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原來的唐可掐個定身咒將手術室裡的衆人定住,再慢慢拿出紙人也就得了。但是現在唐可的靈力時斷時續,使用個隱身符還得出點血,更何況一下子定住這麼多人。
她深吸一口氣。
只能這樣了,也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讓那無辜的小護士洗脫嫌疑。至於以後會不會傳出醫院鬧鬼的事,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於是,正要縫合傷口的衆人便眼睜睜地看着,明明已經放置在一旁化妝鏡,以一個十分優美的拋物線掉在了地上。
醫生手上的手術刀差點就滑落了,手術室一片寂靜。
好久,纔有人乾巴巴地說道:“我好像出現幻覺了,是不是這幾日太辛苦,影響到了大腦神經元。”
“我也看到了,剛剛我們應該沒有人接近那個鏡子吧。”剛剛所有人都圍在手術檯前,別說接近化妝鏡了,就算一步也沒有挪動過,
委屈的小護士再次開口了,“這化妝鏡真的不是我的,我從來沒見過它。”
小護士的話讓在場的所有醫生心頭都漫上一股涼意,這回他們終於相信小護士可能真的是冤枉的了。
這青天白日的,他們這是見鬼了?
唐可顧不上揣摩那些醫療工作者的心思。對於自己給他們造成的心理陰影,暗自說了醫生抱歉,隨後走向手術檯。
因爲小紙人緊緊包裹着心臟,一個不好就會傷到內臟,唐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從手術檯上拿了一根縫傷口的針。
於是所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主刀醫生眼睜睜看着那一根飄飄蕩蕩的針要向着郭博瑞的心口處飄去,嚇得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這可是郭秘書長!郭家的幺兒!他顧不上對鬼神的恐懼伸手就想擋住那針。
只感覺手上一疼,隨後耳邊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他竟真的着了迷一樣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等他回過神來以後,針已經探到了郭博瑞的傷口裡面。
在諸位醫生眼中,只見那針在離郭博瑞心臟還有一毫米處的地方停住了,隨後迅速收了回來,還體貼地飄回了原來放置針的鐵盤中。
唐可長舒了一口氣,這工作可真不是人做的,醫生們在一旁看得輕鬆(其實人家不輕鬆),她可是心驚膽戰的,如果一不小心把李元煦她小舅的心臟穿一個孔,唐可打了個冷顫……
她在那縫傷口的小針上沾了一點黑狗血,隨後用針輕輕刺破那層白色的紙皮,那紙皮與心臟包裹得極緊,一不小心就會戳到心臟,這回也是郭博瑞運氣好,唐可超常發揮了,否則這小命還在不在還兩說。
“還愣着做什麼?縫線啊!”主刀醫生耳邊又出現一個女聲。
他這才發現剛纔心臟跳動還十分微弱的心臟,現在竟強有力地跳動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一邊的儀器,真是神了。
聽說這郭家老大現在正在競爭華夏最高的那個位置,難道郭家人真的有神相助。
既然確定人無事了,醫生們的速度非常快,該縫線的縫
線,該收拾的收拾,不到十分鐘一切就整理完畢了。
看着面色紅潤的郭博瑞,一衆醫生們都擦了擦他們額頭上的汗珠,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辛苦的一場手術,也是最輕鬆的一場。
主刀的副院長苦笑一聲,“今天的事大家心裡有數,在外面不能說出去一個字!我會讓人力一人發一個壓驚紅包。”
所有人都立即點頭,特別是那個小護士點的尤其用力。
唐可功成身退,從手術室裡出來,揭掉隱身符,李母和李元煦立馬圍了上來,郭夫人和郭檸也面帶希冀地看着她。
唐可對着衆人比了個OK的手勢。
“放心吧,手術非常成功,郭叔叔馬上就可以出來了。”她絕口不提因爲自己,郭博瑞的胸口被拆了又縫縫了又拆。
郭夫人心存猶疑,但心中還是倍感安慰,眼中的希望之光更是明亮了許多,目光灼灼地看着上頭的手術燈。
果然,不到五分鐘,手術燈就暗了下來。
除了唐可,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在幾乎緊張到要昏厥的氣氛中,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終於在千呼萬喚中走了出來。
主刀的副院長笑呵呵地走到了郭夫人身前,對着她說道:“幸不辱命,郭秘書長的手術很成功,馬上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郭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這回是喜極而泣。她抓住醫生的手,連聲說:“謝謝”。
主刀的副院長第一次覺得接受病人家屬的道謝是個如此尷尬的事,但這個鍋還是得自己揹着,總不能說,郭夫人這不關我的事,有一枚針在您丈夫心臟上戳了一下,您丈夫就好了。只希望那天上的神仙不要太小心眼,否則自己昧了她的功勞,給自己小鞋穿就不好了。
副院長身後,其他醫生護士也推着郭博瑞出來了,郭夫人和李母連忙迎上去推車。
郭博瑞看起來睡得很安詳,面色紅潤呼吸平穩,一點都不像是急性心肌炎手術後的病人。
郭夫人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李母知道自己家弟媳的脾性,也沒有去勸她。她弟弟沒事就好,這回是真的嚇到她這個膽小的弟媳了,得讓她好好哭一會。
衆人推着郭博瑞向着病房而去,唐可見李元煦落在最後,不知在和醫生說些什麼,便大喊道:“你在幹嘛,快過來啊。”
主刀的副院長聽到唐可的聲音,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顫顫巍巍地舉起他的手。
“你……你……”這個聲音就是他剛纔在手術室裡聽到的!
唐可當然不可能承認,她眨巴眨巴眼睛。
“這位醫生,如果你手有毛病呢,早點去看看比較好,手術的時候手抖一抖可不好了。”唐可開玩笑地說道。
李元煦也配合地抓住了副院長的手,“院長,您做了一天的手術,應該是太累了,快去休息吧。”
李元煦的話代表了郭李兩家,副院長苦笑一聲,點點頭,“對,我累了。”
李元煦上前,摟過唐可向着病房走去
。
“你留下來就爲了拿這個?”唐可看李元煦獻寶一樣將化妝鏡拿出來給她,心裡十分熨帖。這東西雖然不起眼,但能把羅盤放進這麼一個小巧的化妝鏡中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花費不少心思。
“這個這麼精巧,就這麼丟了有些可惜了。不過如果不是你開口,我還不能順利從那位副院長手中拿到這個。”李元煦說道。
那位副院長本來是打算將這個化妝鏡送到就近的寺廟,順便和那位“見義勇爲”的神仙告個罪,自己不是故意昧下她的功勞的。不過唐可一開口,他就知道不需要了,所以李元煦也順利地從其手中拿到了化妝鏡。
過來叫哥哥姐姐的郭檸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眨眨眼,馬上往回跑。她要跟媽媽說,那個新姐姐真的會法術。
所以,當李元煦和唐可走進病房的時候,遇到的便是別具一格的歡迎儀式。
“謝謝,真的謝謝!”唐可剛跨進病房門,郭夫人就撲上了上。
若不是李元煦擋了一擋,唐可的小身板可受不了這麼熱情的招呼。
郭夫人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改抓住唐可的手,用力地搖動。
唐可被搖得頭暈眼花,她深切感受到了郭夫人強烈的感激之情。
“郭阿姨,您不用這麼客氣!”唐可乾笑着說道,這位郭夫人好接地氣,一點都不像豪門闊太。
“慧娟啊,你和檸檸先去準備點流食吧,醫生說博瑞隨時會醒過來。”李母笑着說道。
郭夫人立馬點點頭,帶着女兒就出去了,一點都不覺得李母這是在支開她。
等到郭夫人離開後,李母的神色才嚴肅了起來。
“元煦,博瑞秘書那兒交代好了吧?”她轉頭問李元煦。
李元煦點點頭,“媽,你放心,張秘書和小舅是綁在一根身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天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會往外面說。”
李母點點頭,隨後看向唐可。
“博瑞這回也不是意外?”她的聲音有些低沉,想必是壓抑了極大的怒火。
唐可詳細和李母以及李元煦講述了兩張紙片的事,兩人的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這種無聲無息的手段幾乎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若不是有唐可在,他們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被兩張小小的紙片給害死了。
“翻了天了,當我們郭李兩家是泥涅的不成!元煦,你去聯繫你爸爸,我給你大舅二舅打電話,不管是誰,我都要他償命!”李母一改往日溫婉的形象,一派雷厲風行的模樣,讓人彷彿再次見到了當年那個攪動西京風雲的郭三小姐。
李母出去給郭家老大和老二打電話,病房裡就剩下了李元煦和唐可二人。
“小舅這是沒事了吧?”李元煦問道。
唐可搭了搭郭博瑞的脈搏,脈搏沉穩有力,一點都不像一個病人。
“郭叔叔現在是麻醉還沒過,否則早就醒了。你放心吧,他身子底子好,休養一段時間,一點後遺症都不會留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