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止後來輾轉多次,尋找兆祥,都沒能有任何結果,原來,從一開始,她就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有人幫助她的。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只是,”兆祥笑了笑:“只是,我當時太想和你的在一起了,我太想逃離冥都了,就什麼都顧不得了。想要逃婚,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冥都。我不在乎他是什麼人,只要他能帶我離開冥都,我便心滿意足了。所以,我選擇相信他。”
那是的兆祥,對寰止是絕對依賴的。她只想嫁給寰止,寰止離開冥都,她就也要離開冥都,其他的,她根本沒有考慮到後果。就在這樣前後夾擊,又找不到寰止的情況下,兆祥做出了最錯誤的決定,跟着那人離開了冥都。
寰止緊捏着拳頭。
不必想也知道,那人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他在冥都的身份是絕對保密的,自己人都全部撤離了冥都,留下的,知道他底細的人,就只能是敵人了。
那個人一定在暗中觀察寰止許久了,就等着拿捏住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對兆祥下手了。
兆祥羊入虎口,必定是遇到了危險了。
“如你所料,他出城之後,就變了副嘴臉。他的靈力了得,又處處都是死招,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好在,我有小瓊爲我殿後,再加上,我的輕功還不錯,這才趁着騷亂逃過一劫。”
“那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宇文昊問。
“我不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是蒙着面的,我並沒有看到他的真容。想來,我即便看了,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聽他在殺我的時候,嘴裡口口聲聲念着‘富隆家的榮耀’,我這才明白,富隆家恨我入骨,想殺我而後快。可是不管是在別宮還是在都城內,他們都沒有辦法動手。於是,就將我帶離都城,然後就地處決。”
兆祥的答案和宇文昊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富隆婷和富隆譽都想對兆祥不利,當時的富隆時便是最好的接人人選。有了兆祥在手他們便能做出許多威脅母妃和他的事情來。
宇文昊冷着臉。
富隆一家仗着祖上的功勳,已經做了太多讓人無法忍受的事了。平日裡,父皇都是對他們無比尊敬,就算富隆家有犯了什麼錯,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他們非但不感恩,反而還造就了富隆家囂張跋扈的底氣。
就與湘人私下往來兵器一事,放在別人的身上,早就是抄家流放的死罪了,怎麼還可能給富隆家長子一條活路。就因爲,他是長子,這事兒便草草地結了,父皇也沒有追要說法,這無上的恩典,竟然還不能讓他們知足,反而還做出了拿人性命,威逼利誘的事來。
兆祥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她雖不是皇家血脈,空擔了一個長公主之女的虛銜,甚至,她還是整個皇家的污點。
但是,她深受皇恩,又受到了母妃和兄長不少的照顧,又怎麼會落在他們對手的手中,作爲威脅他們的籌碼呢。
富隆一家,一定要付出代價。
這樣想着,兆祥被追到絕路,直接跳了崖。
宇文昊的眼中都冒火了。
不僅僅因爲,富隆一家追殺兆祥,還以爲,他最心愛的妹妹,竟然被逼得跳崖了。
兆祥的靈力不高,就算再淺的懸崖,也會受傷的。更何況,是能甩開富隆一家追殺的懸崖。
他拉過兆祥,上下打量:“你有沒有受傷?可留下了後遺之症!”
在沒有知道這件事之前,他還覺得兆祥好好的,沒有受傷,感到慶幸。可是聽說她跳過崖,宇文昊瞬間就不淡定了。
“放心吧哥哥,我好着呢。”兆祥召喚過來夢囈神獸對宇文昊說:“我當時也想不到,小瓊竟然在別宮裡就修煉出了騰雲之術,我當時跳崖,小瓊衝上前來,將我駝起,駕着雲彩逃開了。不過,它的騰雲術還不是很成熟,只能走上一段兒,就不得不停下來。但至少,是讓我躲開了那蒙面人的追殺了。”
追她的人並不知道,她的夢囈神獸能騰雲,還以爲她掉在山崖下了。根據她的靈力推算,她本應該重傷在那裡,便不緊不慢地去山下尋找她,這段時間,兆祥早已逃出了好幾座城池了。
不過,這蒙面人也並非沒有起到任何好作用,比如,她讓兆祥知道了,原來寰止是楚人。根據之前和寰止之間的接觸細節來說,兆祥可以肯定,這點蒙面人沒有說謊。
寰止是在湘人下調令的時候,不得不離開,爲的,是不和冥人發生正面衝突,造成兩國的外交事故。但是他以湘人的身份離開之後,必定會想方設法地來到楚境,回到自己的國家報道。
這樣推想,兆祥沒有去湘國,而是直接進了楚境。
她講述了那段一路打探一路追蹤的日子。
在楚國,正值楚湘之戰,到處都是危險,好在她冥人的容貌,爲她爭得了安全,她只稱自己是流落在交戰區的冥國商人,兩國的士兵都願意幫助她,爲她開闢安全的道路。
後來,她打聽到,寰止大半可能,是在端國的。便前來端國的王都。
秦虎沒有說謊,他沒有傷害兆祥,還救了兆祥,在得知兆祥身上連乾糧和錢都沒有的時候,他邀請她去了月亮溝,讓她吃了飽飯,穿了暖衣,並且,還贈予了她盤纏。
在端國王都周圍的這段時間,兆祥已經得知寰止當初只是短暫停留在王都片刻,就去做新的任務了。
兆祥感到很失落,她想盡快找到寰止,就只能再去湘國。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四處打探寰止的行爲被朱本的人盯上了。朱本關注到了她和寰止的關係,知道了她對寰止的重要性,便在她離開月亮溝之後,跟上了去。
“我先是到了湘國,被關押在軍帳之中,後來,又跟着朱本到了郾城。郾城城破,又跟隨連枝姐姐直到湘西。”
兆祥眸光暗了暗:“後來,連枝姐姐死了。這麼多年來,她是對我最好的。她慘死在樑上,我實在沒有辦法離她而去,就央求朱本讓我爲她守墓。”
朱本知道兆祥和連枝是最好的姐妹,也不忍心讓連枝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墳墓裡過活。他沒有辦法爲她守墓,那麼就讓兆祥去做,也不失爲一種好的主意。
“我向他保證,自己不會離開,直到三年期滿之後。他也向我許諾,說他一定會回來,不管活着還是死了,只要我見到他,就是自由了。”
朱本的死,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兆祥輕嘆了一口氣:“我留在此處爲連枝姐姐守墓,是我心中所願。現在不過一年的時間,還有兩年,我定會信守我的諾言的。朱本說過,他死後希望能葬在連枝姐姐和戴將軍的墓旁,與他們長久地在一起,就像兒時那樣。我想,這也是連枝姐姐想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