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斌遠遠走着,人羣隨着音樂擺動着,也有不少人坐在座位上大聲說話,更多的人都是附耳說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他走到吧檯處,酒保立刻詢問要什麼酒,他隨便點了一杯,靠着吧檯,這纔看向劉墨卿。
他的心情極度複雜,告訴沖虛老大苗金清是假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
他雖然跟劉墨卿接觸時間很短,但他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劉墨卿是認定了一件事之後,就會堅定的去做下去。
當他知道這艘船上,有着十幾個沖虛人,並且,其中有些人,已經認出了劉墨卿身邊兩人是沖虛人之後。
他就必須保證劉墨卿的安全。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劉墨卿自己放棄,這樣他就會想盡辦法幫助劉墨卿離開瑪利亞號。
可是。
他還是低估了劉墨卿對事情的固執。
黑影的被抓,韓斌受傷,這兩沖虛人都自身難保。劉墨卿卻想去救黑影。
他怎麼救?
王學斌抿了一口酒,酒精順着喉嚨,一路炙燒,直至腸胃。
他瞬間清醒了很多。
深海的經歷讓他學會了束手旁觀,靜靜等待最佳時機。
他看到劉墨卿對那美國人說着什麼。
那美國人他並不認識,但想知道那人的來歷,他實在太輕車熟路了。
他拿出了手機,放大到極限,圖像雖然有些模糊,但也無所謂,他拍下了照片,發給了自己人。
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大,這人叫威廉,是美國國防部的人,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全是機密,需要花點時間。”
“知道了老六。”王學斌掛了電話。
看來兩人之間有着某種關係,這種關係他並不願意去了解,瞭解的越多,他就會牽扯的越多。
現在並不是牽扯的時候。
王學斌離開了吧檯,他將手中空着的酒杯放了下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去了解一下那個叫黑影的傢伙,查一下他在什麼地方。
王學斌再次看了一眼劉墨卿,他們似乎達成了共識,兩隻手握了握。
短暫時間內,不需要擔心劉墨卿的安危了。
他推開擁擠的人羣,向中央的八角籠方向擠去。
八角籠的外圍,呈八面放置着一排排的單人座椅,座椅旁都有着一張小臺桌,上邊放置着現金和酒杯。
座椅並不多,一面放了有十五個座位,最後一排座位的後方,空了五米的真空地帶,真空地帶外有着一圈象徵性的圍欄,圍欄外人擠人,他們手中拿着鈔票,爲籠子裡下注的人大聲助威。
王學斌移動着,他向前擠着,擠得過程有人對他咒罵着,他毫不在意,當他擠到圍欄處,人高馬大的保鏢看了他一眼,立刻解開繩索,放他通行。
原本咒罵的人立刻閉上了嘴巴,他周圍的人停止了動作,帶着不同的眼神看着他,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陰險的。
王學斌拍了拍保鏢的肩膀,繼續向裡走着,他走到了第一排,他坐到其中的空位置上。
“怎麼去了這麼久?”說話人正是被稱爲高總的富二代,他的雙眼一直盯着八角籠裡的格鬥,因爲戰況的刺激,他緊張地雙手握拳。
“在外邊喝了一杯酒,進來的時候又受到一些阻攔。”
“好拳!媽的,這傢伙怎麼這麼耐打!你到底行不行!”高總大罵着,“你們老大什麼時候來?”
王學斌看了看籠裡,籠裡沒有裁判,其中一名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正被另一名痛毆着。
那名處於劣勢的人看起來只是因爲瘦弱顯得有些肌肉,個子大概只有一米七出頭,此時他的眼睛已經被打腫,他的頭頂染着黃色的頭髮,裡層則是黑髮,嘴角冒着血液,一隻胳膊看起來已經脫臼,隨着身體無力的搖擺着。
另一個攻勢正起,他一身強壯的肌肉,一米九高,頭上沒有一絲毛髮,就連眉毛也被剃掉,他像拎小雞一樣打向對手的頭部,腹部,可當他想將對方舉起時,卻總是讓對方一陣掙扎躲了過去。他也在場中追着對手,想抓住對手,給予最後一擊。
“你賭的是哪一位?”王學斌並沒有回答富二代的問題。
“當然是這個了!媽的!那傢伙怎麼就是不倒!”
王學斌伸了伸手,立刻有名身穿服務員的人來到了他身旁,彎腰傾聽。
“現在賠率多少?”
“先生,紅方勝1.5,藍方勝,100。”
“等藍方勝200的時候,給我下注。”王學斌伸出了一個手指。
“好的,先生,最少是10萬起,您是要下十萬嗎?”
“不,一百萬。”王學斌轉頭對服務員微笑地說道,他看到服務員面露着這該不是個傻子的表情,又專業性的微笑着,點頭離開。
“王教頭,你瘋了吧?你下那傢伙一百萬?”富二代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王學斌。
王學斌只是對他笑了笑,轉頭看向籠裡的格鬥。
這種地下八角籠,完全就是初期的UFC,UFC也被稱爲無限制格鬥,所以要求的不只是你精通某一拳術,而是多種拳術,其中大多數都是以拳擊、泰拳和柔術爲主。
但是由於沒有任何限制,只有對方被完全打倒或自行投降,纔會獲得最終勝利。
往往自行投降的很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被打死的機率更是高的離奇,在王學斌進來之前,已經有兩個人被直接KO生死不明,還有人被直接從籠裡扔出了外邊直接淘汰,只有三個人在一片噓聲中選擇了投降結束戰鬥。
此時,場外主持人開始高喊着新賠率,主持人持續帶動了高潮,聲浪一波一波地掀起,所有人都開始了新一輪的賭注。
王學斌伸手召集了服務員,大聲地說道:“我的注下了嗎?”
“先生!”服務員也大聲迴應着,身後的人羣聲音幾乎蓋過了場內的音樂聲。“你確認下這個注嗎?”
“你他媽的給我快點下!”王學斌氣惱的伸手打了服務員腦袋一巴掌。
“王教頭!”富二代探頭對着他耳朵說道。“那小子看起來已經要掛了!你這是得不償失啊!現在1.25倍了!掙一點也是掙啊!”
“你他媽的閉嘴!”王學斌回頭吼道。
他轉過頭,抓着服務員的頭髮,大聲罵道:“快給老子下!老子要是賠了,你的命算陪葬!”
王學斌手使勁一甩,服務員也顧不得自己原先梳的整齊打着髮膠的髮型,轉身快步離開。
他賭氣似的靠着座椅,伸手拿起旁邊桌上的酒杯,也不管裡邊是酒精還是飲料,將其一口飲盡。
他雙眼緊盯着那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金髮人,光頭似乎被場外的聲浪激起了慾望,他一個胳膊夾着金髮人,另一胳膊高舉着,向場外觀衆狂吼着。
場外觀衆更是跟他互相呼應着,光頭男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場外,富二代也站了起來,跟同其他前排人員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場內的光頭致意着。
王學兵深吸了一口氣,他扭頭向左右坐着的觀衆席上掃了過去。
左右坐着的只有一名,對面被狂熱感染的人遮擋着視野,他無法看清對面的狀況。
王學斌冷冷一笑。
好戲纔剛剛開始!
就在光頭男結束了狂歡的舉動,他伸手向夾着的對手伸去。
對手並沒有如他意願,像泥鰍一樣從胳膊肘滑了出來,他的身體一下跌向地面,一聲清脆的聲響,被周圍的狂歡聲所遮掩。
對王學斌來說,聽起來就像是一聲悅耳的音樂。
金髮人就地打了一滾,利索的站了起來,一掃之前頹廢窩囊的樣子。
他活動着之前脫臼的手臂,向籠外看了一圈,最終目光定在王學斌身上。
王學斌豎起了大拇指。
“嘿!”金髮人望向光頭男。“現在,該我活動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