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火光在前,槍響在後。
一顆飛梭的流彈正朝着穆勳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噴出——
她站在病房中對準狙擊的樣子,輕盈盈的,充斥着美與仙氣。
姚窕聲音還在穆勳沉默死寂的表情上飄蕩着,將穆勳死氣沉沉的表情更加凌厲。
頃刻間子彈被牆面彈出的空氣牆切面阻隔彈射!
子彈飛速旋轉的腰身與空氣牆粗鈍的橫切面,一同撞擊而出,就像一個飛出的電動車被橫向行駛的大卡車直接撞飛了!
姚窕失神的看着穆勳毫無損失的面容,她的眸子像是楔進了一根鐵釘,她再次扣動扳機卻已經沒有子彈了。
發紅的眼眶是火熱的,侍從上來將她手上的武器奪走,然後她的手控制住,讓她沒有絲毫返還的餘地。
穆勳冰冷的眸子從空氣牆上直接投射過來,姚窕看着他已經恨得要命:“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殺了你的!”
穆勳從斜靠在升起的牀板之上,冰涼的視線透過空氣牆:“姚秘書,真是應該好好接受穆某即將給予你的懲罰。”
手無返還的餘地,姚窕仇恨的神情,如干淨的牆角爬滿了蜘蛛網和黑蜘蛛,是難以去除的陰暗。
她被安排到郵輪上面只此一家的婚紗店,站在試衣鏡之前,她看着自己全身聖潔的婚紗,再好的手工又如何,再好的面料又如何,再名貴稀有又如何。
她是一個即將要遭受侮辱的傀儡。
聖潔,愛與美的化身。
穆勳的傷勢在短短半天的時間之內就已經可以行走。他以外人看來帥氣冷絕的外表,試穿着最新設計出的男士西裝,那是用來搭配姚窕婚紗的,他穿上之後,站在姚窕身邊。
衣冠楚楚,冰冷紳士。
姚窕的抹胸婚紗上面鑲嵌着鑽石,在鏡子前面很閃亮。
這種婚姻有什麼意義?
和一個有婦之夫試婚紗有什麼意義?
兩個人站在試衣鏡前,猶如兩個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只是一個面目清冷,眼神得逞,如強買強賣的老闆,一個卻是面若冰霜眼眶微紅的傀儡活物。
就在穆勳想要提前演示一下,挽起新娘手臂的時候,姚窕帶着蕾絲白手套的手臂,已經率先躲開,隻字未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醜拒,果斷的拒絕,毫不猶豫的拒絕所有肢體接觸。
穆勳神色突然一凜,直接攥住了姚窕的頭髮,將她的臉扯近,讓她和他的距離急速靠近,鏡子裡的兩個人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美好和諧。
有着最美最和諧的氛圍,最壞的關係。
姚窕怎麼可能任由他拉近兩人的距離,她奮力抗爭,直至最後,穆勳冷仄的眸底完全失去了耐心,然後將她扔到冰冷的地面上。
她和這身聖潔又詭異的婚紗一同摔倒在地,孱弱卻堅強的身段從地面支起半個身體。
斜着散下的髮絲在孱弱的肩膀上披散下來,略微的凌亂,她比例養眼的雙腿在地面上蜷曲着。
楚楚動人,嬌嫩欲滴,她剛纔穿的是高跟鞋,是之前那隻被玻璃扎傷的腳,就在剛纔巨大的衝擊之下,又崴到了腳踝。
她站不起來了,難以自持的呼吸聲在她緊緊撐住地面的手臂上,站不起來。
“姚秘書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穆勳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像是主宰者:“永遠的順從穆某的心意。”
冰冷的聲音就在二人之間盤旋,像是一個詛咒。
“放開!等我出去弄得死你!”金唯被重武器壓制着,被關進一個獨立的牢房中。
“我說你們這艘破輪船,東西還挺齊全,監獄都要弄這麼多……”金唯被他們的槍口頂着,委身鑽進一個開口很小,內部空間很大的監獄裡。
他想趁機逃走,剛一有所動作,槍口就會齊齊對準他。簡直不要太煩人。
除了手腕上的手錶,還有自己的黑西裝領帶一類有顏色東西,其餘空間都純淨的不像話。
連個燈也沒有,微弱的光照射進來,空曠沉悶。
他的姚窕現在怎麼樣了呢,穆勳已經傷成那副鬼樣子,肯定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他相信。
但是一想起姚窕的那隻腳,他就開始隱隱不安,心在跟着上躥下跳。
“等等,你們穆總到底是想怎麼樣,把我媳婦叫去幹嘛了?”他坐在地面上,心臟在砰砰跳。
“幹嘛了?你說幹嘛?能幹嘛?哈哈哈哈!”
侍從們成羣結隊的笑話着金唯的問題,然後舉着武器離開了。
金唯原本坐在地上,這一刻直接竄起來,他抓着牢房的堅硬鋼筋,看着那羣人遠去的背影恨不能直接將牢房炸掉!
“回來!回來!”他抓着鐵柵等待那幾個該死的人回來,但是沒有一個人回來。
一拳頭砸在鐵柵上,他必須趁着沒人看守的時候然後逃出去!
目測,這艘郵輪已經沒有航行方向了,金唯知道穆勳現在就是個無頭蒼蠅,一個只知道到處亂撞的蒼蠅,是根本沒有任何目標的蠢貨!
“喂!”他垂眸看着擦破邊的皮鞋,一聲怒吼在手機中響亮着:“我要支援!支援!”
“要支援?你現在還有臉跟我金尊年要支援!你有什麼臉!”
父親的聲音比他還要鏗鏘有力。
“你要是再不跟霍家聯姻,咱們金家的在帝都的地位遲早有一天要被人奪走!你倒是好,讓你聯姻聯誼要死要活,現在外面沾花惹草,有困難了想起你爹了。”
“爸!”
“你別叫我爸,。我就問你,明天舉辦訂婚儀式,你來不來!”
金唯看着監牢中的天花板,摸着精緻的髮絲時那手掌在輕輕顫抖,他連語氣也弱了下來,掩蓋着什麼:“能不能別總是逼我?”
“我逼你?你付出一個婚姻而已,對方的條件也是數一數二,比你這個混世魔王強上好幾倍,現在求我的是你,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就不支援。”
父親的話語冰冷的敲擊在天花板上,金唯眸子瞬間血紅,他直起脖頸,臉上的煞氣與冰冷瞬間傾瀉而出:“好!我答應!”
從來沒有像父親妥協過的他,這一次,妥協了。
婚姻,不要了。
自尊心,不要了。
“這麼快答應了?”電話那頭的金尊年明顯是不適應,甚至是不敢相信,還以爲他又在耍什麼伎倆。
“你地址在哪?讓他們派直升機接你。”電話那頭的語氣也有所轉變,他以爲自己兒子這次輕易妥協,是實在遇上了生命危險。
金唯血紅的眸子驟然一頓,冗長整齊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已經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一萬匹曹尼瑪。
“您……”金唯喘着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您去找霍天,讓霍天把具體航線說出來,快去找他!”
帝都霍氏集團,董培已經在前臺打聽着霍天的消息,但是前臺人員說是霍天已經在辦公室中待了兩天之久,其餘的並不能告知。
董培納悶的在周邊徘徊,金董事長打電話,那邊說是沒有見過,但是霍天本人卻聯繫不上,霍天的手機也聯繫不上。
金董事長也聯繫了霍天的父親,但都是聯繫不上。
“我的獎金……我的大少爺……”正當董培稀裡糊塗的站在霍氏集團的前臺處,他看見了一個身影。
此人盛氣凌人,每走一步,都是在彰顯着囂張的氣焰,這舉手投足間的銅臭味兒,使董培非常疑惑。
是電梯中走出的一個女人,她穿着雪紡開叉長裙,捲髮及腰,舉手投足間都是一種貴族氣質。
身後還跟着三個侍從。
董培突然想起穆家二小姐來,這絕對就是穆家二小姐,可是這穆家二小姐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他趕緊轉身趴在前臺上。
“那位女士是?”董培看着前臺也就是實習生的模樣,說不定給點小恩小惠,也就跟他說點正經的,有價值的消息,於是假裝客氣的掏出幾張電影。
“我說妹妹,這是幾張電影票,拿去跟朋友聚會去,哥哥就想問問那個小姐姐,是不是跟霍總一起進去的?”
前臺一點也不敢收拿這些東西,還是比較嚴肅的,看着兩天前進去的人現在才從裡面出來,她們也確實是震驚,已經談論了好久這個女人,現在前臺的姑娘們,還有辦公室那邊都在火熱的討論了兩天了。
前臺纖手推回電影票在董培的手邊上:“東西您拿回去吧,是跟着霍總一起進去的,現在纔出來確實是意外。”
前臺不知如何解釋,卻也沒有讓董培進去一探究竟的意思:“要進去,必須得預約,我們出來工作也不容易,這電影票您拿回去。”
董培將電影票收回到上衣內襯裡,董培趕緊跟着穆家二小姐跑了出去。
他剛一出門口,就看見穆二小姐戴着一副款式新穎的墨鏡上了一輛車。
“師傅,跟着那輛車!”董培認準了,這穆家二小姐身上有點秘密。
“喂?怎麼了,哥?”穆棉坐在車中,拿出手機在耳邊:“郵輪現在已經不知道方向了?之前的航程,我都是通過姚秘書和霍天的位置跟蹤,看出來的。”
“現在霍天已經昏迷不醒,航線,我已經沒有辦法跟蹤了,現在只有那個帶路人。”
“是的。”自信的神情在穆棉的臉頰上面放着。
“哥,你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叫J.W的人?我想去你的郵輪上會會這個人,我對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