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裡,蘭若淅還是睡着的,露了一條光光的胳膊出來。我是好心準備把她的胳膊放進被子裡,誰知道她一下驚醒了,下意識的就伸出另一隻手往我臉上抓來。幸虧我閃得快,臉避過去了,手背上被抓了幾條血痕。
我靠了一聲,說:“你梅超風啊你!”
蘭若淅醒了,一點不示弱的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耍流氓呢!”
我說:“得了,我只不過想幫你蓋被子。我要耍流氓還用得着現在啊。”
蘭若淅把手收進了被子裡,說:“那倒也是啊。老骨頭還是個好同志。”說着她嘻嘻一笑,說:“我決定了,以後就叫你老骨頭。”
我懶得跟她瘋了,就把電腦桌前面的椅子拉過來,坐在了她面前,說:“我要去上班了,你還可以多睡一下。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說。”
蘭若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個腦袋出來,一頭烏黑蓬鬆的頭髮散步在枕頭上,這樣就顯得她的腦袋有點小,讓我有種錯覺,好像她真的是個孩子。
不過我也不想跟她廢話了,我說:“你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應該還記得比較清楚吧?我看你抽血的時候非常的冷靜也非常的理智,所以有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說。首先,你回去上班以後,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昨天遇到的事情,要做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特別是,如果有刑警隊的人找到你問話的時候,你要堅持說你醒來地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家旅館裡,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而且問你是哪個旅館,你要說自己迷迷糊糊的根本記不得。”
蘭若淅說:“人家會問,哪條街你總該記得吧?怎麼說?”
我笑了笑。她會這麼問,說明她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了。我說:“你就說大概應該彷彿是三水路吧。”三水路以前叫三水村,那一帶靠近長途汽車站,最多的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小旅館,那些旅館每天都有男人帶女人去,或者女人帶男人去。要想在那裡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刑警隊不用做事了。
蘭若淅點了一下頭。說:“我明白了。”
我接着說:“還有。你那個好朋友趙昕。很有可能會去試探你。你千萬不要暴露出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地樣子。當然。如果她再約你和那兩個男地出去。你一定要及時地打電話給我。我可以給你透個底。那兩個男人裡面。就有一個是刑警。而且背景很深。我昨晚上救了你。但是他也很可能就查到我地頭上來。這種人不會覺得是自己做了傷天害理地事情。只會報復別人破壞他地好事。我要把他搞掉。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必須有足夠地證據。連同他地靠山一起拔掉。否則。不但告不倒他。我。也包括你。都反而會被他玩死。”
蘭若淅在悟性上還真沒有說地。她做護士太可惜了。應該把她也招進我地隊伍裡。遇到那天那種戰鬥。還可以做現場救護。她說:“趙昕要是約我出去我還去。然後想辦法把他們地藥弄一點來做證據。最好還套一點別地有用地情報。”
我擺了擺手。說:“這個不行。太冒險了。”
蘭若淅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有你呢?”
我搖了搖頭。她和肖在這一點上還真像。我說:“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我不一定能準時出現地。要是萬一晚了。你被那個了。豈不是虧大了?”
蘭若淅說:“那倒也是,要不這樣,我現在先便宜你了吧。真到了那一步,他喝的就不是原裝酒,是二鍋頭了。”
我被她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小丫頭不要亂說話。你這不是考驗我的抵抗力嗎?”對於這種情況,我的抵抗力幾乎就沒有。她要是不那麼嬉皮笑臉根本沒當回事的樣子,我一定把持不住了。
蘭若淅哼了一聲,說:“你想得美啊你!隨便試一試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不,是狼尾
算了,我發現在她面前只有我被調戲的份。爲什麼在醫院的時候真地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總而言之,我說,隨時和我保持聯繫。
我決定搞掉李志剛。說得冠冕堂皇一點,像他這種衣冠禽獸,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辜又無知的清純少女,不除掉他真沒天理。說實際一點,以進爲退,以求自保。
“老骨頭。”在我即將走出書房的時候,蘭若淅叫住我說:“你還欠我一頓飯。”靠,我救了你,這是多大的一個人情啊,你還掛着一頓飯,沒出息。當然,我也不是傻瓜,這頓飯花錢也絕不是白花的。我對她說,這件事最好不要跟她姐講,如果一定要講,也要把我的顧慮講清楚。
回到局裡,秦煙把化驗報告交給我,迷幻藥是肯定用了的,還有一些催情的成份在內。但是就像我說的,這沒有什麼實際地作用。我只能先收起來。
秦煙說:“頭,重案組的王一波到我們這裡來了。”
不會是李志剛和王一波有什麼密切的關係,而且一下就想到了我吧?想一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會不會是高空對我們這裡有什麼懷疑了呢?我問:“他來幹什麼呢?”
秦煙說:“和他們幾個重案組的弟兄到二樓打乒乓球。”
就這樣?
秦煙說:“他們是第二次來了。上一次來的時候,也是我值班。”
我笑了笑,心想,王一波別是看上了秦煙吧。那我就只能對他說一句自求多福了。我想事情總是會往壞處想,也許,這是高空的試探呢?我就說,這件事你密切注意一下,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我。你記住,“熾天使部隊”是我們局裡的特殊部隊,我們只對林頭負責。而林頭只對楚局負責,其他的人,無權過問我們。要是,王一波看上你了,原則上,我也不反對。
秦煙撇嘴一笑。說:“我纔看不上他呢。要找男朋友,也要找一個像頭兒你這樣地啊。像他那種整天拽得二五八萬,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刑警隊重案組地一樣,裝逼挨雷劈,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我說:“你就不用給我使湯了,對我沒用。”
秦煙假裝嘆一口氣,說:“我知道,我來晚了。要是在黎雅師姐之前來,我覺得不會沒用的。頭。你和師姐最近是不是在冷戰啊?”說着,眼睛還瞥了一眼我手上地抓痕,心裡一定在想。看來冷戰升級變成熱戰了吧?
我抱起手來,問:“誰讓你八卦地?說吧?開的賠率是多少?”我對這個丫頭的湯有免疫力,再說,平時她也不灌這湯,現在突然灌了,還稍帶上黎雅,要不是那幫無良的傢伙準備拿我和黎雅之間的關係開賭局了,我一頭撞死給他們。
秦煙嘻嘻一笑,說聲。我去做事,就轉身跑掉了。唉,小女生穿制服,怎麼看都還是挺誘惑人的。
三樓是左翔宇值班,後臺是小二,其他地人都到靶場去了。帶隊的是王靖。他現在是公認的隊副,但是實際上不管是我,還是王靖,都沒有什麼實際的職務。就一個非務辦主任。還是林森兼着呢。其實王一波的重案組組長,也不是實際的職務,就不知道他裝什麼裝。
我準備去三樓晃一晃,結果正好在樓梯上遇到了王一波。他認出了我來,說:“你不是那個,誰誰誰?就是那個挺廢物的那個什麼……”他裝作想半天想不起來的樣子,其實就是想在他的夥計面前羞辱我。這時秦煙在二樓地樓梯口站着呢,他就更來勁了,問他的夥計:“是不是被你們誰打過的那傢伙啊?”
跟在他身邊地一個傢伙就不失時機的拍馬屁說:“王隊。你忘了。當時你拳頭都沒出去呢,這小子就哭了。”
我看見秦煙笑了一下。轉身進去了。王一波看樣子在還以爲她那個笑是衝他來的呢,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怎麼?你調到這來了?我看這也挺適合你的,不過我不太喜歡看到你,下次自己早點消失,懂嗎?”
我點了點頭,低眉順眼的等他們走了才上樓。沒想到我一上樓,秦煙就說:“頭,裝逼挨雷劈啊。”
我大度的說:“算了,那種人,不跟他計較。”
秦煙嘿嘿一笑說:“我是說你裝。”
我就說:“做你的事去吧。對了,我讓你去玄武區民政局查一個叫柳東的辦事員,有什麼結果?”
秦煙說:“他沒幹了。”
“沒幹了?”我有點奇怪地問:“那又不是什麼街頭小企業,那是國家機關單位啊。他好歹也是個科員,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沒理由不幹啊。”我想了想,又說:“這件事你繼續查下去,看看他到底是爲什麼辭職不幹的。是什麼時候不幹的。”
秦煙點頭說:“好。”然後又突然問一句:“頭你喜歡黎雅師姐的吧?”
我說:“你要是給我透露,下了多少注,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點,我就告訴你。”
秦煙說:“靠,我不做二五仔。”說完又走了。柳東沒在民政局幹了?爲什麼?什麼時候,不會是在我準備找他的時候,他剛好就不在那幹了吧?
我打了個電話找大力哥,說真的,我還有點想念他了。而且,對付李志剛那種背景的人,出了要用過硬的證據之外,還必須想些盤外招。
大力哥是什麼人?本市一把手的太子爺!
二更,下午要出去吃飯,三更會爭取,但是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