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初這些本家修士,都是全力擁護自己的。
即便逃到臨海州,也沒有人對他不敬。
可到了現在,非但沒有人替他說話,還要逼他退位。
他拿着山河印,怒吼道:“我是趙國皇帝,你們竟敢以下犯上?”
臨海王不屑道:“君視臣如手足,臣視君如心腹。
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
你爲了自己逃命,把我們當做草芥,說棄就棄,我們自然也把你當做仇人。
現在你已經衆叛親離,老實退位,以後爲新君征戰,還能落個王爵。”
六皇子冷笑道:“你們都有傷在身,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趙凌江眯起雙眼,看着六皇子:“我年紀也不小了,也活夠了。
小叔擔負趙氏傳承重任,臨海王是聯合臨海州各家族的紐帶,唯有我最沒用。
要不,我自爆金丹,滅了你這貪生怕死、同室操戈的廢物?”
一聽這話,六皇子有些害怕了。
趙靖國也不屑道:“老祖宗留下的本事,你還是沒學明白啊,信不信我現在就能一劍斬了你。”
六皇子就更害怕了,趙靖國是趙家千年以來第一天才,七十多歲開闢紫府,百歲之前就做到人劍合一,現在也就不到六百歲。
之前能與持有殘陽劍的金陽真人硬碰硬,還逐漸取得上風。
即便有山河印,他也沒把握戰勝趙靖國。
而且,聽他這意思,還有絕招沒用出來。
思索半天,嘆了口氣,道:“我願意退位,但要保證給我一個王爵。”
趙靖國答道:“我們哪有封王的權利?給你什麼爵位,還要看新君的意思。
如今趙家勢窮,趙樑實力不強,又沒有威望,應立九皇子爲新君。
九皇子仁德,不至於手足相殘,最不濟也能給你公侯爵位。
能不能封王,還要看你以後能立下多大的功勞。”
他本就貪生怕死,方纔盛怒之下想要拼命的勇氣也沒了。
只要不殺他,哪怕廢爲庶人,他也不敢拼命。
現在能有個公侯,與王爵沒多大差距,也算不錯了。
他將山河印解除認主,交給趙靖國:“朕願意將皇位禪讓給九弟。”
趙靖國接過山河印,說道:“凌海,你手中還有一些族人,去綠柳州請九皇子殿下前來繼位。
另外,再派人拜訪王家,拉近和王家的關係。
王家肯收留趙樑,就還念着趙家的香火情。
咱們現在把整個趙國的家族都得罪了,沒有他們支持,咱們沒有多大勝算。
王家在這些老家族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重用王家,也能給這些老家族做個榜樣。
即便不能讓他們投靠過來,也能讓一些家族保持中立。
還有歸元劍宗那邊的凌炎,之前在九幽玄晶礦那邊受傷,現在即便沒有恢復,也還有點戰力。
他手下人手不少,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派人去聯繫一下。”
臨海王拱手稱是,下去吩咐這些事情。
玉泉峰地下洞府中,王道遠這些天倒是沒有努力修煉雲雨心經,而是在火眼附近改造遁法。
趙家與三宗決戰,後續如何發展都不好說,他自己免不了要與金丹修士交戰。
他掌握的高明遁法,只有雲煙遁和赤鸞御火遁。
赤鸞御火遁與他的紫府異象不合,他也就將其改進一番,變成了朱雀御火遁。
朱雀和赤鸞同爲鳳族,有很多相通之處,倒也不難改進。
改進後的朱雀御火遁,與紫府異象相合,速度快了許多。
火屬性遁術向來以速度見長,再加上赤鸞御火遁是周家的傳承,自然非常高明。
現在朱雀御火遁的速度,在四階遁術之中,也算是上等水平。
畢竟,這是他倉促改進出來的,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跟頂尖的遁術還有差距。
此外,他還修煉了顧家的化蛟遁。
在趙國打仗離不開水,自家的雲煙遁,在水中比不上化蛟遁。
他倒是沒有去改進化蛟遁,畢竟沒有水龍異象。
蒼龍是木屬性,雖然因爲是龍族,在水中沒什麼問題,但不善御水。
玄武又不以速度見長,化蛟遁怎麼改,對他都沒多大用處。
周鸞從後院走了過來:“經略使大人,你又來活了。
趙家與三宗在三河坊市決戰,趙家落敗,三宗也損失慘重。
趙家僅有四名金丹逃回萬川坊市,之後好像發生了內訌,長腿皇子被迫退位。
趙靖國等人準備迎九皇子繼位,估計也會派人來聯絡你。”
王道遠笑道:“想讓我出手,哪有這麼容易?
現在雙方強弱還不好說,咱們就裝傻充愣,看清雙方的實力強弱再說。
而且,咱們王家現在置身事外,雙方都想拉攏。
正是待價而沽的時候,豈能輕易表態?
對了,趙靖國是什麼來頭,有沒有小神通?
之前的情報中顯示,此人實力極強,恐怕比突破半步元嬰之前的師尊也差不了多少?”
周鸞搖了搖頭:“他常年呆在臨海州,血影這邊並沒有多少他的出手記錄。
只知道他在趙氏亡國之時,還不到百歲,就已經能做到人劍合一,是當世僅次於無劍真人的劍修天才。
至於有沒有小神通,那就無從得知了。”
很快,十二叔傳信過來,趙家人前來拜訪。
來人是一個紫府後期修士,自稱臨海王的侄子,想求見王道遠。
紫府後期修士,他自然不會去接見,就讓十二叔陪他嘮嘮嗑,送走也就是了。
諸葛亮出山之前,還需要劉備三顧茅廬呢。
經略使府這麼大家業,想讓自己投誠,哪有這麼簡單?
不擺一擺譜,就不好要價。
沒過兩天,幽冥宗副宗主古望宗親自來玉泉峰拜訪。
王道遠早料到幽冥宗會來人,三河坊市一戰,幽冥宗的家底快打光了,這時候自然要拉攏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附屬勢力。
爲了讓趙家人知道幽冥宗來拉攏自己,王道遠還親自駕雲到山外迎接古望宗。
將他請到自家禮堂,問道:“古道友有什麼事傳信就是,外面大戰尚未結束,何必以身犯險?”
古望宗拱手道:“三河坊市大戰結束,咱們幽冥宗損失慘重,未來恐怕要成爲最弱的宗門了。
還請太上長老不計前嫌,回到幽冥宗,壯大宗門實力。”
王道遠笑道:“雁南郡自始至終也沒脫離幽冥宗,道友放心,趙國穩定纔是我想看到的。
若是幽冥宗衰落,我雁南郡可不是殘陽宮的對手。”
古望宗倒是沒談什麼正事,一直在說王家與幽冥宗幾百年的情誼。
看來幽冥宗情況確實不妙,羅九幽那個陰險小人慌了,專門派古望宗來拉近感情。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道遠自然也是陪着他打哈哈。
反正聊得越久,趙家那邊越急,就得開出更高的價碼,來拉攏自己。
畢竟,雁南郡的位置太重要了。
王家繼續跟着幽冥宗,趙家在山北、綠柳州,以及萬川坊市的勢力就被分成了三截,首尾不能相顧。
談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古望宗纔打算離去,王道遠駕雲將他送到玉泉峰以西百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