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應該已經壓在了霍家郵輪的圖書館裡,壓在千千萬萬本古籍書本里了——
她閉上眸子,脣瓣的輪廓線冷冷淡淡,恰到好處,將她此刻的心灰意冷描摹的淋漓盡致。
脖頸處的肌膚被遮住了大量的粉,看着有不自然的白。
補光師的打光下,有些許清霜似的白。
“來,笑——”攝影師舉着攝像機正迎着新婚夫妻拍照。
姚窕舉着花,站在穆勳身邊,兩人動作僵硬,笑容僵硬,如吐着毒汁的詭異之花。
望着攝像機 ,姚窕的眸子裡像是爬上了黑色的毒蜘蛛。
套房裡,金唯精緻的髮絲下掩映着一雙晦澀的眸子。纖長茸齊的睫毛上下顫了顫。
“結婚?”金唯想起在電梯中,侍從的意思是穆勳要跟姚窕重婚。
“結婚……”金唯唸叨着,然後迅速將被捆綁住的手臂擡了起來,他是有練習過鬆綁的,要怪就怪他們沒有將他的手拷起來!
冗長的睫毛整整齊齊垂下然後憤然掀起,雙手迅速掙脫開繩子,任由那繩子順着他的兩條腿落下到地板上。
套房裡,金唯定定的,從西褲中拿出那枚戒指,鴿子蛋一顆大的鑽石,晶瑩閃爍,折射耀眼,是世間罕見的寶石。
當初在拍賣會上面以最高價拍賣下來的,價值足以超越99艘郵輪。
純度和硬度遠遠要超出市面上的任何鑽石。
明亮的光照之下,金唯將那顆鑽石高高舉起。觀賞着它無數切面折射的光彩,鑽石光,陽光,合二爲一。
仿若鑽石中的金剛鑽。
“我當初的眼光怎麼這麼好?”金唯垂頭,劉海落下來擋住了眼睛,他將頭髮擼上去,露出視線。
看着自己腳腕上面的腳拷,上面呈現着堅硬的金屬光澤。
金唯拿着鑽戒便開始在腳拷最薄弱的部位開始上下割擦劃蹭。
滑動的間隙,金唯咬着牙,像是給自己裝了發動機一樣的,奮力摩擦:“以後給姚窕買個大的!買個更好看的!更貴的!”
這個只能先給他解開腳拷了……
動作整齊劃一,全部都是相同的力道,腳拷已經開始發熱。
不到十分鐘的功夫。金唯順利將腳拷一腳甩了出去,撞到牆壁上。
緊接着,他擡起那鑽石看了看,透過光芒,五光十色,還是那樣完好無損的。
窗口處,沒有拉窗簾,甲板上的繁華依舊時刻響徹着,熙熙攘攘聊天的聲音。
金唯看着四周,能夠掩飾自己的東西。
一看,這就是一個爲女人準備的房間,配備很豪華,並且很多的裝飾用品。
他看到了一副墨鏡。
又結合着這裡的侍從也時常配備墨鏡的情況下。
金唯直接將牀頭櫃上面擺好的一副女士墨鏡戴上了,將那雙晦暗詭秘的眸子掩蓋的徹徹底底。
走到陽臺處,他驚奇的發現陽臺門是鎖死。
於是,鑽石戒指又直接搞定了一切。
劃開玻璃,他動作輕輕得將大塊的玻璃放到牆邊上靠着,然後他直接翻身一越,翻了出去。
出了窗口,他雙腳落到地面上,平整的褲腳已經程亮的皮鞋十分從容。
他一邊走,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領口,純白的襯衫處,領帶上面還夾着名貴的領帶夾,看着顯眼。
金唯直接將領帶向着垃圾桶裡面扔了進去,深邃的鎖骨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
皮鞋處帶着上次被子彈擦壞的皮面,在地面上有條不紊的行進着,成熟的步子這一刻開始行去匆匆。
在外人面前卻又要佯裝有條不紊。
他戴着墨鏡在衆目睽睽之下前行着。期間不少人看他,不知道是認出來了還是怎樣。
路上看見個侍從的背影,金唯找準了機會,直接趁其不備將人打昏,拉着昏迷的身體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裡。
他十分迅速地將侍從的衣裳換上了。
出來時,沒人能看出他是個冒牌貨。
攝影棚中。
攝影師舉着攝影機,看着裡面帥氣的新郎以及漂亮的新娘,就像是明星夫妻一樣,但是都是知道二人現在情況的。
兩人的動作又如此的僵硬,攝影師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任由下去。
就在攝影師即將按下快門鍵的那一刻——
“穆總……”侍從原本要直接走過去,結果看到穆總正是一副享受的神情,便知道來的不是時候,於是趕緊退了出去。
“什麼事。”穆勳陰氣沉沉的看着侍從,脣角的嚴謹與死氣沉沉看着就是要發泄脾氣的樣子。
“J.W他……”侍從紅透的臉頰上面已經緊張的冒着冷汗。
穆勳凝視着深淵一般盯着侍從欲說還休的樣子。
侍從低着頭,眼角處的試探像是走在死亡的邊緣上,侍從說道:“他跑了!”
“抓住他!”穆勳憤怒地走過去,一腳蹬在他的肩窩處,侍從直接在地上翻滾了一個沉重的跟頭。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憤怒的聲音在攝影棚裡面怒吼着,穆勳蒼白的臉頰上狠厲十足,眼中像是有一把殺人的刀在四處亂砍。
姚窕舉着鮮花,花瓣掉到了地上。聽到金唯逃出去的消息,她先是在一旁興奮着,又是在一旁被穆勳嚇到。
花容失色的容顏在漆黑的攝影棚中,鎂光燈的照射之下,美豔聖潔融爲一體,像是天外來物。
頭紗耷拉地上,姚窕緊張地看着穆勳和侍從。
侍從趕緊從地面上爬到了穆勳的腳邊上,還饒有深意的看了姚窕一眼。
“穆總,J.W逃跑肯定是來找姚秘書的。”侍從像是一條求生的老狗,看着姚窕的神情甚至讓人心疼:“只要您留住姚秘書,J.W一定會過來的。”
緊張地氣氛在空氣中不停流動。
姚窕站在一旁,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金唯肯定會來救她,但是卻是另一個陷阱。
“全船搜,把他找出來!”穆勳冷硬的神情,將蒼白如死灰的臉頰襯托的更加瘮人慘淡。
他營養不良似的髮絲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發黃,發白。看着像是一個發飆的病人。
“我們還要舉辦婚禮,穆某和姚秘書的婚禮,既然他想看,那就讓他看吧。”聲音是陰狠的,穆勳似是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打算。
姚窕神情凝滯呆木得,不解得看向穆勳的臉,不知道他說的婚禮是什麼意思?
穆勳眸子冷仄,看着地上的侍從:“吩咐下去,馬上舉辦婚禮,讓船上那些商人貴婦全部準備好資金,咱們的殺人機器要開售了,揭幕式就是穆某和姚秘書的婚禮。”
穆勳擡起冷峻的臉龐,像是如願以償的模樣。
“婚禮?售賣儀式?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細眉蹙着,姚窕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剛纔聽見的一切:“你這個瘋子!”
姚窕將手中的花扔到穆勳的身上:“你到底想幹什麼!”
花瓣被撞開,從穆勳的身上落下,看不出絲毫的浪漫。
穆勳擡眸看向姚窕:“,穆某要讓恨殺人機器的姚秘書,親自來售賣殺人機器三代,將他們銷售給在郵輪上的所有商人富甲。讓殺人機器享譽中外。”
“讓痛恨穆某的姚秘書,在這樣屈辱的一天,成爲穆某的新婚夫人。”穆勳張開雙手:“穆某享受這樣的生活。有姚秘書在的生活。”
穆勳僵硬冰冷的笑容,已經將姚窕的意識勾的暈眩。
她的恨已經快要抵達極限,不可自持,她雙肩顫抖着怒不可遏:“你這個神經病,瘋子!”
“姚秘書只能聽從,因爲這是穆某的地盤,沒有人可以救你,J.W也不能。”冰涼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中飄散着。
侍從跪在地面上的雙腿也站直了起來,他對於這樣的穆總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他甚至認爲這樣纔是穆總。
沒有所謂的人情冷暖。
侍從轉身離去,留下姚窕和穆勳在攝影棚內激烈的對持。
“你休想!讓我去給你賣殺人機器?我就是死在這裡也不可能讓你如願!”姚窕脣角冷笑着,不可能。
她後退幾步,絕對不可能。
“馬上就要開始了。”穆勳一個人對着攝像機,姚窕已經到了拍攝範圍之外。
穆勳看着攝影機:“馬上就要開始了。穆某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切,全部都是穆某一直想做卻爲做成的事情。”
殺生號空降直升機。
穆棉身後跟着侍從,風風火火便從直升機上下到郵輪,她摘下墨鏡。
看到郵輪上滿天飛着售賣儀式的請柬。
穆棉冷着臉家彎腰拾起一張,被上面的字弄得神色震驚。
“姚秘書?我哥又結婚了?”不經意間,穆棉的嘴角冷冽的揚起,她冷哼着,難以置信着:“這是什麼?”
不遠處走來穆勳的侍從:“二小姐,您,您這麼早就來了?”
“這是什麼!”穆棉拿着那張酷似結婚請柬一樣的東西給侍從看。
“這……這都是穆總的安排,這揭幕式馬上就開始了,正巧您來了,您快裡面請!”
侍從卑躬屈膝的伸手示意。
穆棉沒忘記自己的正事:“帶我去見J.W.”
“二小姐息怒!J.W.跑了……您放心馬上就找出來!”侍從膽戰心驚的說道。
“什麼?人跑了?”穆棉微醺的眸子眯起來,她墨鏡和那請柬一起攥了起來:“不是讓你們把手腳困住,門窗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