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見面

“大哥哥,你不記得靈兒了嗎?”小女孩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來,說話時露出潔白無瑕的皓齒,精緻陶瓷般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頭上扎着兩個髮髻,兩根紅絲帶自然的垂下,倒是爲她添了幾分恬靜的美。

小小年紀,卻是一個美人胚子。

見到這麼可愛的面孔,任誰都會生出憐愛之心。但李木此時卻不敢掉以輕心,連忙用所學的查探之術查探一番,確定是人類後才放心地打量她。

然而李木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小女孩,尷尬地笑了笑,問道:“你認識我?”

“嚯,大哥哥果然不認識靈兒了。”小女孩嘟嘟嘴,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她走近幾步,挺起腰認真地說道:“八年前靈兒本來是祭獻洪澤龍君的祭品,多虧大哥哥殺了洪澤龍君,靈兒才能活到今天呀。”

“哦!”李木一怔,好奇地看着小女孩,問道:“八年前你纔多大,怎麼會記得我呢?”

靈兒歪着腦袋,嘻嘻笑道:“當年靈兒五歲啦,靈兒在夢裡經常會見到大哥哥,所以一眼就認出來啦。”

“是嗎。”李木笑了笑。

他不去管靈兒說得是不是真的,被一個人掛記,總是開心的。雖然她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

“大哥哥,靈兒村子的人都很想你呢,你跟我回去一趟吧。”不等李木同意,她雙手拉着李木的右手,拖着李木走。李木見自己反正也沒事可做,於是跟着靈兒去她的村子。

村子裡的人聽說救命神仙來了,都趕來看望他。不多會,靈兒家就擠滿了人。男女老少,十分熱情。李木在村子裡逗留到傍晚,想了許多理由村民才肯放他離開。

後來村民爲了感激李木的恩德,大夥集資在洪澤邊上建了一座仙廟供奉李木。一來是對李木的敬意,二來希望李木能夠震懾妖魔,保一方平安。

由於李木走的時候並沒有留下名字,村民就管這叫神仙廟。他們年年供奉,神仙廟香火旺盛。後來有散仙路過,好奇這座仙廟爲什麼香火這麼旺盛時考稽過雕像中的人,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問村民,也只說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神仙,別的,一概不知。

李木離開村子,打算回酒樓去。已經過了一天了,想必他們商量事情也該完了。李木總感覺白凰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而且還是不好的事情。但出於對白凰的愛慕之心,他又不願意知道這些事情。矛盾左右下,他選擇了逃避。

月色淡淡,照着遠處城牆黑色的輪廓,就好像黑暗中一棟巨大的房子。城牆上有火光移動,許是巡邏的士兵經過。雖然戰爭還沒有燃燒過來,但城主卻不敢掉以輕心,天一黑便關了城門。

如今神州大地一片狼煙,戰火蜂擁四起,不知道這座城池的安寧還能持續多久。

李木輕鬆的穿過城牆來到城裡面,城裡的夜晚生活纔剛剛開始。有父母帶着孩子上街散步,也有喝醉酒的醉漢街頭撒潑。賣藝的藝人乘着人多,也賣力的表演,希望得到更多的打賞。

李木走在人羣中,忽然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一個人的時候,這種感覺還不是那麼強烈。但當你真正走在人羣中,卻又被人羣忽視的時候,這種感受最爲強烈。

回到酒樓,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中年掌櫃的在油燈下孜孜不倦地算賬,瘦小二見咧着嘴迎了過來,拉着長長的聲音道:“喲,李公子您回來了,小的這就給您準備飯菜。”

“白姑娘在嗎?”雖然知道白凰可能有事,但李木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瘦小二怔了一下,接着笑着掩飾道:“白姑娘就在樓上,不過她現在有重要的事,恐怕不能見您。”

“哦,那你去幫我準備飯菜吧。”李木應了一聲,雖然早已猜到,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爹,叫小二送到房間來就行了,幹嘛還要出來吃。”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忽然聽到樓梯口傳來白凰的聲音。溫柔中帶着些許撒嬌,柔柔的,很好聽。

李木以爲自己聽錯了,但確實是白凰發出來的。此時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威嚴冷峻的男子,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色長袍,眉宇間自然的流露出一種嚴肅。這種氣質,只有那些位高權重的人才會具備,就好像自己的師傅通元大仙。

李木愣愣的看着白凰的父親,忽然有種強烈的感受鋪天蓋地涌入胸口。他敢肯定自己沒有見過白凰的父親,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和他從遠古時代就已經認識了。甚至連他的心跳,都和自己的一是同一旋律。

冷峻男子似乎也感覺到李木,當下銳利的眼光如刀鋒般射來。

四目相對,一剎那彷彿天地又重新連在了一起,整個世界本來就是一體。

“是你!”李木驚怒道。

往事一點點涌上心頭,想到那個還沉睡在海底的女子,李木內心的怒火騰然燒起。

“沒錯,是我。”男子一怔,隨即微微笑了笑。

奇怪的對白,引來周圍好奇的目光。

白凰,掌櫃的,瘦小二和胖小二紛紛瞟來,看看中年男子,看看李木。

“爹爹,你認識李木!”白凰驚奇地問道。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溫柔的鄰家女孩,連眼神都是柔和的。

她發動那麼多人,費了這麼多周折,甚至昧着良心利用信任自己的李木,就是爲了找到失散多年的父親,那個巫魔時代的魔族首領白帝。獅駝王猜得沒錯,白帝早就逃出了封印。只是被壓三千年,實力大打折扣,所以不得不找個地方躲起來恢復實力。如今恢復了五成的實力,聽說自己女兒四處尋找自己下落,所以用通靈術找了過來。那時白凰等人正在開會討論,見到白帝,欣喜不已。

白帝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微笑,道:“見過兩次。”

“兩次?”李木皺起眉頭。

白帝提醒道:“沒錯,是兩次,第一次是在如意金箍棒被拿走的時候。”

“那團黑氣就是你?”李木咬着牙,語氣冰冷地道:“你當時沒有逃走,而是鑽入了敖凝的體內。”李木緊緊地握着拳頭,是他帶走了敖凝的六魂兩魄。

白帝搖頭道:“不,我當時的確逃走了,留在那個龍女體內的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若不是你幫我擊出來,我的實力也不可能恢復的這麼快。”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李木依舊冷聲問道,冰冷的目光緊緊的鎖着白帝。

“爹爹……”白凰似乎察覺到了李木的仇意,頓時有些焦急。她不希望李木和自己的爹爹發生衝突,她對李木,始終存有愧疚。

白帝拉着白凰,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然後向李木看來,認真解釋道:“我當初被女媧和鴻鈞兩人封印與東海極海深淵,自然要想辦法出去。本打算藉助那個龍女的身體,一點一點將自己的魂魄移到她的身上,藉助她的身體出來。但沒想到才移了一小部分,封印居然被人破開了。我還要謝謝你那位朋友呢。”

“這麼說,敖凝之前發病,也是因爲你?”李木冷道。

“沒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龍女,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意志力,很多次都差點把我擠出去。”白帝讚許地點點頭。

沒想到白帝這麼坦白,比天上那些總是找藉口的神仙要好許多,一下子氣消了不少。他帶着幾分希望,問白帝:“你有沒有辦法救活她?”

白帝搖搖頭,幽幽道:“我無能爲力,魂魄消散,除非搜魂草凝魂,不然誰都救不了她。本來我的魂魄和她的是分開的,你強行把我魂魄打出體外,我若不帶走她的六魂兩魄,她早就魂飛魄散而死了。”

李木失落地嘆了口氣,緊握的拳頭鬆開。他並不相信白帝后面的話,但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就算殺了白帝,能救回敖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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