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成功,讓我心裡暗自高興,窩在沙發裡我臉上的冷漠或許緩和了許多。陳璽兒突然坐到我旁這,笑着說,“你到是挺能讓人意外的。”
我笑着喝着橙汁,沒回答。
“有能讓你意外的事嗎?”她歪着頭問我。
我不置可否地繼續笑着喝東西,她雖然長我一歲,可我的世界並不是她能瞭解的。
酒席散盡,學生會的人們都三三兩兩的坐車走了。不少有用心的男生等着送陳璽兒回去,可她硬撇着臉說要自己走。於是就變成她一個人在前面走,後面三兩男生傻傻的跟着。
我開車路過時,剛好看到這好笑的一幕。
“去哪?我帶你過去。”停下車,我笑着打着招呼。
她不客氣地拉開車門坐在前坐,還故意大聲說了句,“火車站。”
我看到窗外,那些男生們明顯縮了縮脖子。那麼遠,不只他們脖子涼,我都得涼。
“你真去哪遠?”
“假的,去學校吧!”她的聲音小了八度,看樣又是個被寵壞女孩的小把戲。
我笑着發動車子,這女孩心眼還真多。走路回學校可以抄小路,可開着車就遠了,得兜個圈子。我有點後悔自己這多事了。
車停在十字路口,她又突然問起,“徐可凡,你遇過讓你意外的事嗎?”
我笑着回過頭,“當……”我話卡在中間,因爲我看到她放大的眼睛,一瞬間我想到她要幹什麼,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我還是維持着笑容讓她繼續。我們的距離幾乎是鼻尖貼着鼻尖。我聽到她猛地吸了口氣,脣用力的在我嘴邊撞了一下。
“意,意外了吧!”
我笑着壓着她的肩回敬了過去,絕不是小打小鬧,我直接撬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書裡的技巧並不是太難學。我對同性間的排斥感也沒想像中的強。又或者我根本就百無禁忌。
放開她,我笑着說,“還要鬧嗎?”
她臉通紅瞪着大眼的樣子像極了被人耍的猴子。車到宿舍,她還傻呆呆地坐着。我叫了幾聲,她才猛地彈了一下,逃似的跑下車。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招惹她,或許在那個青春萌動的年紀裡,我註定難以安份吧。就像我常說的在一起並不一定是因爲愛。什麼都沒有的我總會神精質的想抓住身邊一切可以留下的東西,即使明知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人脈這種事,打通一個關節其餘的就跟順藤摸瓜一樣順了起來。那幾天,我心情格外的好。一切也很順,瑪莉那張黑臉招牌黑臉也不好意思再擺下去了。
可這樣的生活並沒讓我感到充實,一但閒下來,那種空虛感就跟附骨吸髓的鬼魂一樣,讓我難以忍受。大多時候我會選擇去山頂,那個晨晨發現的山頂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我們的城市裡無名的山太多了,
在這個無名的山頂之上,能讓我慢慢吐出積壓在心中的悶氣。我一直維持着這個習慣,只是沒想到這也有個壞處。年未的時候,所有人回家過年,瑪莉或是Ken他們都家大業大的,一回就得十幾天,酒吧息業,酒會散場,這個專屬於家人的節日裡。我終於喘了口大氣,閒了下來。
除夕夜,閒來無事我開着車到山頂看煙花。清冷的空氣,燦爛的煙火。這日子也不算太差。沒有痛苦纏繞,沒有債務纏身。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前方,煙火帶着各家的幸福噴射而出。不知徐家今年是否也和往年一樣,隨意地放放爆竹應應景算了。每年大年夜我都是偷偷帶着小黑摸到晨晨家,大紅對聯應着喜氣的臉。這樣的氣氛纔像過年。
當然了,這種事還不能讓大人逮着了,保不齊老媽一生氣又讓我跪三小時的搓衣板。
今年,據晨晨那個叫什麼耀祖的同學說,她今年壓根就沒回家過年,那什麼耀祖嚷嚷着說是她傍大款去了。他這話一出,我當時就親切地往他碗裡撒了半瓶子辣椒麪。
傍大款,我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她不會,打死也不可能。她那種寧可窮死也不向人低頭的人是怎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就是當年那兩萬塊,她也是算清父母的工資把剩下的八千二百塊一分不少的退了回來。
鑫誠現在基本已經垮掉了,以她那木納的父母,估計現在家裡也只能靠低保度日。
那年我在酒吧賺的錢,一半給了小黑,一半給了她。給小黑是因爲我得贍養父母。給她是因爲我沒處存錢。醫生的工作多穩定,借給她比存在銀行還保險。
起初她還詫異,還以爲錢有多好賺似得。結果第一年寒假她去試了試,還真別說,她找工作還不是一般的容易。可像上海那種大城市,賺的還不夠花的。最後在我的教導加威逼利誘下,她也老實的好好讀書了。她讀書一向厲害,最後事實證明,獎學金比打工賺錢效率高。
“啾——”一聲長鳴,一記巨大的煙火在不遠處爆開。眼前的樹叢頓時有了一抹光亮,光亮之中一個黑黑的人影披着長長的頭髮。
那影子就那麼閃了一下,隨着煙火一暗,我眼前猛然黑了。我頭皮發麻,脖子颼地竄出一股子涼氣。我不會這麼衰吧,這大年夜的,我還遇着鬼了。我一激動,當時發動着車子就想跑。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我心裡突然生起一陣希望,知道這裡只有她一個。難道是她回來。我一激動,興奮地跳下車,近處的煙花已開始連連爆開,煙火燦爛中那個長髮的身影不再可怕。我興沖沖地奔了過去。
天空煙火璀璨,燦爛煙花映襯下她單薄的身影亭亭而立,我心中的熱情在絢麗的七色煙花下隨着她低垂的腦袋驟然降到冰點。自信如晨晨是從來不會以這種姿態現身於人前,特別是我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我語氣中的失望連我自己也聽得出來。
人影低着頭,懦懦地走了過來,“家裡遠,過年沒回去。”
我心裡升起一陣厭煩,我也懶得理她,轉身走上車。突然的失落就這麼襲入心頭,過去的一切就這麼過去了。小霍走了,晨晨也走了,我們的世界就如煙花般消散在空中。
“徐,徐可,可凡,我……”
我不耐煩的打開車門,“進來吧!我帶下去。”
“謝謝。”她縮着脖子爬上車,一關車門低着腦袋又縮在那兒。我居然能把她認錯了,真豬油是蒙了眼了,祝麗瓊這樣的人跟晨晨壓根就不是一個調調。唉,我嘆了口氣繼續看煙火。
還在窗外的煙火到沒讓人失望,隨着午夜鐘聲不斷爆起的煙花點亮了整個天空。但煙花終究短暫,天空的火光隨着午夜的結束淡然消逝。望着漆黑的天空,我深切的感受到身心的冰冷,深吸了一口氣,我發動車子開到山下。
新年的夜晚哪都安安靜靜的,似乎這種時候人們只適合呆在家裡。我將車停在路口,濃濃的疲倦感不斷侵襲,我眼都快睜不開了。路口邊上有間賓館,我爬在方向盤上看着賓館,懶懶地說,“下車吧!”
“幹,幹嘛?”她結結巴巴的,我才真不知道她要幹嘛。回頭看到通紅的臉,我明白了幾分。
我笑道,“開房唄。”
“啊!”她低着頭,臉更紅了。
“走吧,去不去由你。先給我出來,我要鎖車。”都困到這程度了,不開房睡覺,我還等着困死啊。
祝麗瓊這丫頭就是這樣,吼她,她動得賊快。說不好聽的,就是一欠罵的。不過這年頭估計男人們還有不少喜歡這樣的。逆來順受,這也是壓抑之下的性格吧。換做現在我或許會想祝麗瓊有什麼難事吧。但當時,我只會覺得她煩,對她也沒有什麼憐憫,即使在牀上。
和她的接觸,一開始是因爲冷,後來,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欠揍的說,就是好玩。
人困到極點時,躺在牀上反而睡不着了,閒來無事我也就打起她的注意。她似乎也蠻怕我的,洗完澡就穿得整整齊齊地背對着我躺着,也幸虧是被子大,二米多的牀她愣是能躲我躲到牀邊。
那時或許我年少氣盛,看她這樣我越是想揭穿她。我輕輕點了點她的後背,看她後背明顯顫了一下。
“唉,你大半夜的怎麼跑山頂上去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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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怕我,爲什麼又要找我。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兒的?”
“……”
她就像個悶鴨子死低着頭不說話。她這樣無趣的人我還真少見到。懶得跟她煩,我翻過身背對着她準備睡。
正迷糊着,她突然小聲嘟嚷了一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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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可到自覺,我還沒開口,她先回了句,“怎麼,又準備罵我了?”
“沒。”我灰灰的關上本本,仔細地打量着她,世上有一種人,他們身體中蘊藏着神奇的磁力能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小可就有這種魔力,能吸引衆人的注意,成爲人羣中的焦點。
“也不能怪你,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只是……,你爲什麼?瑪莉的話還能說你是有目的的。那璽兒呢?你總不至於是喜歡她吧,就算是,還有那個祝麗瓊呢?你……,你什麼時候那麼博愛了?”頓了頓,我加了句,“薄愛還差不多。”
她搖頭笑了笑,“可不是,可有時候相擁不一定是因爲愛,有可能只是爲了取暖。”
呃,不厚道啊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