剛放出來的好姐妹,一起在街邊的各大攤位上左看看,右摸摸。
呤月終於顯露出了女兒家的本性,主動拉着蕭雲往胭脂水粉、絲絹這些小攤上去。不過兩人的眼光不一樣,呤月看好的東西,問蕭雲意見,蕭雲搖頭,不管她外加多少句‘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自己喜歡就買’,呤月還是不會下手。
“花點小錢取悅一下自己有什麼?我們都是有工作的獨立女性。難道花點錢還要看別人的臉色?買!”蕭雲故意繃起臉,喝令道。
呤月咬住嘴脣,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買。
東西很便宜,估計不是錢的問題。蕭雲好笑的腹誹道,女人就是糾結。她以前在現代時,逛街也經常會這樣。
“也許是天性使然,見到精美的小首飾小物件,就想據爲己有。其實買回去。也未必用得上。”呤月理智的說道。
蕭雲點頭表示同意:“嗯!亂花錢是女人的本性。很多東西買回去之後就扔一邊去了。但是下次看到時還會再買。所以購物,大部分原因是爲了享受花錢的快感!”
呤月像遇到知音似的兩眼一亮:“你也這麼認爲?”
蕭雲白目:“難道我不是女的嗎?”
呤月笑言:“我以爲你與別的女子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蕭雲攤開雙手,聳肩奇道:“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呤月含笑搖了搖頭。她自己竟渾然不覺自己的特別之處。她不是一直很自信的嗎?
走了一會兒,蕭雲看好了一條絲絹,問呤月,呤月搖了搖頭,說‘不適合你’。潛臺詞其實是‘這是溫柔可人的女兒家用的,你是嗎?’。蕭雲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便沒買。呤月揶揄道:“光說我,你倒也買呀!”
蕭雲眯起眼睛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嘿嘿。”
結果逛了半天,東西沒買幾件,她們倒是吃了一大堆小吃。
蕭雲有點渴。可惜街上沒有奶茶店,想喝東西還得坐下來。與其去路邊攤喝涼茶,不如去茶樓。還能順便聽聽消息呢!於是蕭雲對呤月說道:“我們去茶樓坐坐吧?”
“對了,蕭大夫,你要不要買幾根簪子?”呤月突然想起這件事,便問道。
“不用了,王爺選的木頭很結實。到現在還沒斷。就算將來斷了,他也能分分鐘的削一個出來。”
“分分鐘?”
“就是飛快的意思。”
呤月別有深意的掃了蕭雲頭發一眼。有了王爺親手相贈,也許她這一生都不用在外面買簪子了。呤月笑道:“那我們去茶樓吧!”
到了茶樓,蕭雲習慣的爬上二樓,選了個臨窗的座位。
坐了一會兒,兩人喝了一壺綠茶,三盤點心幾乎沒動。蕭雲本以爲能聽到一些關於玉容閣的事情,期待再聽聽別人八卦着‘白牡丹’的傳奇,可是今天所有人都在議論煦王爺的婚事。
蕭雲失望的撇撇脣,說道:“我們走吧!”
“這就回去了嗎?”呤月問道:“還什麼都沒買呢!好歹帶些東西回去,也不算白跑一趟。”
“我們暫時不回去,我要去趟紅袖坊。正好買點衣服!走吧!”
到了紅袖坊門口,看着熟悉的招牌,伴隨着很多往事一齊涌上心頭,想起自己一年前時常出入這道門,如今又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回到了這裡。蕭雲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掌櫃的還是以前那個,蕭雲記得,李老闆以前很忙,李府距離玉容閣又遠,所以蕭雲便直接把衣服的樣式送到這裡來,由掌櫃的代轉,酬勞也是。
一進門,店裡的小廝便熱情的上前招呼,掌櫃的則站在櫃檯後面看着。
“請問李老闆今日在不在店中?”蕭雲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小廝愣了一下,然後望向掌櫃的。掌櫃的聞言昂着下巴,打量了蕭雲一眼,出了櫃檯拱手問道:“敢問姑娘是哪位?”
蕭雲‘呵呵’一笑,指着牆上掛着的一件衣服,道,“這件衣服的樣式是一年前,我賣給你們老闆的。”
“哦——!”掌櫃一副‘原來是你’的表情,又質疑的仔細辨認着蕭雲的五官輪廓,不解道:“我記得那是個小少年啊——!”
蕭雲莞爾笑道:“我本女兒身,爲了方便出行,所以扮作男裝。”
“原來如此。”掌櫃的點點頭,道:“那白公子,哦,不,該叫白姑娘。那白姑娘和玉容閣的前老闆白牡丹是?”
他一直以爲蕭雲是玉容閣老闆白牡丹的哥哥或者弟弟,外頭這些事自然是男人跑腿的,所以也沒懷疑她們會是同一個人,李老闆也沒有對他說這些沒什麼用的。
“我只是她一個下手,專替她跑外頭的事。”蕭雲覺得解釋清楚了也沒什麼意義,便隨口胡謅道。“其實‘白’並非我的真姓,只是化名而已。我本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