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子靖看了她半響,忽的神色柔和了下來,摸了摸她腦袋:“本王受傷的時候你知道叫本王歇着,你怎麼不知道歇着呢?”
她身上的傷口,在鹽水裡頭泡,暗牢中的環境又不好,都在泛白化膿了。回到秦王府的時候,她已經高燒不醒。一醒來就出門一整天,動來動去,她不知道疼嗎?
沈若溪被他柔和的目光看的心跳一頓,接着就撲通撲通直跳,耳根都紅透了!
“我……”她極力想說點什麼緩解下自己的這奇怪的情緒,可腦中有些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傷勢和他不一樣呀,他當時的傷勢,若是亂動真的會危及性命,可她的不會。
沈若溪避開他的視線,可北子靖卻擡起她的下顎,沉着一張臉,冷冷的:“沈若溪,本王在說你瞎胡鬧的事,你臉紅什麼?”
啊?這臭男人腦子沒毛病吧?
臉紅你說是爲什麼?不是喝酒上臉,就是害羞唄!
沈若溪一聽就急了,向後跳開一大步:“你腦子有坑啊?誰臉紅了?”
腦子有坑又是什麼罵人的詞兒?
沈若溪老愛用現代詞來欺負北子靖這個古人聽不懂,北子靖也不想懂,拉起她手走到鏡子面前,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你確實臉紅了。”
沈若溪心累,她感覺自己不知道怎麼和北子靖溝通。
“走,我送你回去。”索性攆人。
北子靖被她推着往外走,思考了片刻,才問她:“沈若溪,你和本王獨處,害羞了?”
“不是因爲獨處,你個智障!”就算她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她也不像北子靖這麼EQ爲零啊。
至少她知道自己大概……可能……也許……對他好像有點意思。
“不是因爲獨處,那是因爲什麼?”他這也沒有幹什麼事情不是?
沈若溪一把將他推出房門:“滾!”
北子靖孤零零站在門口,一頭霧水,上一刻說話還說的好好的,突然就發火,簡直莫名其妙!
北子靖轉過身,他想告訴沈若溪,她的脾氣真的很臭!
可他還沒開口呢,房門又忽的打開。
瞬間的功夫,她的火氣好似消下去不少,還不怎麼敢直視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她才道:“我想做的事情就要做,你要是反對,我不住你府上了。”
反正她現在手頭的錢夠她出去賣一處小宅子居住。
北子靖沉默了片刻才知道她說的是城中言論的事情,天下百姓的看法他並非不在意,而是對此時的他來說,沒有時間去在意。
他監管了國公府,不準備做後續的處理。當初沈國公他們是怎麼折磨沈若溪的,這些日子他們在府上就怎麼過。
至於什麼時候他才肯撤了對國公府的監管,那就得看皇上得花多長時間才能救出沈國公。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留在皇城,他準備明日就前往北疆。
“本王打算帶你一起去北疆。”經過國公府的事情,他發現還是將她帶在身邊比較安全。
北疆這一場仗,一打就不知道要多久。她留在皇城,就算有他的禁足令,別人卻還是能想辦法把她叫出去。着實有些危險。
他突然開口一句那麼不搭的話,沈若溪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之前她是一直就打算要跟去北疆的,但是現在:“我不去。”
去也得先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給辦好了再去。
北子靖蹙眉:“之前不是想去嗎?”
“那是之前。”他們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就這麼對視着對話。
“沈若溪,你一次別跟本王對着幹行不行?”燃眉之急他都能彈指間解決,怎麼搞定她就這麼麻煩呢?
北子靖此時開始,會慢慢意識到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
“我這怎麼能叫跟你對着幹呢?是你自己想掌控我的自由。”
她若不知道他是如何守護這片國土,若是不知道百姓是怎麼仇視他,若是不知道……自己可能對他有點意思了。她還能心安理得的讓他庇護。
可她都知道。
她不想做他的包袱。若是她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就是一個廢物嗎?
在沈若溪的觀念裡頭,付出是相互的。他若待她好,她也要待他好。不然平白受人家的好,她會不舒服。
北子靖看了她半響,怎麼看都看不透這個女人腦子裡頭在想些什麼東西。
他忽的牽起她的手就走,沈若溪不明所以:“你做什麼?”
“不是說送本王回去嗎?推出房門叫送嗎?”
沈若溪安靜了,任由他牽着。月光下漫步,氣氛還挺浪漫……
可北子靖顯然不是在跟她浪漫,沉默中他開口:“沈若溪,你可知成婚之後,你出府要去何處,得在府中報備,本人若要找你,須得知曉你的行蹤。在府中你接見了什麼客人,也得報備,本王若是問起,旁人能答得上來。”
這個世界,女人是沒有什麼自由可言的。若是她去的地方他不喜歡,讓她不能去以後便不可以再去。
若是她見得人他不喜歡,說不能見,那這個人以後在登門,就得被拒在門外。
沈若溪淡淡瞟了北子靖一眼,他一定得這麼破壞氣氛嗎?
“小事我都依你,大事不行。我可以報備,反正我一不偷人,二不害你的。”
北子靖牽着她的手明顯僵了僵,偷人?一個姑娘家心頭竟然還能裝這兩個字?
她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一點不尷尬彆扭。
他道:“你當真想做,本王不勉強你。但你每一步計劃都得向本王報告,本王同意了你才做。”
“這沒問題呀!啊,對了,我讓清風去查幾個說書人,他們都有問題,不是受了皇上手下買通,就是皇上的人。”
瞧她多好說話,這麼老實就交代了。
“嗯。”北子靖淡淡點頭,表示他同意了。
兩人就默默散步,走了會兒,北子靖止步,不知在想什麼,就淡淡凝視着她。
沈若溪被這混蛋直看的心跳加速,他纔開口:“在沈國公府,爲何不透露本王的消息?”
他便是因爲她的傷勢才止步,可止步之後想起,她的傷勢都是因他而起。
當時只要她隨便透露一點,都不至於被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