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洪興總堂。
總堂會議室內,中間一張長桌旁,十數把椅子上,洪興的全部扛把子基本來齊落座。
無聊間,交頭接耳,少不了相互吹牛聊天。
“我前兩天接到一個聲音,基哥有沒有興趣?”有個話事人無聊開口。
“到時候看看再說吧。”基哥開口,手指彈灰間,腳下的菸灰已經落了一地。
“什麼生意,給我說說?”
“我也想入股。”
大廳內煙霧繚繞間,蔣先生沒來時,衆人閒來無事,便湊到了一塊。
“這些人。”
緊靠上位而坐的大佬聽到後b搖頭,隨即轉身望向身後,與陳浩南一同坐到牆邊長椅上的陳朋道:“陳先生,我準備一會把您介紹給蔣先生,您看如何?”
“皆可。”
陳朋面無表情的點頭。
他今日來這裡,是受到了陳浩南的邀請,也可以說是他自己想來。
而到這裡的目的,也不是爲了認識什麼蔣天生,什麼洪興老大,而是爲了殺靚坤而來。
畢竟該殺的人已經全部殺了,該做的事情也已經全部結束,陳朋也不想在這個世界逗留這麼久。
“殺了靚坤後,先獲得所謂的世界本源,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朋閉目沉思,恢復有些疲憊的肌肉。
這幾日的時間,烏鴉,雷耀揚,只要日後會干擾到陳浩南的人,已經被他找上門後一個個殺死。
尤其是,昨天爲了尋找得到東興四虎一一被殺死的消息後,想要跑路的東興下山虎司徒浩南,陳朋更是一夜無眠,雖然有普通人的二倍體質,但難免有些疲乏。
同樣,昨夜開車的陳浩南也是疲乏不堪。
雖然他這幾日有些不解疑惑朋哥的意思,爲什麼要殺盡一個東興幫派的所有話事人,但守口如瓶的他也沒有過多的詢問。
江湖之中,恩仇是非多不勝數,陳浩南感覺自己又不是警察,哪有閒心管那麼多。
“還不如好好睡一覺..”開了一夜的車,此時的陳浩南有些眼皮打架。
但這麼多話事人在這裡,他還是強忍着疲憊睜大眼睛。
可屋內嗆人的煙霧,衆話事人們的交談,如蜜蜂嗡嗡響動腦海。
“朋哥是怎麼做到的。”
煩躁,陳浩南望着身旁閉目養神,不爲大廳煩躁所動的陳朋而羨慕時。
“諸位來的好早啊。”
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衆人回身間,只見先是走進兩名馬仔把珠簾拉開,纔有一個臉色帶有陰沉之色的中年走進屋中。
“阿坤來了。”
“坤哥。”
“靚坤。”
“我靚坤來的有些晚了。”中年自責,環視一圈,看到蔣先生沒來後,便摟着一名話事人的肩膀,語氣有些嘲諷道:“這麼熱的天,各位來的好早,但有些人卻在空調屋裡待着。”
“阿坤,我們身爲手下,本來就該這樣。”話事人順着阿坤話語回道。
“就是,我們只是手下,哪有資格待在空調屋。”
“衝上去砍殺是我們該做的,花錢是老大享福的。”
不滿,吵雜,因爲阿坤所言後,抱怨聲音響起一片時。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歉意的聲音響起,蔣先生從後堂內走出後,場面一靜間,紛紛響起恭維聲。
“蔣先生。”
“蔣先生好。”
衆人的不滿消失,反而變爲一副討好的臉色。
“都坐就好。”蔣天生面帶微笑,一點不見生氣的神情,擺手間衆人相繼坐下。
但之前衆人的言語,在後屋中的他哪會聽不到。
可畢竟做事的還是這些人,他還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總不可能不讓別人有一絲抱怨。
“黑麪上的人,就是喂不飽的豺狼,難管。”
蔣天生心中厭惡,但面目上卻帶着和藹,與衆人打成一片。
尋寒問暖,對衆人的家庭事情瞭如指掌。
明面上是龍頭老大該有的體恤屬下,關照屬下的家庭瑣事。
但反之,蔣天生卻是對衆人的底細一清二楚。
“恩威並施。”
場景的熱能畫面傳來,陳朋雖閉目,但異形的獨特技能,卻讓他對在場的人物情景一清二楚。
因分修爲深淺,體能高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熱能成像。
就如身旁的陳浩南,紅色居多,代表着強壯。
遠處的一個年齡有些大的話事人紅色較少,代表着體能衰退。
“能量分佈區域,熱能的多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像信息,且有時腦海中的熱能畫面,也會隨着人物的移動,戰鬥,話語而隨之改變..
會議室中衆人爭吵。
靚坤想爭奪龍頭之位。
語氣激動,憤怒,喜悅,不在意。
隨着衆人的語氣變幻,陳朋腦海中人物畫面也稍微變化。
“現在可以肯定,情緒波動,對熱能成像的人物識別影響不大。”
陳朋思考,不在意衆人的爭吵,只想繼續熟悉這個技能時。
“生哥,我靚坤一定會好好管理洪興。”
龍頭之位落於靚坤之手,激動,欣喜,他此時正對着蔣天生作起保證。
“希望你好好管理洪興。”蔣天生看不出喜怒,邊向這屋外走去間,邊對着靚坤道:“我正好想去國外度假。”
話落,蔣天生將要走出會議室時。
“等下,先等一等生哥..”靚坤開口,隨即在蔣天生疑惑的目光中,望向陳浩南與陳朋道:“上次澳的事情,陳浩南就辦砸了,還是我靚坤幹掉了喪彪。”
說着,話語一轉,靚坤看到大佬b動怒後,也許此時不想得罪洪興中年老資深的b哥,於是攤手間,又指着陳朋道:“就算不說這件事情,但這個人是不是我們洪興的人?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我知道他叫陳朋,還不是我們洪興的人!”
陳朋,疑似大陸人士,沒有信息表明住處。
大橋一戰一人殺死三十人,逼退一百號馬仔。
幾日間,靚坤一直被這個信息煩惱。
“畢竟不管消息真的還是假的,但澳的事情卻是我一手策劃,這個陳朋竟然敢壞我靚坤的計劃!”靚坤臉上帶着陰笑,望着陳朋。
在幾日前,他得知陳朋在大佬b的酒吧落住後,早就想找陳朋的事,可是帶人去了兩次後,卻沒有找到陳朋。
畢竟陳朋這幾天一直在忙着獵殺東興的話事人。
“但今天卻讓我逮着機會了。”
心中想着,靚坤收起笑容,對着蔣天生道:“生哥,您看這事怎麼辦?”
無門無派,進別人的堂口,可以看做挑釁,於情於理,打死都沒有人會去管。
“可陳先生怎麼會是外人?”
大佬b看到衆人目光望來後,趕忙開口道:“我今天正準備介紹給..”
“今天重要的選龍頭日子,才進入幫派的新人,更是不能來這裡。”靚坤望着想要繼續開口的大佬b。
狠毒,他這一句話就封死了大佬b所有的包庇。
“就是,坤哥說的對。”身後馬仔開口。
“打死扔出去。”一名話事人討好。
“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年老的話事人雖然心中透亮,但形勢所迫,開口間卻變成了,“坤哥說的有道理,說不定這個人是別的幫派奸細。”
“你看。”
衆人話語擁聳間,靚坤望着還在閉目養神的陳朋道:“我可是講道理的。”
“道理?”腦海中成像畫面消失,陳朋睜開眼睛。
“異形講生存,不談道德王法。”
話落,陳朋起身間,單手成爪。
快!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只見陳朋扣住靚坤的脖頸後,掄起砸向前方的會議長桌。
呼—如人立而起的風車一般,靚坤感覺自己倒立而起,只聽到砰的一聲,脖子與腦袋一痛後,便失去了意識。
靜,腥味,血液四濺,木桌四分五裂。
疑惑,不解,驚愕,實在是發生的太快,衆人霎時間只是愣愣的看着這一切。
“他爲什麼要動手?”
“一下就把人打死了?”
“龍頭死了!”
嘀..嘀..
血液順着插入身體的木桌殘骸滴落,隨着靚坤腦後的紅白流出後,血腥味瀰漫間,衆人才猛地驚醒。
“快保護蔣先生!”
“你們保護蔣先生!”
“快,拿槍!”
場中混亂,有的人躲避,有的人護與蔣天生面前,有的手忙腳亂的找小弟要槍。
畢竟,陳朋的武力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太過強大。
一百多斤的大漢,說掄起來就如木棍般掄起,說打死,就是一下打死!
“原來浩南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三十多人..”大佬b愣愣看着陳朋。
“壞了,朋哥惹了大事,靚坤可是龍頭!”
陳浩南驚恐,睡意早就拋到了天上,趕忙攔在衆人身前。
“停手!”
可一聲大喝,陳浩南一愣,卻看到衆人下意識停下動作。
“壞了!”陳浩南一驚,只見陳朋眨眼間已經來到了的蔣先生身前。
“這可是蔣先生,不是靚坤..”
頭皮發麻,陳浩南望着陳朋,正準備開口勸說時。
“東興的全部話事人,已經被我一一斃與拳下。”
陳朋聲音響起,只見他望着驚恐的蔣天生道:“道理,我殺死靚坤,功過抵消。”
什麼是道理?
拳頭大便是道理。
道理,東興沒有人看的場子,更多的利益,便是道理!
“我陳朋很講道理。”
陳朋開口,對着陳浩南一笑道:“我回家鄉一段時日,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話落,陳朋轉身走出屋外間,在場衆人紛紛避讓,無一人敢攔。
沉默,屋外的風,吹散了屋中的煙霧。
血腥味瀰漫間,衆人無一人開口。
“陳先生..”
蔣天生望向離去的背影,心中計較一番後,臉上帶着和藹,轉身看着有些失落的陳浩南道:“浩南,有沒有興趣接手東興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