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亂
孟悅歌瞧着,不禁目瞪口呆:“家傑哥…”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卓家傑微微一笑,神情卻非常謹慎,聲音也刻意壓至最低:“悅,不要害怕,我已經把東西調換了!”
孔亦箏和司徒俊還在一旁的休息室,他不便多說,只伸手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別擔心,一切有我。”懶
說完這幾個字,他便重新戴上口罩,起身離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良久,孟悅歌纔回過神來,輕輕閉上了腫澀的雙眼。
這不是一場夢!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纔家傑哥確實出現在她眼前,而那東西
---也就是無憂無慮的樣本,已經調換了!
她淡淡挑脣,一顆心終於回到了原地。
“悅歌!”
這時,司徒瀚突然從電梯裡走了出來,直奔她的身邊。
“他們有沒有把孩子怎麼樣?”
他焦急的問道,一眼瞧見無憂無慮已經熟睡,立即放低了聲音:“他們有沒有傷害孩子?”
孟悅歌靜靜的瞧了他一眼。
卓家傑的出現已經給她吃下了定心丸,她不再那麼着急了,只淡淡道:“沒事,就是紮了孩子的手指,取了一點血而已。”
說完,她便撇開了目光,不願再多說什麼。蟲
司徒瀚爲她冷靜的態度一愣,卻見司徒俊和孔亦箏從旁邊一間房走了出來。
“司徒瀚,你總算來了。”
孔亦箏冷冷的瞧着他,“現在只等你的樣本了,去化驗室讓醫生給你採血吧!”
“你們…”
司徒瀚的臉色頓時沉怒下來,衝她咬牙切齒的道:“你們是瘋了嗎?你們瘋了我管不着,不要拉着別人一起!”
說完,他便要彎腰抱過兩個孩子。
然而,孟悅歌卻側身往旁邊閃過,連餘光也未曾放到他身上,只吐出兩個字:“驗吧!”
“悅歌,你…”他不解。
孔亦箏冷笑:“是啊,司徒瀚,你不想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她還想知道呢!雖然她現在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但五年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你給我閉嘴!”
司徒瀚再也忍不住,怒喝了一聲,把無憂無慮也吵醒了。
“叔叔,”
無慮看到他,好像不那麼害怕了,還揉着眼睛道:“我們回家去了嗎?要看卡通片了。”
聞言,司徒瀚面色陡然放柔,“好,我們回家去。”
說着,他將無憂無慮摟入了懷中,便要擡步離開。烽火_中文網
“司徒瀚,你給我站住!”
孔亦箏也怒喝了一聲,眼神轉過,那幾個保鏢似的人物立即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馬上滾開!”司徒瀚冷睨了他們一眼。
他知道這些都是老頭子的人,這些人也知道他是大少爺。
看他態度如此堅決,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爲了二夫人跟大少爺動手嗎?他們拿不準老爺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怪罪。
思忖間,司徒瀚已從他們身邊走過,按下了電梯。
“悅歌,快過來!”
回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還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媽咪,”無憂也幫着叫:“我們回去了,快一點喔!”
見狀,孔亦箏氣得渾身發顫。
“司徒瀚,”
她走上前兩步:“今天帶他們來這裡檢驗,也是你爸的意思。現在你可以帶他們走,但一天沒有個準確結果,你爸一天也不會放過你!”
不得已,保鏢們碰到司徒瀚就沒了用處,她只好把司徒明也搬出來了。
但即便如此,司徒瀚好像也不受威脅:“有什麼你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他冷哼一聲,“不需要你在這裡做傳聲筒!”
說完,他又叫了一聲:“悅歌,我們走!”
然而,孟悅歌只是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着他,再次道:“驗吧!”
“你…”他看着她,沉怒的眼神中透着疑惑。
她不是一直都在否認無憂無慮是他的孩子?
爲什麼她還如此堅定的讓他檢驗?
難道說…那個念頭剛浮現腦海,立即被他掐斷。
他絕不相信,無憂無慮有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悅歌,”想到這裡,他亦用堅定的眼神回望她:“你真的要讓我驗?”
她不假思索的點頭,“誰都需要這個結果,爲什麼不驗?”
誰都需要這個結果?司徒瀚心中一顫。
“這話說得沒錯!”
孔亦箏接過她的話:“不但是司徒家,孟家也需要,這兩個到底是誰的孩子,同樣也決定了司徒家和孟家的關係。”
於公於私,他都得驗!
孔亦箏冷冷挑脣,又道:“司徒瀚,你以爲想要知道這兩個是誰的孩子,一定需要你的樣本嗎?我一定讓你來,不過是想讓你…”
“住嘴!”
他喝斷她,終於還是走回到了孟悅歌的面前。
然後,他再次問道:“悅歌,你真的讓我驗嗎?”
雖然問句,他渴求的卻不是她的態度,而是一個答案。
他希望她能說類似—不需要,無憂無慮就是你的孩子—此類的話。
但片刻,她依舊只是點點頭。
“好!”
既然如此,他沒再說什麼,將兩個孩子放下,便轉身走入了檢驗室。
見狀,孔亦箏這才揮退了保鏢們,自己也跟進了檢驗室。
空蕩的走廊上,又只剩下她和兩個孩子。
她轉頭,怔怔的看着檢驗室的門口,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媽咪,”無慮的聲音忽然響起:“你怎麼了?”
她一愣,擡手觸過臉龐,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媽咪,你在做什麼?”無憂無慮好奇的問道。
整整一個下午,媽咪都在給疊衣服,然後把它們放入袋子裡。
孟悅歌淡淡一笑:“媽咪在收拾東西。”
頓了頓,她又道:“無憂無慮,我們去跟外婆住了,好不好?”
“外婆住在哪裡?”小人兒好奇的問。
孟悅歌想了想,“外婆住在一個大房子裡,裡面有寬闊的草地,還有一些傭人叔叔和阿姨,還有…還有姨媽…”
“在說什麼?”
突然,司徒瀚出現在房間門口,打斷了他們的話。
聽到熟悉的聲音,無憂無慮本來挺高興,可一看他帶着怒氣的臉色,一句“叔叔”梗在喉嚨裡叫不出來了。
孟悅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在我的孩子面前,跟你說無聊的話。”
司徒瀚的臉色愈發沉怒。
無憂突然拉着無慮起身,“媽咪,我和小丫頭下樓玩去了…”
說完,未等大人們說話,他已經拉着無慮跑了出去。
孟悅歌心中一嘆,她幾乎忘了,這兩個孩子有多麼聰明。她的情緒還是影響到了他們。
“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想在孩子面前做無聊的事情?”
司徒瀚走進來,看着已經收拾一半的行李,眸光裡陡然躍起一團火。
“悅歌,你明白你到底在做什麼嗎?”
“我很明白。”
但見她點頭,一字一句道:“我和孩子跟你沒有關係,我要回到自己的家裡去。”
“是真的沒有的關係?”
聞言,她忽然笑了。
笑得那般自然純粹,毫無勉強:“只需要三天時間吧,結果出來後,你就不用再猜測,也不用再擔心了。”
他看着她,認識這麼久的孟悅歌,似乎瞬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陌生感,即便是五年未見後的第一次偶遇,也沒有在他心頭浮現過。
以前的悅歌,雖然癡傻,眼裡、心裡裝得滿滿都是他;
今天之前的悅歌,雖然冷靜,雖然抗拒着他的靠近,眼神卻從來不會如此---毫無波瀾。
不,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悅歌,我不知你爲什麼要這樣,但是…”
他的大掌堅定的抓過她的胳膊,“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無憂無慮是我的孩子!”
“你的相信有什麼用?”
想到三天後那份已成事實的檢驗結果,她心裡有片刻的釋然。
更多的卻像是洪荒褪去後的淒冷:“憑着這份相信,你能讓我和無憂無慮跟着你一輩子嗎?你能照顧三個跟你毫無關係的人,一輩子嗎?”
“你…”他一字一句的強調:“不是跟我毫無關係的人!”
他的語氣像是誓言,卻叫人難以相信。
“最好…”
她自嘲一笑,“在檢驗結果出來以後,你還能這樣說!”
說完,她便要甩開他的手。
他卻依舊緊抓不放,“哪有何難?”
他挑眉,手臂微微使勁,便拉着她來到了另一間房。
“換上它,馬上跟我出去。”他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粉色的紙盒。
她一愣。
不用看,也知道紙盒裡裝的是禮服。他竟然要帶她出席公共場合?
“我不去!”她堅決拒絕。
他置若罔聞,緩緩逼上前來一步,黑眸鎖定她:“你是要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話說間,他的手忽然握住了她上衣的鈕釦,只需輕輕一拉…
那粉色的開襟衫便被他扯下來了一邊,露出裡面乳白色的吊帶衫。
孟悅歌被嚇了一跳,小臉隨即漲得通紅,“你幹什麼?”
她疾速後退,快不過他手的速度,只是又一個稍加用力的拉扯,整件開襟衫已褪至了她的腰間。
“你住手…你…”
她說不出話來了,嬌小的下巴被他伸手鉗住:“悅歌,我說過的…”
平常淡無表情的俊眸,在盛怒之下變得危險:“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存在,也不會改變什麼…”
頓了頓,他的雙眸冷冷眯起:“換句話說,我們的關係,這一輩子也斷不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
她恨恨的強辯,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下巴卻被他甩開。
“不要試圖惹怒一個…男人!”
說完,他瞟了一眼禮服,才轉身出去了。
他知道她不高興,禮服隨便穿在身上,臉上一點淡妝都沒有。
頭髮,更是胡亂的挽成了一個髻,毫無髮型可言。
她是在報復他,恨他一定要帶她出來嗎?
其實,他有很多可供選擇的女伴,假如他不想製造任何緋聞,也可以帶他的全能助理樑奕如小姐過來。
畢竟,像這樣的酒會,還是有很多記者在場的。
他幾乎可以預見,不出明天早上,藉助八卦版的力量,大家都會知道失蹤五年的孟二小姐回來了。
而且是跟五年前的準姐夫在一起。
更有甚者,一定會翻出五年前那場出現兩個新娘的婚禮,大肆猜測一番。
也許,這樣鋪天蓋地的八卦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
但對他來說,卻像是鴉片---明知道不能碰,卻戒不掉深入心髓的癮。
因爲,她的態度太奇怪了!
雖然從第一次重逢,她就否認無憂無慮是他的孩子,但那時候她的焦急與擔憂雖然濃烈,卻還不足以掩飾心虛。
他一眼就能看破,她是在強作敷衍與欺瞞。
但今天,今天在醫院外,她忽然一改以前的態度,居然讓他也去驗DNA。
如果不是她已下定決心承認孩子是他的,那就是…
不,不行,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他怎麼能以爲孩子不是他的?
如果他這樣認爲,那他把當年的孟悅歌置於何地?
---你的相信有什麼用--
--你的相信有什麼用---
只是,她的嘲諷聲卻不停的迴盪在他的耳邊,讓他又不禁迷惘了,躊躇了…
所以,他一定要帶她來,心懷叵測也好,用心良苦也罷,他心裡堅持,不過是
---不要讓她跟他失去了關聯,就像五年前那樣…
“下車吧,悅歌!”
他打開車門,低頭對着副駕駛位上的人道。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解開了安全帶。
“等一下!”
在她跨出車門前,他又叫住她,大手撫上的她的頭髮。
她皺眉,狹小的空間卻無處可躲,只能任他解開發帶,讓一頭長髮散落。
車室裡,頓時旋蕩起陣陣馨暖的髮香,讓人聞了,頓時心曠神怡。
“這樣更美!”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雖然得到她狠狠的一瞪,卻也看到了她頰邊情不自禁的紅暈。
一縷薄笑挑在了他的脣邊。
他拉過她,用手臂的力量迫使她半靠在他的懷中,才擡步往會場走去。
不出所料,對於他的出現,大家首先只是議論紛紛。
然後,當有個人訝異的將她認出來之後,十幾道鎂光燈便齊齊圍繞了過來。
她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把臉往他懷裡藏。
感受到她的緊張,他不禁心疼的一嘆。
正準備找個偏僻的地方讓她先休息一下,忽聽得一聲驚訝且激動的叫喊,幾乎讓整個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悅歌!”
熟悉的聲音穿透人羣,直抵耳膜。
孟悅歌一怔,從他懷中擡起頭來,迷惘的看着周圍的這些陌生人。
“悅歌!”
又是一聲。
她不由地渾身一顫,還沒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淚水已悄然滑落眼眶。
“悅歌!悅歌!”
再一聲,再一聲,她已找到了方向,掙開他的懷抱,她朝這方向快步上前。
緊接着,眼前人影一閃,陣陣溫暖頓時將她完全包裹。
她亦伸臂抱住了他,梗咽的喉嚨終於能夠出聲:“拓跋哥哥!”
鎂光燈再次閃爍,安靜的會場頓時回覆了喧囂,話題卻都落在了他們三人身上。
司徒瀚漸漸皺緊了眉頭,拓跋熠從不管這些。
他捧起孟悅歌的臉,仔細的看了又看,終於確定是她了,終於肯定是她,纔再次將她緊緊的摟入了懷中。
“悅歌,你去哪裡了?嗯?”
重逢的激動和喜悅讓他恨不得將她揉進懷中,“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掉?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拓跋熠似乎將一輩子的問題都在這一刻問完了:“你到底跑去了哪裡?你太不乖了,害我擔心了這麼久!”
說着說着,他從不流淚的雙眸裡,也泛起了淚光。
“對不起,拓跋哥哥…對不起…”
以前她不明白,現在她懂得了,爲一個人牽掛、擔心的滋味,是最最難熬!
===今天更新太晚了~~~希望親愛的們能夠諒解~~~昨天有親們猜對了,某影承諾加更,但...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兌現...某影一定會努力,讓大家看到過癮~~~======弱弱的說一句,今天還有兩千字(雖然很晚,但還是會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