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和李元煦圍着郭二舅和李元煦,想要從中找出四人昏迷不醒的原因。
“怎麼樣?”許昭看着唐可的手從李元煦的手腕上離開,馬上問道。
唐可搖了搖頭,“身體確實一點問題都沒有……”她低着頭說道。
身體沒有問題,那……
“會不會是靈魂出了問題。”唐可猛地擡頭,許昭也在這時開口,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這是最大的可能了。”唐可站了起來,她繞着李元煦和郭二舅走了一圈。
“三清敕令,乾坤借法,開我天眼,明辨陰陽!”唐可的眉宇正中出現一抹紅線,一個銅錢的影子若隱若現,許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銅錢的模樣,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唐可眉心的紅線滿滿張開,一個以通陰幣爲瞳孔的天眼出現在衆人眼前。有了通陰幣作爲載體,唐可這回的天眼通比之原來更要高深兩分。
她用天眼凝視李元煦和郭二舅,眉頭驟然一緊,在兩人的魂魄上面,赫然纏繞了一陣灰色的物質,好似煙塵又好似煙霧。
這和當初高姑姑的模樣有些相似,又大有不同,至少高姑姑那時,唐可一眼就認出了纏繞在她靈魂上的東西,而李元煦和郭二舅靈魂上的東西,唐可卻是見也沒有見過。
“怎麼樣?”許昭着急地問道。
唐可慢慢閉上天眼,用通陰幣開天眼,雖然看得更加清楚了些,但同樣,對法力的損耗也是重大的,唐可一時有些脫力。
“他們靈魂表面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唐可正想轉頭對許昭說話,還未完全閉上的天眼掃過李母,面色突然大變。
李母靈魂上也纏繞着那種灰色的物質,只是李母的靈魂比郭二舅和李元煦凝實不少,那灰色物質一時難以侵入。
對了,這就可以解釋了。爲什麼會是李元煦四人。
郭二舅的七魄被許昭的蠟火所燒,靈魂虛弱,而李元煦別看他平日裡一點事都沒有,但是當初移魂陣的後遺症還是在的,靈魂比之普通人確實虛弱一些。
還有郭老和郭老太太,年紀大的,靈魂自然不比年輕人。
所以幕後之人不是單單對準了他們,而是他們靈魂虛弱使得症狀最先顯現出來了而已。按照幕後之人的手段,應該是郭李兩家的人全部同時陷入沉睡,甚至從此長睡不醒。
唐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從未見過如斯手段。
許昭和李母自然將唐可的反應看在眼裡,李母着急地說道:“那東西是什麼,可以去掉嗎?”
她心裡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從來沒有見過唐可如此凝重的表情,就算當初自己的弟弟郭博瑞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唐可也是一派輕鬆的表情。
“阿姨,你放心,我會盡力的。”唐可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
她對許昭使了一個眼色,許昭心中一凜,他猶豫了兩秒鐘,臉上換上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對着李母說道:“姑姑,你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們就好了。”許昭撒嬌道。
李母明顯一愣,凝重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一絲笑容。她好歹是從世家出來的,若是唐可和許昭那麼寒酸的演技能夠騙得過她,她這麼多年那就白活了。
不過李母絲毫沒有戳穿兩人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在這裡確實幫不上什麼忙,甚至可能讓唐可和許昭束手束腳,她暗自嘆了一口氣,便順着許昭的話說道:“好好好,我去休息。”
見李母踏進房門後,許昭的面色驟然一變,語氣冷冷地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唐可雖然感覺許昭前後差別太大,但現在的她也沒有打趣許昭的心情。
“阿姨身上也有那種灰色的物質。我猜想那物質是針對所有郭李兩家的人,先是李元煦他們四個,是因爲他們的靈魂相對來說比較虛弱,應該率先中招。”唐可說道。
許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還沒動手呢,何家居然搶先了。如果說世界上誰最瞭解何太太的底細,許昭自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就算是日日和何太太同牀共枕的何二爺,也不會有許昭這麼瞭解何太太。
何太太大概是太自信自己的洗腦工作了,又或者實在太喜歡許昭這個利刃。所以在道術方面,她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教給了許昭,許昭也不辜負她的期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甚至使得她半道得來的野路子隱隱有自成一脈的趨勢。
而許昭在那本殘卷的最後,就看到過一種秘術……替命之術。
只是這替命之術施展的要求實在太高,很多東西甚至是現代社會不可能辦到的。何太太也曾說過,讓其不必放精力在上面。
但是何太太太小瞧了一個少年的好奇心,許昭在已有的道術練到極致後,曾有一段時間悉心研究過這“替命之術”。
這替命之術也稱換命之術,此術正文的前言中,就曾有言,有人曾靠着這替命之術逃過了陰司鬼差追捕整整九百年,許昭不知九百年後此人何去何從,但他卻從其中看出了這陰司權威並非不可挑戰。
甚至那時的他,還抱着用這替命之術讓許玲瓏重回人間的想法。
爲此,他曾遠赴青海尋找替命之術的關鍵替命草人的原料,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個絕望的母親,許是自己和母親天人兩隔的悲痛使得他動了惻隱之心,將自己研究出來的不成熟的換命之法交給了那位母親。還曾與她幾個自己隨手煉的屍傀。
他幾年後想起來此事的時候,還特意去了青海一趟,想要看看自己的換命之術到底可不可行,在那裡,他就遇到了唐可和李元煦二人。
他在李元煦身上感受到了郭家血脈,因此纔有了唐可兩人當初的經歷。
至於李元煦在車禍現場看到許玲瓏,那只是個意外而已。晉城的槐樹妖是許昭早就看上的,他看出那槐樹妖快要化形了,妖類化形後的幾個小時內,是其最虛弱的時候。
雖然明知槐樹妖化形會使得晉城大亂,甚至生靈塗炭,但是許昭可沒有這麼好的良心,他住在遼東,槐樹妖在晉城作亂關他何事。
許昭只是讓許玲瓏去確定一下槐樹妖化形的具體時間,好確定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卻沒想到正好被李元煦撞到了。
“沒想到她手裡居然會有這個東西……”許昭喃喃自語道。
唐可眉頭一皺,“什麼?”
許昭睨了她一眼,“說了你也不懂。”他自顧自得皺眉,心中盤算着。
他曾推算了替命之術的九九八十一種衍變法,而安息之法正是替命之術的其中一種衍變方式。
在替命之術中,替命草人的數量與人的性命應該是一一對應的,如果要的性命數超過了替命草人的數量,那替命之術便不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這時候便有了安息之法,減弱威力增加數量,使得施咒對象陷入長眠之中,好似安息,這便是安息之法。
這方法還是他推算出來的,卻用在了自己的親人身上,還真是諷刺啊。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我雖然悟性可能不如你,但是我好歹是三清正宗出來的,看過的道家典籍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唐可瞪着眼說道,論悟性,自己確實比不上眼前的少年。
哎,如果當年程媛先見到的是許昭,那肯定是不會再看上她了。
“還有些自知之明。”許昭說着,同時用深入淺出的語言向唐可解釋着替命之術,他也承認,自己就算是悟性再高,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他看過的道術典籍,恐怕連唐可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唐可聽得眉頭越皺越緊,這替命之術的高深,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料。
“我曾將此術教給不少人,但只有一個人相對成功施展了此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