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個月前,各國軍方似乎就已經找到了這種手段。”那人見許乾銘投來一種不信任的目光,忙說道:“我曾救過一個大人物,這消息是從他口中探聽出來的,絕對真實可靠。”
“口說無憑,這很難讓我相信你的話。”許乾銘淡淡地說道,搓這手,一派即將動身的架勢。
“我……我說的是真話,真話,我發誓!”那人大急,性命攸關,忙說道:“那大人物叫爾朱化及,你可知道,華國總理,不信我拿他的親筆簽署的通行證給你看。”說着,慌慌張張地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件,遞了上來。
爾朱化及,華國革新黨領袖,年僅四十一歲便登上華國總理高坐,是個被世界公認的傑出政治家。這人許乾銘還是聽說過的,不過……這是否他的親筆書信就難說了!許乾銘正狐疑的時候,一隻芊芊細手伸了過來。
“給我看看,我認識爾朱化及的筆跡。”常夢迪說道,在許乾銘控制局面後,常夢迪就下車了,只不過是靜靜地呆在他身後不啃聲而已。
看過信件後,常夢迪輕聲說道:“的確是爾朱化及的筆跡。不過……很可惜,如今這張通行證不過一紙空文,毫無價值。”
“這位小姐說的是。”那人偷看了常夢迪一眼,猥瑣地嚥下一口唾沫。眼前的女人,真是越看越有味道。的確是,自從許乾銘“復活”後,常夢迪就像春露滋潤的花草,韻味更足。
色膽包天的他,可不知道就這一眼,看着許乾銘眼裡,立即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只聽許乾銘冷哼一聲:“哼,這些內幕我不敢興趣,我只想知道,什麼地方能找到船隻。”
離開華國,纔是目前最緊迫的,其他天大的內幕,距離他還很遙遠。在外星軍隊的狂轟濫炸下,他可不認爲還有那麼一條完好的陸路交通路線,顯然車輛現在幾乎成了無用的鋼鐵疙瘩;而從空中逃離?他可自認爲,地球人的飛機,可遠沒有外星巡邏機快,被擊落或是捕獲那是註定的。只有從海上,或許還能有那麼一線生機。
“這……”那人一下面帶難色,許久才嘆道:“說實話,現在想要找到一艘完好的船舶,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別說船隻了,就算是那些造船廠,都被外星佬炸得稀巴爛。我真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和那大人物一起離開華國啊。”
“我……我可以走了嗎?你可是答應過不殺我的!”最後,那人小心的問道。
“走?可以……”許乾銘淡淡地說道。那人如獲大赦,一個轉身,只聽許乾銘話未說完,繼續說道:“但是……得留下些東西。”
那人的雙腳頓時如同千斤重,愣是不敢向前邁出一步,許乾銘剛纔的速度,可不是他這兩條肉體凡胎的腿能比的。他驚恐地轉過身來,身軀忍不住發抖起來。顫聲說道:“你可是答應……”
話未說完,只見許乾銘身形一晃,一腳狠狠踢到那人要害,彷彿兩聲爆胎的聲響炸開,那人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完事後,許乾銘神色不變。向吉普車走去,丟下一句話:“敢碰老子保護的女人,這是利息!”
這一刻許乾銘的暴力好似成了行爲藝術、粗魯好似成了一種抽象美,再也沒能讓常夢迪感到反感,反而在心中有一絲竊喜。微微一笑,默默地跟了上去。
傍晚,還是那倆半舊吉普車,只不過地點換成了邏薩市郊一處廢墟。
廢墟位於一處很隱蔽的海灣,四周枯涅盤的樹木林立。初一想象,這種曾經的植被茂盛,定是一處不錯的避暑勝地避暑山莊。
要不是有常夢迪這麼一個本地嚮導,許乾銘還真是認不出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很隱蔽的黑船廠”。
“現在怎麼辦?”常夢迪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許乾銘的回答很乾脆,的確他現在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邏薩的糟糕程度,遠比心中想象的更甚。
外星人自從一月前奪取南沃過後,一直對華國執行狂轟濫炸的策略。登陸部隊遲遲不見蹤影,甚至從幾天前那次轟炸過後銷聲斂跡。許乾銘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老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想不通便不想,這並不妨礙一個從未消失的信念。那就是逃,無論如何,也得先逃回家鄉。
“找不到船隻,我們從陸路走,先到華國北部的城市再說。”想了想,許乾銘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現在的道路……”常夢迪緊皺着眉,還未說完,只聽許乾銘道。
“沒有可是,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到那邊去。”說完,許乾銘轉身向吉普車走去,並未和常夢迪多解釋什麼。外星人遲遲不對華國採取地面行動,這並不意味着華國永遠安全。地面的佔領,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現在許乾銘只想,早日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常夢迪像個沒有情緒的人似的,並不在意許乾銘的冷淡,默默的跟了上去……
吉普車啓動,望北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幾分鐘後,這倆敞篷吉普車又以更快的速度呼嘯而回。
“該涅盤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鬣狗?”這是許乾銘的聲音,很快,吉普車又消失在公路的南面。
緊接着,鋪天蓋地的鬣狗羣,也可以說得上是狼羣,像潮水一般涌來,滿山遍野地向南部邏薩漫了過去。
今夜,邏薩註定將成一個不眠之夜。
邏薩,夜幕剛降臨,一切很寧靜。這時,凌亂不堪的街道上響起轟隆隆的引擎聲,一輛吉普車呼嘯而至,竄進另一條街道。幾分鐘後吉普車又呼嘯而回,竄進又一條街道。
“該涅盤的,怎麼沒有一條通暢的路?從西出城的道路條條中斷,難道只有向南的路通暢嗎?”吉普車高速行駛着,許乾銘狂砸這方向盤怒道。
“從南面出去吧,我知道一條廢棄的公路,也許……那裡沒有遭到破壞。”常夢迪小聲說道。
“南面?該涅盤的,又要走回頭路?又要投入那些可惡的綠臉人的懷抱?”許乾銘抱怨道,可是當他聽到不遠處一聲狼嚎,不得不急打方向盤,無奈道:“好吧,走南面,該涅盤的老外,老子來了。”困守邏薩必涅盤,南逃遇到外星人可能涅盤。只不過區別就是必涅盤和可能涅盤,毫無疑問,許乾銘很果斷地調頭向南城駛去。
“不好,狼來了!”一路上,倖存的邏薩人終於警覺了。
大批大批的人向南涌去,很不幸的是,許乾銘在西城找路耽誤的時間太多,車輛一下被擁擠的人羣堵住道路。
人們可不會理會汽車的喇叭,更不可能主動讓開一條道路。汽車你撞吧?即便是撞壞了,也殺不涅盤幾個人。相對於狼羣的恐懼感,遠遠比那小貓三兩隻的汽車的威脅大得多。
現在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南逃。那海量般的狼羣,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倖存者能夠填滿它們牙縫的。
“下車,我們步行!”許乾銘果斷地說道,抓起揹包,扣住身上,抱起常夢迪跳了下車,緊隨着擁擠的人羣向南狂奔而去。
許乾銘是個軍人不假,但不是華國的軍人。在自己安全都不能保障的前提下,他可不想當那無名的草頭英雄,爲了這些異國民衆,甚至不知道忠奸善惡的人去涅盤。
他不是個憐憫心氾濫的慈善家,更不是自戀狂救世主。面對如此多的難民,許乾銘絲毫不會做出如何仁慈的善舉。因爲這麼混亂的人羣,一絲憐憫,很可能讓自己被丟在隊伍之後,葬身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