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秋霜沒有回話,樑澈鈺側過頭去,還以爲她睡着了,結果就見她掰着手指頭不知道在數什麼。
“有疑問?”兩年後,橫亙在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問題?
“沒,我只是在想,我和我二姐是雙生子,這出嫁會不會也一道?擺桌的話,這人數是不是雙倍地請?”
樑澈鈺一聽,也愣了下,他對農村的習俗並不那麼懂,而南方和北方差異頗大,還真沒法給什麼建議來。
“也不一定呢,你二姐也定親了,指不定比我們還要早。”自己和齊秋霜在外頭忙着,許多時候聚少離多,說起來,倒是有些羨慕起六哥兒和齊秋雪來了,至少都在一處。
齊秋霜想想也是,六哥兒是胡家唯一的男丁,這兩年沒意外的話,也是差不多的。不過想到在大桑村的齊太爺齊太婆,她就有點心塞,兩個老人,到現在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等着大兒子一房光耀門楣。
“我忽然有點想念大姐家的六斤了,現在一定長得白白胖胖的了。”算算時間,他沒過滿月自己就走了,現在一定長開了不少。
“等以後我們也有孩子了,你就能天天見了。”樑澈鈺想到會有個有着自己和齊秋霜長相的孩子,感覺整心都熱了起來。
“我們的孩子還早着呢,”睨了樑澈鈺一眼,齊秋霜搓了錯搓手臂,用披風把自己包緊點,緊接着打了個噴嚏,“話說,這山上還真是冷,我們進屋罷,桂花開得挺好的,摘點釀桂花酒。”
“八月山上夜裡就有些冷了,稻子果子什的都要比山下晚個至少半個月。”樑澈鈺也起身,將搖椅搬回屋子裡,男人陽氣重些,對寒冷的抵抗力強點。
“我們要留在這過中秋?”齊秋霜尋思着是不是自己做月餅。
“看情況,不一定。”樑澈鈺搖搖頭,距離中秋還有些日子,但會在山上待幾天,他其實也說不準。
或許是這些天太費心費力,這一夜兩人都睡得很好,起來時都已經巳時了,兩人洗漱了下,廚房昨天沒清理的鍋碗早就洗淨,鍋裡溫着一鍋皮蛋瘦肉粥。
兩人分着吃了點,將大門打開,沒一會阿木就帶着兩人過來,幫着樑澈鈺整理倒座房裡的東西,有些是村民們送來的,還有從城裡帶來,準備送出去的。
齊秋霜稍微打理了下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這才和樑澈帶着一堆的伴手禮去做客。村長的房子在村子的中央,單看格局就要比其他的屋子更大氣一點。
門口有老人在含飴弄孫,見到樑澈鈺和齊秋霜走來,他不由擡頭,眯眼看了好一會,才道:“是澈鈺嗎?”
“村長爺爺,好些年不見,您可好?”樑澈鈺點點頭,上前兩步,身上的氣息也柔和了下來。
“我好着呢,這麼多年就沒見你回來,到是你的那幾個手下常來,就說你常忙着,如今是有空了?”村長看着六十多的年紀,紅光滿面,頭髮幾乎未見白絲,精神看起來非常的好。
“正好得了空,也來這處理個事。”樑澈鈺點點頭,“村長爺爺,這是您一直叨唸着的樑家酒,聞聞是不是您一直念着的那個味?”
“這些年,你手下沒少給我帶,是那個味沒錯,還要更好些,我這鼻子聞着準沒錯。”村長哈哈大笑着,眼睛卻往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齊秋霜看去,“這位小姑娘看着很秀氣啊,帶到老頭子跟前,你成親了?”
“已經定親,如今才湊巧,就一道來看看您。”樑澈鈺拉過齊秋霜,介紹道:“是涼州府人士,姓齊名秋霜。”
齊秋霜聞言,馬上露出個標準的溫婉版的笑容,“村長爺爺好。”
“好好,不錯,不錯啊,我本來還想你說你媳婦難找,不知道要到啥時候呢,沒想速度不慢啊,可得抓緊,下回見你們,可希望孩子能打醬油了。”
村長點點頭,拿着齊秋霜上下看着,越看越滿意,轉頭朝屋裡喊道:“老婆子,來客人了,今個兒做兩個拿手菜,喝兩杯。”
“你個老頭子,喊啥呢,哪個客人呀?”一個步伐矯健的老太太從屋裡快步走出來,手裡還拿着個滴水的絲瓜絡。
“站你跟前呢,還記得是誰不?”村長樂呵呵地說道,招來小孫子小孫女,“來,喊哥哥姐姐。”
齊秋霜笑着應了聲,伸手遞過去兩個荷包,聽到去做客,她習慣新備了幾個荷包,還真用上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會,雙手一拍,“哎,這不是澈鈺那孩子吧,都這麼大了,小臉長開了,我差點沒認得。這都十多年沒見了吧,可有什忌口的沒,正好是吃螃蟹的時候,我做幾個拿手菜去。”
午飯是在村長家吃的,老太太的確有一手,手藝非常好,不過她和兒媳婦孫子們卻是不上桌的。最後也只剩下村長及其大兒子在桌上了。
幾人說的話題都是圍繞着村子或者往事,要不就是說收成或者是那石洞的護衛幫了村裡多少,言語間,卻是有探問樑澈鈺是不是要把人調走的意思。
稻香村這麼好的地方,又怎會沒有人有意,且周邊就有深山,野性大的動物也不是沒有,有山洞的護衛在,村裡的安全真提升了不少。
齊秋霜也沒有一直在飯桌上,吃了會就下桌了,村子有些規矩是比較刻板的,即使村長他們沒說什麼,但她也不至於那麼沒眼色。
“姑娘,姑娘,過來。”見齊秋霜出了大門,老太太就在廚房門口招手,待人倒了跟前,笑道:“沒吃飽罷,我這特地給你留了些,就讓他們幾個爺們多聊聊。”
齊秋霜有些不好意思,“婆婆,您手藝真好。”
“你喜歡就多吃點。”
臨走時,齊秋霜手裡塞滿了老太太塞的各種自家做的東西,菜乾,魚乾,蟹肉醬等一類的東西,可以稱是滿載而歸。樑澈鈺渾身酒氣,伸手從齊秋霜手中接過一些,“冷落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