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整個迷宮都是按着每倒退三天就又恢復原點的規律,那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應該會知道的啊。既然知道,前方會有危險,他爲什麼還要帶着我們去那裡紮營,去別的地方,不就安全了嗎。”
宇文昊實在不理解男人的做法。
倘若他恢復了記憶,那麼,他帶着大家走別的路,就可以躲避災禍,爲什麼還要赴死呢?
小七說:“或許,他是明知道自己會死,但卻有不能逃避的理由吧。”
“不能逃避的 理由?”宇文昊皺眉:“什麼理由,他不能逃避。他那麼想出去,想看一看冥國現在的模樣,他有什麼理由非得去死!”
“誰說他死了。”戰肖說:“你莫不是忘了,我們完全可以在明晚救他。”
按着小七的理論推算,他們明天才會遇到男人,也就是說,他們還可以去救他。
“不可以!”
小七趕忙說道。
這一次,換戰肖不解了。
“爲什麼?”
小七說:“他特地囑咐我,不要回去救他。”
“他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嗎?”宇文昊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北王殿下,”小七說:“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向我交代這些的,他既然經歷過無數次,必定是推算出了,只有這樣做,纔會有最好的結果,纔會特地赴死,又再三囑咐我的。倘若我們不按着他說的去做,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也是無法估計的。說不定,我們都會被困死其中的。”
男人的遺言,始終印刻在小七的腦海中。木板的玄機,她已經研讀明白了,她堅信,男人不讓他們回去找他,也定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這就是我爲什麼要回去。我想,只要我們回去,就一定能找到他爲何一心赴死的緣由了。”
“什麼緣由?他救了我們,既然有一次機會,可以救他,爲什麼要放任他去死呢。”
“之前我總是有一種感覺,總覺得那個男人的身上有種莫名的詭異感。但是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始終找不到理由。”
戰肖眯了眯眼,提醒道:“你是說,他穿上那件衣服之後嗎?”
小七感覺自己被一道閃電擊中了。
“對,沒錯!”
和小七一樣,戰肖也感覺到了。兩個人互視一眼,頓時明白對方要說什麼了。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寰止不解地看着他們。
戰肖站起身:“北王,就按着小七說的吧。不過,不是回昨晚的營地,而是回到我們進入迷障的那個入口的位置。”
……
宇文昊照着戰肖的指示,打坐在地上,他發動了手上的羅盤,羅盤竟驚奇地能夠使用了。靈力指向一個方向,宇文昊慢慢睜開眼睛。
看着重新能使用的羅盤,他似乎也懂得了。
“你可以嗎?”
一行人決定起身行動,戰肖很擔心剛咳完血的小七,怕她的身體扛不住,不能再支撐下去。
小七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沒問題:“休息一下,已經完全沒事了。”
她的身體自愈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比擬的。簡單的休息之後,小七隻覺得整個人都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也不知,是自然的自愈能力,還是時間倒退,引起的連鎖反應。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熟悉場景,大家都很激動,因爲,這裡就是他們最開始進入迷宮的位置。
宇文昊沒想到,一切竟然這麼順利,他們苦苦搜索了三日,找對了時間,就變得如此簡單了。
寰止鬆了口氣,找到入口,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出去了。
可是,寰止大步向前走了幾步,卻被一堵看不見卻能摸到的牆擋得死死的。
“這是什麼!”
寰止摸着那堵隱形的牆壁,猛然發現,這入口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只能從外面進,卻不能從裡面出。他們想要出去,是不可以從入口的位置出去的。
戰肖說:“入口是入口,出口是出口。這種迷障,必須找到出口才能離開。而且……”
他看向寰止:“若我們現在出去,外面的我們怎麼辦,這個世界,不能同時存在兩個相同的人,否則,便是違背天例了。”
爲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迷障直接屏蔽了這種可能,也是對整個五洲大陸的保護。
要知道,違背天例是要受到仙界的懲治的,這對於弱小的人族來說,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仙界給了人族靈石,人族便要絕對服從,不能違背三界的定律。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也是人族和仙族達成的共識。
寰止捏着拳頭:“那怎麼辦!難道,我們還要再走一遍不成?”
這三天,可以說是他此生最難熬的三天了。不爲了別的,只因爲兆祥很可能就近在眼前,他卻被迷障控制,動彈不得。這種煎熬,簡直比他找兆祥的時候,還要讓人難受。
相比之下,宇文昊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回頭問小七:“現在怎麼辦。”
找到入口卻不能出去,那找入口還有什麼意義呢。
小七指了指旁邊的灌木牆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進來了,咱們先躲起來,千萬不能讓‘我們’發現我們。”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天色昏暗,一如他們第一夜進入迷障的場景。他們剛躲到灌木牆後,就看到,那在裡面堅如磐石的隱形牆忽然泛起了波紋狀。接着,‘他們’走了進來。
“這裡,怎麼有點不對勁。”
宇文昊看到自己和‘戰肖’‘寰止’蹲下身來共同研究着地圖。
“路線只有一條,可是,地圖上並沒有標記這座密林……”
“這個,是迷宮?”
‘宇文昊’拿着樹枝向他們這邊走來,他用樹枝撥動了一下小七他們面前的灌木牆,灌木牆立刻抽枝,向他襲擊了過去。
“小心!它過來了!”
咯吱咯吱——
‘他們’後退到中間位置的同時,小七等人這邊也差點被樹枝襲擊,趕忙也退了幾步。兩撥人,就這樣隔着灌木牆,對稱站立。
“中計了?這是什麼鬼地方,該不會是朱本故意設計,讓我們全部死在這裡吧。”
“也許,是當地人爲了保護自己,設置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