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楊初意最喜歡吃哪個口味的泡麪,那她一定會選擇金湯肥牛。
這地界還沒有金湯系列的菜餚,自己要是做的話還是很有賣點的。
而且金湯的湯色金黃好看,味道酸辣爽口,很合適夏日食用。
加上很多人並不能吃辣,吃螺螄粉還屬不辣和微辣的居多,所以這酸辣的口感也是符合當地人的口味。
因爲自己喜歡吃金湯肥牛,所以曾經在網上看過製作方法,其實許多菜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研究一下摧出還是可以的。
楊初意定下菜品後便鬆了一口氣,但是她不着急着動手,而是出門去轉轉。
顧客把那兩家螺螄粉店堵得水泄不通,爭搶着排隊吃粉,沒吃到粉時脾氣暴躁不已,吃到粉時一臉陶醉。
所有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是飄飄然的,十分享受的樣子,那碗粉好像是仙丹一般。
楊初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次日,楊初意早起去市場採買食材,順便聽聽八卦,畢竟早市買菜是許多人放肆聊民生、對家隱私和個人喜好的時候。
店裡的一些菜蔬是由一位蔡大媽供應,呂嬸介紹的人。
老人家年紀大了,兒女都不在身邊,自己又不想拖累子女,便靠種菜維持生計,但她精力有限,能提供的品種也有限,所以還要自己再採買一些。
楊初意在市場裡看見不少老顧客,挑菜砍價一樣那麼生龍活虎,有的人暴躁、有人的萎靡沒精神頭。
楊初意去魚販攤那賣了不少魚頭魚骨,準備拿回去熬湯。
魚攤老闆本來好好攪打着魚蓉,可動作越來越粗魯,不少魚蓉都被甩到了盆外。
原本規律的動作也混亂起來,到後面乾脆兩手暴躁重重一甩,魚蓉濺了滿牆滿地。
楊初意下意識後退兩步,生怕魚蓉沾到自己身上。
魚婆上前扯住男人的手臂,使勁拉他,“孩子他爹你去哪啊?你這魚蓉還沒打上勁呢!”
男子狠狠往後甩開臂膀,這使得魚婆踉蹌伏倒在一旁架子上,可男子頭也不回,眼睛睜得滾圓。
“不打了,老子渾身沒勁,等我去吃了螺螄粉回來再說!”
魚婆跳腳咒罵,“一天天不幹活要往粉店跑,一餐不吃螺螄粉就像要吃人一樣,真是瘋了!”
楊初意緩步上前,“老闆娘,再幫我要些魚丸,別家沒你們這做得有嚼勁。”
“可不是,這位小娘子的舌頭可以啊。不是我吹牛,我們家做魚丸的手藝是祖傳的,每一盆摔打的時間和次數都很講究的,可不像別人家的那樣偷工減料,所以味道特別好。”
楊初意笑道:“也是你當家的手勁足纔能有這樣的彈性,只是往常你們家魚丸一早都沒了,我這還是來得巧才能買到呢。”
魚婆找藉口遮掩,“是前頭魚丸湯的老闆今日起晚了,我們又忙,所以還沒來得及給人家送過去呢。”
楊初意看破不說破,接過東西付了錢便走了。
她往各小吃店轉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是愁雲慘淡的樣子,客人幾乎都涌去了那兩家螺螄粉店。
這不尋常,沒理由能一個口味吃天下的,就算這兩家的螺螄粉味道特別好,但把縣裡所有的顧客都包攬了這種情況還是很不可思議的。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楊初意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當楊初意回到店裡時,呂嬸看她的眼神閃躲,好幾次都刻意避開她。
楊初意只是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低頭就研究起了金湯的做法。
先熬三個湯底,一個素湯底,一個魚湯,一個是骨頭湯底。
再者是南瓜切片蒸熟後拿出來搗成泥,鍋中放油,炒一下小紅蔥碎,加南瓜泥炒一炒,然後放入高湯一起煮。
這裡沒有黃燈籠椒,所以辣味用一般的泡椒來調就可以了。
而且野山椒的季節也快要到了,到時候空間裡的用完了也可以接得上。
金湯魚粉做好後楊初意叫大家來試菜。
湯色搶眼喜人,魚肉嫩滑,湯鮮味美,酸辣適中,開胃爽口 這是金湯魚粉的特點。
衆人都覺得不錯,但是昨天吃過螺螄粉的他們,總覺得差點什麼。
覃叔直言不諱道:“好看也好吃,但是這味道不夠霸道,也沒辦法像螺螄粉一樣用香臭味把客人吸引過來。”
楊初意不得不承認覃叔說得對。
她原本買下這店鋪就是想着以臭制香的,如今臭豆腐雖然還做着,可沒有客人來他們沒法一直開炸,這方法也就失效了。
今天的生意可比昨天慘多了,鬼影都沒有一個。
這要是放在平時啊,忙碌過後的空閒時間李氏他們恨不得坐下來休息休息,可這會真閒下來了,那心裡別提多悶了,簡直是坐立難安。
覃叔見沒有旁人才問楊初意,“別人對香燭店有忌諱,但是我可沒有,要不要我出手?”
楊初意連連擺手,“我是故意如此放縱他們的,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覃叔點頭,“你有成算就成。對了,昨天夜裡我去那兩家螺螄粉店探過了,問題應該在湯料裡,你要不要,”
覃叔話還沒說完便被呂嬸打斷了。
呂嬸揪着衣角,小心翼翼問道:“楊老闆,我突然記起家裡有些事要回去處理一趟,能不能跟您請半個時辰的假?”
楊初意定定看了呂嬸一眼,見她立刻閃躲垂頭掩飾,忙頷首微笑,“店裡也沒什麼生意,既然呂嬸有事,下午便休息吧。”
“不用的,”呂嬸內心很掙扎,但仍硬着頭皮說道:“我這心裡過意不去,我只要回家把事情處理就行了。”
楊初意眼眸一縮,面上仍溫和笑着,“若是不好處理,您不妨等一等,我讓他們收拾一下,晚些時候同您回去。人多力量大,處理起來快些。”
“不應麻煩別人了,我自己可以的,那我走了。”呂嬸快速鞠了躬,囫圇和其他人道個別便急匆匆跑了。
楊初意餘光一直看着呂嬸,覃叔警惕道:“丫頭,她不對勁,要不要我跟上去看看?”
楊初意十分冷靜指出:“她的確說謊了。”
覃叔下意識擡腳要去抓人,被楊初意勸下,拿手擋着嘴巴輕聲說了一句話,這更是惹得覃叔憤怒拍桌,“混賬!”
動靜太大,惹得店裡其他三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楊初意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反正也沒客人,下午我們不開店了,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想回家還是去哪裡都成。”
“啊?”李氏眨了眨眼睛,這也太突然了吧。
榮威心裡難受極了,這生意興隆到慘淡,不過就是幾天的事,一想到以後說不定還要關門大吉,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東昇道:“我住住這,不去,哪裡。”
楊初意安慰他們,“你們別擔心了,最多一個月,我們的生意便能恢復如初了。現在正是農忙時節,要不是怕你們心裡有負擔,我還想多放你們幾天假呢。”
“真的?!”
楊初意重重點頭,“真的。”
事實證明一個月是不可能的,楊初意明顯說謊了,這件事要越早解決越好,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第二天,呂嬸依舊藉口家裡有事要出去一會,楊初意笑着拒絕了。
呂嬸無法,轉身回去做事,可她渾身躁鬱,心裡只惦記着那口粉,吃不到便惦記得緊,根本無心做事。
呂嬸再次來到楊初意跟前,請求道:“楊板娘,我家裡真的有急事,您可不可以通融通融,給我行個方便。”
楊初意麪色如常,“既然是急事,我總不好這麼不近人情的。”
“謝謝楊老闆。”
“別忙,”楊初意擡手打斷她,一身威嚴俱顯,“只是總這麼請假可不是辦法,畢竟我一個月可是允了你們四天假的。既然大家一齊共事,理應互相幫助,走,我即刻與您同回家解決!”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今日我定能把事情處理好。”呂嬸明顯變得慌亂起來,說完拔腿就要跑。
楊初意眼疾手快拉住她,大喝一聲:“你是不是又要去吃螺螄粉?!”
“您怎麼知道?!”呂嬸慌忙捂住嘴巴。
其餘三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幹活的時候特意請假去對手店裡吃東西,這像話嗎?!
楊初意義正詞嚴道:“呂嬸,你如此行事,我便不好留你在店裡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