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枕在枕頭上的小腦袋微轉，猩紅的赫眼直勾勾盯着八重霽看。
鼻翼不停顫動，最終確定了香味來源。
“哥哥......你身上真的好香呀。能不能......”
八重凜剛想直起上半身，就回想起之前哥哥說過的話。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凜老老實實躺在牀上，握成拳頭的兩隻小手輕微顫抖，在忍耐那股莫名香味的引誘。
小腦袋撇向另一邊，不在去看八重霽。
手持注射器的八重霽沒有放鬆警惕，就算凜經歷過的事情也不少，但意志力比起幽彌來仍有不小差距。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當初幽彌是依靠消耗大量rc細胞來重新生長肢體，在體內rc細胞有限的前提下，幽彌只會越來越餓。
飢餓的喰種，就如瘋掉的野獸一般，毫無理智可言。
然而八重凜的傷，遠沒有幽彌那麼嚴重。
兩根斷裂的筋腱在這個時代算是十分嚴重的傷，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身來走路，只能老老實實躺在牀上當一個廢人。
對於喰種來說，腳筋斷裂顯然要比肢體重生好弄多了。若是等級較高的喰種，估計都能在一瞬間修復好自身斷裂的腳筋。
凜......只是嗅到了屬於人類的香味，其實她並不算餓，八成能挺得過去。
畢竟凜這麼聽話懂事。
八重霽默默想着，放在凜身上的目光並未移開。
“凜，朝牆的方向側躺着。”八重霽吩咐道。
“嗯。”聲音稍悶，能聽得出女孩在忍耐。
翻過身子，疊在一起的小腿後側暴露在八重霽眼前。細削光滑的小腿尾端，連接腳後跟的地方，之前如蜈蚣般猙獰的傷口已然消失，嬌嫩玉潤的肌膚雪白的不像話，估摸與長時間不接觸太陽有些關聯。
八重霽沉住氣。
凜的跟腱不出意外應該已經重新生長好，可另一種病到底有沒有被rc細胞治癒，尚不得而知。
他準備再等等。
又過了兩分鐘，八重霽說道：“凜，活動下腳腕。”
“哦。”兩隻小腳僵硬扭動，像是血液流通不暢，只能這般機械。
“我、我的腿好了！”凜激動的聲音傳來，她還是謹記哥哥的話，躺在牀上沒有亂動。
“疼嗎？”八重霽問道。
“不疼，沒什麼感覺，和以前一樣呢。”相比於平時，凜的聲音要高一些。
八重霽上前兩步，“身體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很有力量，想要發泄。”
“再忍五分鐘。”
“嗯！”
八重霽微眯起眼睛，沒有專業設備，他不知曉凜體內的病菌有沒有被rc細胞殺死。
凜剛纔說過想發泄，那就代表rc細胞仍然充盈，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修復跟腱消耗的rc根本不值一提。可另一種病，到底有沒有被殺死？
難道那種病菌十分弱小，rc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完全滅殺了？八重霽拿捏不定。
五分鐘後，八重霽上前，準備給凜注射一支歸零劑。讓凜變成喰種體會那種煎熬，他實在是於心不忍，更是爲了之後凜不會因爲飢餓，闖出大麻煩來。
“凜，不要動哦，馬上就好了。”
“嗯。”
側躺着的凜雙手握拳，兩隻小拳頭都放在胸前，一雙眼睛緊閉，就連呼吸頻率也在刻意降低。
八重霽撩過凜的長髮，將雪白的脖頸露出，歸零劑注射！
“啊——哦～”
凜的身子一顫，大吸了一口氣。
拔掉注射器，八重霽按住凜脖子上的小血點。
“沒事了。”八重霽笑道：“儘管呼吸，這次絕不會嗅到那股香味。”
凜睜開雙眼，小鼻子抽了抽，“還是有香味呀。”
“嗯？！”八重霽一愣，迅速看向手中的注射器。
“是櫻吹雪的味道。”
聽到這話，八重霽長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歸零劑沒起效果呢，這小妮子。
“好了，下牀試試。”八重霽溺愛地幫凜重新套上襪子，把鞋穿好。
凜坐起身子，活動起腳腕來，小臉上滿是驚喜。
像是不敢置信：“我真的好了？”
“估計得有一段時間用來做.....呃，康復訓練。”八重霽組織了一下語言，手掌從凜的腋下穿過，握住臂膀，手腕則起到支撐作用。
“下地試一試。”
“好！”
有哥哥在身邊，凜心中的安全感一直在上漲。
鞋底踩在地面上，與大地真實的接觸讓凜的眼角微微泛紅。
她、她真的能走路了！再也不用麻煩哥哥姐姐，以後也能幫助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忽然，凜的腳一軟，身體半倚在八重霽身上。
凜的小臉上逐漸變得恐懼，八重霽在其耳邊安慰道：“慢慢來，慢慢來。凜只是很久沒有走過路了，需要像小嬰兒一樣重新學習。像凜這麼聰明的孩子，很快就能學會。”
凜喘息的幅度增大，靠着哥哥重新站起身來，真如同小孩蹣跚學步那樣，一點點向前行走。
凜的笑臉漸漸綻開，八重霽也沒有絲毫不耐煩，一直陪在凜的身邊。
許是腋下溫熱的觸感讓八重霽覺得不大合適，又或者想讓凜多多練習，八重霽將手掌移到凜的手肘處，另一隻手則護住凜的另一邊肩側。
凜不像幽彌，幽彌只經歷過幾天時間，加上變態的身體協調性，腿一好，隨意下地走路兩三分鐘，就能重新掌握。
而凜的傷勢拖了很久，換做一個正常人躺在牀上幾個月的時間，一開始下地走路也不一定走得穩。
走了兩三趟，依靠rc的變態治療效果，“大病初癒”的凜就掌握了技巧，逐漸擺脫八重霽，一個人走來走去。
“嘭嘭～”
敲門聲響起，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哥哥？”
八重霽立即將凜抱到輪椅上，然後來到門前，打開一道小縫。
見到八重霽後，櫻小聲說道：“尼德知道你來了，特地來見你。”
“有說是什麼事嗎？”
“好像說是什麼區域分察使的事情。”櫻的臉上露出些不忿，在她看來，兄長大人才剛剛回來，就要安排他去做事，這、這......
“你照顧下凜，多給她準備些吃的，我去看看。”
八重霽敞開門，大步走向客廳。
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尼德見到八重霽，眼睛一亮，忙站起身子來，笑道：“八重，這次有好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