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形容那個朝着我們走過來的傢伙呢?這傢伙個頭挺高的,初步估計也快190了,染着一頭耀眼的綠髮。我個人對他染的這個髮色有點不太好理解,當然,人的喜好是有很多種的。看長相的話,他其實也蠻不錯,一隻耳朵上戴着一個大大的耳環,可是他偏偏還要戴着一副眼鏡,搞得自己好像很斯文的樣子。然後是一身很筆挺,看上去質量也相當不錯的西裝。這整個打扮,讓我覺得非常的,雷。簡直是一枚天雷。
從這個傢伙的行進路線和視線來看,他是衝着李莎來的。追究責任的話,這是我的錯,因爲我的疏忽,李莎和肖這時候都沒有穿內衣,準確的說,是罩罩。雖然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李莎也特意加了一件牛仔外套,但是沒有了她平時戴的那種偏小,有意勒住胸部的罩罩束縛,她身體的曲線就沒有受到任何保護的展露了出來。
要是換成我是那個傢伙的話,我估計也會先注意到李莎。雪冰魂和肖雖然漂亮,可她們是挽着手一起走的,感覺很像拉拉,黎雅嘛,公正的說無論相貌還是身材都比李莎遜色了一些。
可是這個傢伙衝着李莎過來又是很不明智的。要是他把李莎帶到什麼沒有人的陰暗角落,那後果就很嚴重了。我完全是出於對他負責和保護的心理,擋住了他的去路。可是這傢伙把我當做空氣,幾次試圖從我身邊過去都被我擋住之後,就有點不耐煩的說:“滾開,好狗不擋道。”
他的個頭比我高,塊頭也比我大,筆挺的西裝被肌肉撐着,貌似很強壯的樣子。對這樣的人,我一般都還是比較客氣的。至於他罵我,我氣量大,我也不跟他計較。而且,他的打扮雖然雷了一點,但是應該不屬於階級敵人。既然不是階級敵人,那就應該以說服教育爲主,所以我就說:“注意一點影響啊,那麼多國際友人看着呢?”
這傢伙眼睛裡上了火。他終於正視着我,說:“你信不信老子一拳把你打扁?”
我信,我問:“你貴姓啊?怎麼稱呼?你媽貴姓啊?你有幾個兄弟姐妹?”我覺得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李莎可以走過去了,我們是要上船到湖心去吃一頓美妙的浪漫地晚餐,沒有必要爲這樣的傢伙浪費時間。可是李莎沒有走,她反而抱着手站在了那裡。我其實是抱着一顆仁慈之心才擋住這傢伙的,因爲人都是人他媽生的。
李莎不走,前面的雪冰魂和肖也停了下來。轉過了身來看發生了什麼情況,旁邊的黎雅也停了下來。幾個美女地眼光一起集中過來,這傢伙明顯就有些亢奮了。指着我說:“你這個垃圾,不要擋着我的路。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一次警告。”
我很想把路讓開,讓他和李莎走到樹林裡面去,可我還是覺得應該對他的人身安全負責。所以我再一次擋住了他。而他也終於爆發了怒火,一個沙鉢那麼大的拳頭就朝我的臉上砸了過來。
後仰,避開他的拳風,擡腳,凌空踢向他的小腹。
如果是那些大片,這一定是個定格的畫面。
這傢伙很粗壯。不過並不笨重。就在我避開他地拳頭地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我會伸腳了。他似乎有些覺得意外。而我更意外。我在格鬥上地成績並不是很好。基本上這傢伙一出手我就覺得我佔不了什麼便宜。這傢伙裝扮是雷人。但是他本身地塊頭已經佔了很大地便宜。再加上他地動作又很敏捷。明顯是練過很多年地功夫。不像我。我只是半路出家。受過地訓練很雜。格鬥又還是成績平平地一科。所以我很快就知道。我是要吃虧地。
我吃地是暗虧。看上去是我一拳打到了他身上。他只是被迫地招架了一下。但是在這傢伙嘿嘿地一聲冷笑中。我就感到我地右手腕一陣劇痛。媽地。痛到骨頭裡去了。而就在我痛得一愣神地瞬間。這傢伙地鞋尖也踢到了我地小肚子上。還好我反應也還算快。往後退了一點。沒有讓他這一腳踢實在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痛得捂住小腹。有種喘不過氣來地感覺。不僅僅是痛。幾乎就要直接昏過去了。他用地是鞋尖。這是非常陰毒地。
但是這傢伙還不打算收手。跟着又是一腳朝着我地面門踢來。被我用手擋住了。但是我地手也被他地腳力砸到了自己地臉上。立刻。我地鼻血就流了出來。換平時我早就喊暫停了。在雪冰魂他們基地裡訓練地時候就是這樣。一撐不過馬上喊投降。那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恥地。可是現在我卻喊不出來。
現在知道什麼叫訓練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了。格鬥訓練課上得過且過。是我今天一敗塗地地根源。雖然儘管我再怎麼認真。肯定都還是打不過這傢伙。練一兩年和練十幾年。區別很大。
我一向沒有那種死要面子地習慣。我撐着不求饒不後退是我擔心李莎會吃虧。我本來覺得。要是這傢伙把李莎帶到別地地方去地話。肯定會被李莎修理得很慘。斷手斷腳甚至太監地可能都有。但是現在看來未必。李莎玩槍厲害。拳腳我沒有見識過。也許沒那麼厲害。而且她身上地三處傷都還沒好全。
“住手!不要打他!”第一聲是肖喊的,聲音緊張心痛而且帶着哭腔,但是這句話的內容顯得我無比的衰,估計在她看來我也只剩下捱打的份了。
“住手!”這一聲是雪冰魂喊的,她比較冷靜,聲音也比較有貫徹力,而是她是行動型的,住手兩個字之後就準備跟上出手阻止了。
黎雅就更直接了,她把證件掏出來在那喊:“警察!給我住手!”
唉,面子啊面子,我本來不多的面子真是丟光了。一個男人被三個女人緊張着,雖然我很感激她們,但是我也實在覺得沒面子。更可恨的是。那些吃巴西烤肉,聽着吉他演奏的死老外居然有很有興趣的看着這邊,還有人拍着手,用很生硬的中國話喊:“噢,中國功夫!”
你媽的,老子被人打。他們當演戲呢。
那傢伙這時候舉起了雙手來,臉上掛着很得意的笑容,說:“放心,我不會打死他地。”
我注意到,李莎一直沒有吭聲,她還抱着手站在那裡,不過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個傢伙。
我摸了摸鼻血,肖跑過來拿紙巾給我擦了。她輕輕的揉着我的鼻子問痛不痛。鼻子不痛,痛的是小肚子。丫地那一腳要是再下去一些,我就很擔心以後的能力問題了。我說了聲沒事,黎雅則走上前去。說:“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那傢伙笑着,很配合的拿出身份證來給黎雅檢查。我在背後瞥了一眼,王健。一個普通得掉渣的名字。身份證上的地址不是本市的,但是他的普通話有股方言味,聽起來卻也不像身份證上那地方的。這樣的傢伙,身份證90%是假地。而和他一桌的那些傢伙,有兩個老外,兩個黑頭髮的,都把目光投射了過來。那種目光是不屑地。感覺在他們眼裡,我甚至不值得那傢伙出手。
黎雅問:“你是幹什麼的?”
那個叫王健的傢伙摸了摸鼻子,貌似配合的回答說:“沒幹什麼,待業青年,陪幾個朋友過來玩的。”
黎雅說:“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的行爲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
王健嘿嘿一笑說:“警官,我看沒那麼嚴重吧,我剛纔只是想去撒尿,路上被一條狗擋了一下而已。”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目光中充滿了挑釁。黎雅雖然是警察。但是很明顯也只是出來玩的,而其只有她一個,還是個女警,連槍也沒有,他根本不擔心會被怎麼樣。
這口氣忍不下去了,我不想亮出自己的證件,也不想拔槍出來,我上去拉開黎雅,猛地一腳向王健踢了過去。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可是老祖宗說過。士可殺不可辱。我沒有多少志氣,但是一點點還是剩下了。尤其是我看到這傢伙再跟黎雅說話的時候。一直拿眼睛在她身上猥瑣的掃來掃去的,還抽空偷看後面的李莎。
現實中是沒有那種小宇宙爆發,然後狠虐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對手的事情發生的。我的拳腳功夫比這個叫王健地傢伙差遠了。打到後面,我全身都痛得有點麻木,視線也給頭上流下來的血搞得一片模糊的。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那傢伙也捱了我一記撩陰腿,那一腳我也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估計就算沒有破蛋,也夠他受一陣子的。還有就是,他竟然有一顆牙齒被我一肘子打斷了。
這就好比中國男足和西班牙男足打比賽,中國隊的臭腳們雖然被灌了10個球,但是竟然也蒙進了西班牙兩個球。觀衆們就絕對不會記得西班牙那10個球是怎麼進的,但是中國男足的臭腳們進地兩個球,不但媒體會大肆渲染,可憐地球迷們也會爲此津津樂道很長時間。
同理,我被打得多慘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傢伙挨地那兩下,已經爲我找回了很多。
整個打架的過程並沒有多長,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鍾而已。整個過程中肖有好幾次很激動的想要衝上來幫我擋一兩下,但是都被雪冰魂拉住了。雪冰魂這臭丫頭真是冷血,她就看得我捱打。黎雅的樣子看起來很緊張,可是她沒有激動,她比肖更懂得爲什麼雪冰魂要死死的拉住她。
這是男人和男人的較量。倒下的並不是懦夫,退縮的纔是。
而李莎是一直抱着手站着一句話也沒說的,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目光中越來越盛的寒意。所以,當雪冰魂放任肖跑過來攙扶着我之後,我就扶着肖走到了李莎的面前,對她說:“我沒吃多少虧,到此爲止吧。”
李莎笑了笑,沒事一樣的轉身就走,說:“好。吃飯去。”
肖看着李莎走向木船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不滿的說:“她怎麼這樣啊,你這一架,說起來還是爲她打的呢……”但是她馬上又說:“不對,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
我勉強的笑了笑,說:“就這樣,沒有什麼不對的。吃飯去吧。就當被瘋狗咬了。”
我們都朝着木船走去,只有黎雅走回了旅館,不一會,她就拿着個醫藥箱過來了。
肖就在我耳邊說:“對不起啊,我都沒有想到。”她說得挺內疚的,當然不是不夠關心我,但是她就是沒有黎雅細心。這沒什麼關係。我捏了捏她的臉蛋,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這頓飯什麼滋味我也說不上來了,因爲我的嘴早就被打腫了,有一顆牙被打得有點鬆,總覺得嘴裡有渣,吃東西也不大吃得出什麼味道來。黎雅拿來的醫藥箱裡都是些治療包紮外傷的藥,但是我受到的傷大多是內傷,估計有得調養一陣子。
本來一頓很浪漫的晚餐,因爲這場架,大家都有些沉默了。李莎還是什麼話也不說,這讓我很擔心,就爲了一次打架就去把人殺了,這似乎不太好。雖然我覺得那傢伙也實在囂張得有點可恨。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出手,我不知道她背後的組織藏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很擔心她一旦出手,就會被發現。
突然,肖說:“我覺得那幾個傢伙有問題。冰冰,那個傢伙打架是不是很厲害?”
雪冰魂看了看我,說:“以古裂的搏擊水平來看,那傢伙至少比他高兩個層次。古裂要不是最後使的陰招,這場架沒那麼容易打完。要打完,古裂肯定就站不起來了。”
我看了她一眼,當着肖的面,你不要這麼直白好不好的?
肖說:“我最開始以爲這人只是個普通的小混混,但是很顯然,他不是。和他坐在一桌的那幾個人,恐怕也不是做什麼正當生意的吧?”
這時候李莎說:“這是肯定的,他們都帶着槍。”
雪冰魂看了她一眼,說:“我也發現了。所以,爲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今晚上你們不要住在這裡了。”
李莎說:“你們走,我留下來。”
我就搖了搖頭,說:“那我也留下來。”
李莎看我一眼,嘿嘿一笑,說:“你覺得還還能打?”
我說:“打是打不起了,但是,留下來觀察情況還是可以的。”我知道,她需要助手。一個好的狙擊手肯定是離不開助手的。
肖就對我說:“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
雪冰魂拉住她的手說:“,不要任性。”
李莎就笑了笑說:“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肖臉上紅了一下,說:“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嘛。”
雪冰魂說:“那你就更應該離開了。”
肖嘟着嘴說:“我知道我沒用,可是……”
雪冰魂說:“行了,你今晚上跟我回去,明天我再送你過來好了。”
我靠了一聲,對雪冰魂說:“你可不要對小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雪冰魂邪惡的一笑,說:“你說呢?嗯,這算是今天的第三更呢,還是明天的第一更呢?這不要緊了。要緊的是,大賽的排名刷刷的往下掉,後面的追兵則火箭一樣的追來。對自己說,不要在乎那些虛名,可是,真能不在乎嗎?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