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深層地獄看似難比登天,但偶爾還是有些途徑能夠實現的,就比如當時“鬆雲派”的掌門利用古術禁法召喚“魔牛王”,又比如他的門人引來的幾隻魔頭,那都是在陰年陰月陰時陰刻的某一瞬間實現的,而魔物無情,這種反天反地反人類的做法勢必會引起人神共怒,所以爲了躲避天上和地下的耳目,降世的魔族必須要藏身在宿體之內,但這樣往往會有一個很致命的弊端——他們的魔力大打折扣,且與宿體融合過程極爲脆弱…
但現在這裡不是人界,或許真的跟衆人想到的一樣,此處是魔域,魔物在這裡不需要躲避、不需要宿體,所以,他們可以肆意的揮霍自己的法力,讓魔力發揮到極致。,
想到這兒,所有人的心頭又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既然魔域近了,那深層地獄還遠麼?
但金佳子此刻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兒,他驚愕的問:“什麼?老木,你說剛纔那個傢伙是‘酒色財氣’之一?”
“對,‘氣’,之前他曾附在人蛛的身上,所以剛纔我一時沒認出來。”
“啊?那、那就是說,後面還有他的三個同夥?”金佳子驚道,“個個都是法力強悍的魔頭?”
“恐怕是這樣。”
“那、那我們還是趕快逃吧——”金佳子抽抽眼角,“剛纔你是出其不意,撿了大便宜,等到真碰到三個魔頭,恐怕咱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逃?往哪兒逃?”烏烏說,“這次連個方向都沒有,你知道那該死的‘天梯’在哪兒麼?”
“應該在那裡——”方喬指着遙遠的天邊,陰鬱的天空上只有那處有一點點雲團,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盤旋的大鳥,金佳子拿出望遠鏡往那邊看去,雲點在高倍軍用望遠鏡裡變成了盤子大小。好像車輪般飛旋,其下已凝聚出一條宛如龍捲風似的“長蛇”,直臨地面。
“似乎沒錯——”金佳子放下望遠鏡,“可咱們怎麼能繞過那三個魔頭,直奔目的地呢?”
“繞不過去了。”木哥沉聲說,“你們退後,還是交給我。”
遠方灰濛濛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兩個高大的在前,一個瘦小的在後,成了已最利於攻守的“品”字形。
金佳子拎起烏烏往後跑了老遠。不過還是好奇的翹起腳,抻着脖子張望:“那個是‘色魔’?聽老木說是個女的,還挺。”
只有方蓓兒猶豫着站在那裡,“木——”
“哎呀,姐姐,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方喬拉住她的胳膊,愣是把她拽走,“師伯不是都說了嘛,信木哥。沒錯的…”
幾人走遠,對面三個人也就臨近了。
果然,木哥猜得沒錯,確實“酒色財氣”剩下的三個。
“你們的兄弟已經被我殺了。”木哥淡淡道。
“知道。否則你現在不會見到我們。”“財”說,他呼出一口氣,空氣中頓時瑩瑩放光,那是大把的金粉。
遠處的杜巖龍呆了呆。眼中閃起亮光。
“你們的結局也會和他一樣。”木哥又說。
“我、我看不會——”“酒”打了個酒嗝,懷裡抱着個十幾個月大的嬰孩,孩子皮膚薄透。顯然裡面都被掏空了,灌滿了酒水,身上的孔竅都被不知名的東西堵住了,只在頭頂開了個小洞,“酒”把那當成了“壺嘴”,舉起來一仰脖,咕咚咚!大股的酒灌入喉嚨,“嘖嘖”一陣咂嘴,好像很愜意,“那是老‘氣’太愚蠢、大意了,在我這兒,你們再活不過片刻。”
“哦?我還以爲最愚蠢大意的人是你呢——”木哥看着那隻剩皮囊的孩子,眉間微微一動,“哦對了,忘了問候你,之前那頓假酒,味道怎麼樣?”
“嗚哇哇——”“酒”氣得大叫,“都是你們人類——害人害己不說,還、還——”
“還害了你這麼厲害的一個魔頭是不是?”木哥笑道,“嗯,這事兒確實挺樂人的,我給我的朋友和同道講過之後,大家個個捧腹,都笑出了眼淚,有的更是三天三夜都沒停下來,直說‘酒魔’不來人界演喜劇真是浪費了,如果此生有幸再見到那魔頭,定要找他籤個名、合個影,這麼自虐搞笑的傢伙,世界上可是越來越少了…”
“你、你——哇哇!真、真是氣死我也——”木哥說的話“酒”有很多地方聽不懂,不過他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大叫着就要衝過來。
“財”擺擺手,“別受了他的激將——要他死,我們易如反掌。”
“色”站得很遠,一雙眼睛還是那麼勾人,不過卻透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懼意,她暗中好像給兩個同夥傳了什麼話,前面的二魔眼睛直盯住木哥的胸口。
“好吧,最後無論活下來的是哪方,我想我們都有必要進行一次信息交換。”木哥說,“這話的意思你們可能不明白,通俗的講,就是我用三個答案換取對你們提出的三個問題。”
“不要聽他說——”“色”在最後面大叫道。
“呵呵,堂堂魔頭從什麼時候也開始懼怕人類了?”木哥輕蔑的笑。
“酒”和“財”眼角挑了挑,“你說。”
“你們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憑着什麼殺死你們同伴的。”
三個魔族不說話,但目光閃閃,都顯得很急切,因爲木哥一語點中了他們的要害——只要知道“氣”是怎麼死的,那接下來的對陣,他們就已經勝了一半。
“是‘金之源’——”木哥說,“銅、鐵、錫,等等等等——所有金屬性的物事之源,在它面前,無論你是鋼筋鐵骨,還是魔力護身,都好像一層青草,我想割了,也就割了,換句話說,你們誰也阻擋不了。”
三魔臉色變了變,身前的護體魔氣一層一層散開,好像被黑霧包裹的糉子。
“果然是這樣——”金佳子咧咧嘴,不過心中更是擔憂,“老木這是託大呀,他把自己的優勢都透漏給了對手,這不是明擺着讓人家有所防備麼。”
“現在到了我問你——”木哥朝向“酒”,“這裡是‘魔域’?”
“酒”又舉起那個嬰孩皮囊,猛猛的灌了口酒,“不,只、只是‘魔域’的一個分支,換句話說,就好像是、是我們魔人身上的一根腳毛…”
“微不足道?”
“嗯,微不足道。”
“夠了!”“財”大聲喝道,眼睛瞪着“魔”,“你喝多了。”
“我、我沒喝多——”“酒”泛着酒氣,又打了個響嗝。
“確實夠了——”木哥笑笑,“第二個答案,你們一定想知道如何離開這裡。”
三魔的眼睛光彩更放,“酒”已迫不及待道:“怎、怎麼做?”
木哥指了指遠處天邊的那處雲點,“就是那兒了,不知你們敢不敢去?”
三魔回頭看了一眼,又快速的轉回來,“酒”臉色通紅的哼道:“人類,你在騙我們,那是‘魔域’的魔力風暴,只要進去,不是粉身碎骨就是魂飛魄散,我們已經用過很多的魔族試探過了,無一倖免——”
“閉嘴!”“財”大聲的向“酒”呵斥,“今天,你說的太多了!”
“酒”卻微微一條嘴角,“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們還需要有什麼隱瞞的麼?”
“財”不理他,朝向木哥,“說吧,你的第二個問題。”
木哥看着對方,微笑着半天沒說話,等到“財”好像變得有些不耐煩,他才幽幽說道:“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據我所知,‘魔塔重樓’好像不是爲了保護你們這幾個魔族。”
“我們是被——”“酒”還想說話,卻被“財”及時的制止住,“財”狠狠瞪了“酒”幾眼,隔了好半晌纔對木哥說,“一羣人,好像是人類,不知怎麼繞過了結界,他們手裡的法寶很奇怪,是一排排印着奇特符文的東西,我們的畫像在一塊塊水晶版下,不知他們釋放了什麼法術,就在符文上點了幾下,我們就到了這裡。”
木哥又笑,“是這樣的東西麼?”他掏出手機晃了晃。
“比那大!”“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話也特別多。
木哥比量出一尺長的大小,“這樣?”
“差不多!”“酒”被“財”禁音前,還是搶着說了一句。
“木、木大師是什麼意思?”方祥武在後面越看越糊塗。
“你的木大師在套話。”方喬懶得多說,已經省去了一個“呆子”。
“可、可他在說什麼?”方祥武還是不明白。
“計算機。”金佳子和烏烏同時說道,而且烏烏在最後又加了一句,“我越來越確定,背後搗鬼的是哪一幫人了。”
“該你了——”“財”說道,“最後一個答案。”
木哥舔舔嘴脣,“也是我最後一個問題。”他把金翎舉得很高,“你們一定最想知道,我打算如何對付諸位。”
三魔的眼睛亮得像無雲遮蔽的太陽。
木哥撇撇嘴,“當然,我肯定會告訴你們。”金翎上耀出各色光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