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沈玉墨的話,衆人忽覺腳下一震,紛紛向聲音的源頭圍了過去。
只見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塊直徑一米左右的巨石,將堅硬的地面砸出一個深坑。片刻,化氣所成的巨石漸漸消散,一個被砸爛的木靈傀正以緩慢的速度修復着,而木靈傀的旁邊站的正是沐芷。
沐芷見自己發出的響動引起大家的圍觀,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調皮的吐了下舌頭。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在衆多男子眼中卻是風情萬種,使得不少人紛紛拜倒其石榴裙下。
沈玉墨走上前去,沐芷的姣好的面容讓同爲女子的她也不禁心中一動。
“你叫什麼名字?”
沐芷惶恐道:“我叫白沐芷。”
沈玉墨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摸向沐芷的天靈處。
楊可名見此一幕,忙道:“沈老師,還請你不要處罰她,大不了我們賠你一個木靈傀就是了。”
沈玉墨一怔,笑道:“哎呦,原來你們認識,好一對青梅竹馬!看把你急的,我有那麼兇嗎?”
楊可名的目光故地重遊,心道:“何止兇?簡直是大凶!”
“放心吧,我只是探查一下她的靈識。”
沈玉墨說罷,掌心浮現出一團白光,片刻之後,臉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念力通臻峰境界,而且隱隱有破境之勢!”
放下手掌,沈玉墨點頭道:“很好,靈識澎湃,怪不得能使出如此威力的落星天威,繼續努力!”又轉身與衆人道:“都別看了,快去修習你們自己的功法。”
衆人陸續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一些男子時不時地向沐芷所在的方向瞟上幾眼,眼神曖昧至極。
楊可名站在木靈傀前,腦中猶如一團亂麻。
不知爲何,沈玉墨那妖嬈的身段總是浮現在他眼前,揮之不散,散之重現。即便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爲十分猥瑣,卻仍舊無力改變,只能承受來自良心的譴責。其實,這不過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正常的生理反應,只是他的情竇開的比較晚,反應也比較慢而已。
下課鐘聲響起,沐芷蹦跳着來到楊可名身邊。
“可名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楊可名如夢初醒,隨口答應。
“嗯……爲了慶祝你成功破境,我們今天去紅月軒!”
“好吧。”
楊可名的心中涌現出一股暖意,只要是與沐芷一起吃飯,她總會找藉口拉他去紅月軒。而沐芷的飯量本就不大,那些大補的食材基本都進了他的肚子。
“沐芷,今天你使得靈通可真厲害!我還以爲地震了呢。”
“嘿嘿,是嗎?”沐芷不好意思道:“我見沈老師對你動手動腳,好像是要爲難你,這才故意把動靜弄大一些。對了,沈老師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一聽到沈玉墨三個字,楊可名不禁有些倉皇失措,“沒……沒什麼,只是探討一些關於氣技大小……不對,是關於氣技強弱的問題。”
“氣技強弱的問題?”
楊可名偷偷瞟了一眼沐芷那有待發展之地,紅着臉道:“你是靈宗修者,這些問題與你沒關係,嗯……暫時沒關係。”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來到紅月軒。
一進門,楊可名便瞧見一名漂亮女子正端着餐盤左右顧盼,似乎正在尋找座位。
大抵是本能使然,多數男子總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美女,以便能及時接近。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反倒迫使女子進化出辨認色狼的能力,從而能提前規避。
“是若嵐姐姐!”沐芷熱情的招呼道:“若嵐姐姐,好巧啊!”
雲若嵐衝二人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轉身離開。身姿優雅,舉止端莊,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楊可名望其背影,不禁有些出神。沐芷見他一臉癡相,不知爲何心生不快,伸手在他肋下使勁擰了一下。
“看什麼看,人都走啦!”
楊可名吃痛,慘叫一聲,道:“你使得這是什麼靈通?”
“我這招叫‘專掐色狼’!”沐芷嘟起小嘴,憤憤道:“當真是近墨者黑!才認識誠天舒幾天,便學得和他一般好色。”
“哪有?我只是感覺這個雲若嵐有些奇怪,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跟我們校舍一個叫蘇涼衣的人倒是有些相像。”
“這倒是,若嵐姐姐平時都是獨來獨往,氣技靈通課上也從不修習功法,只是坐在一邊擺弄她那支笛子。”
“笛子?”楊可名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雲若嵐時,她確實帶着一支玉笛。
“是啊,那根笛子她總是隨身攜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應該是一件寄靈器。”
“寄靈器?那是什麼?”
“寄靈器就是修者的法寶啊!修者的法寶按等級分爲寄靈器,御魂器,天命器還有明神器。平凡武器只能手提肩扛,而寄靈器則能寄生在修者的靈識之中,隨叫隨到。”
楊可名突然想起楊文光所使的蠆芒劍,白天煉曾說過那是一件御魂器。
“想不到這法寶還有這麼多說法!”
“當然了,若嵐姐姐應該也是靈宗修者,而且是個很厲害的人,我能感覺到她的靈識波動不在我之下。”
“有這麼強?難道她也是天生念力通?”楊可名不禁對雲若嵐有些刮目相看。
“這我就不知道了。”沐芷突然話鋒一轉,看着楊可名道一本正經道:“可名哥哥,你看我和若嵐姐姐比,誰更漂亮?”
“她漂亮嗎?我看一般。”經過沐芷方纔的一掐,楊可名變聰明瞭不少。
“嗯,也對,你都沒流鼻血。”沐芷說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楊可名臊的滿臉通紅,心中感嘆沒想到自己一失血成千古恨,一世英名竟然毀於鼻血。英名這個東西果然脆弱的很,來的容易,想保住卻頗爲不易,隨便放個屁,打個嗝都能輕易毀掉。
二人取了飯菜,尋了個位置坐下,沐芷照例把肉都夾到楊可名碗裡。
“喏,可名哥哥,你剛剛破境,多吃一些。”
看着碗中堆得小山一般的肉,楊可名心中一動,道:“沐芷,等下你有事嗎?”
“沒有啊,怎麼了?”
“如今我已是納氣爲力境界,不如等下我們去忘歸林看看。要是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捕獵到化獸什麼的,這樣一來也能節省一些開銷。”
沐芷想了想,道:“好,我們一起去。”
飯後,二人向修院後山方向走去。
忘歸林本是摩羅山脈腳下的一片叢林,隸屬於風泠管轄,留作學生修行之用。爲避免學生髮生意外,修院老師便將林中的高階化獸驅離,只留下爲數不多的低階化獸。
忘歸林中綠樹成蔭,繁花似錦,致使來此修煉的學生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一些目的不純的少男少女,這些男女打着修煉的旗號,卻只顧談情說愛,美名其曰勞逸結合,實則是不懷好“逸”。比起那些化獸,他們更懂得如何藏匿自己,經常潛伏於灌木草叢之中卿卿我我。
如此一來,便讓那些來此修行的人苦惱不已,經常是一個氣技打歪了,蹦出好幾個一絲不掛的人。場面尷尬不說,還經常出現誤傷的情況。修院爲此嚴令禁止學生在忘歸林中談情說愛,可惜收效甚微。衆情侶不顧生命危險,亦要行“生死之交”。究其原因,大抵是因爲這裡飛禽走獸出沒頻繁,讓人不禁想入鄉隨俗,盡情釋放身體裡的獸性。
忘歸林的入口處常年有修院老師鎮守,一來防止野獸越界,二來能及時營救遇險學生。此刻,鎮守此地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見楊可名二人走近,男子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伸手道:“將你二人的院牌拿與我看看。”
楊可名忙將院牌遞上。
中年男子先是探查了一下二人的境界,又遞給二人一枚玉符,道:“日落之前必須出來,若是遇到危險便將玉符摔破,自會有人前去營救。”
楊可名點頭道:“明白了,謝謝老師。”
“嗯,注意安全。”
中年男子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
二人進入林中,走了許久,也未曾有什麼發現。這與楊可名的想象相去甚遠,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反觀沐芷卻被忘歸林中的美景所吸引,一路拈花撲蝶,忙不亦樂乎。
楊可名抱怨道:“那些野獸都跑到哪去了?怎麼一個也看不見?”
沐芷指向一處道:“怎麼看不見,你看那隻小松鼠多可愛!”
楊可名有些無語,腦中浮現出自己對着一隻松鼠施展氣技的畫面,實在讓人有些英雄氣短。
沐芷看出了他的失望,安慰道:“這裡應該還處於忘歸林的邊緣地帶,我們再往裡走走看。”
二人繼續前行,果然,越是深入林中,四周出沒的野獸也變得越加兇猛。
楊可名忽見一隻野兔從腳邊跑過,頓時興奮無比。這是他入林以來所見過戰鬥力最強的生物。正要一展拳腳時,卻見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股陰風夾帶着野獸騷臭撲面而來。
楊可名忙將沐芷護在身後,面色凝重道:“小心,有大傢伙來了!”
“咩!”
草叢中,一隻滿身黑斑的小羊緩緩走出,見了二人也不害怕,自顧啃食着鮮草。
“什麼啊,原來只是一隻黑斑羊!”
楊可名認出此物,不禁大失所望。“也罷,總比打兔子強,氣技:葉斬深……”
沐芷見狀,連忙出手制止。“等一下!”
楊可名疑惑道:“怎麼了?”
沐芷央求道:“可名哥哥,你看這隻黑斑羊多可愛,能不能別殺它?再說,你姓楊,它也姓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胡說,它明明姓黑!”
“我不管,反正不許你殺它!”
楊可名看着沐芷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知道那不過是表面現象。自己若是貿然出手的話,估計下場比那黑斑羊好不到哪去。
“那好吧,反正殺一隻羊也沒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卻聽沐芷驚道:“可名哥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