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艙之中,侍衛林立,但是卻一片靜謐。
蘇路站在案几前,手拿毛筆,面前放着一張宣紙,何午跟常遠各站一側,各按宣紙一角。
李清拉着蘇雲,輕聲細語的說着什麼,小泥巴在艙門口探着腦袋,一臉不解。
“哥,你不能寫。”
蘇雲不知聽李清說了什麼,大踏步的過來,劈手奪了蘇路手裡的毛筆,臉頰潮紅,一臉的激動,彷彿毛筆就是蛇蠍一般。
蘇路是懵逼的,蘇雲這是怎麼了,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
常遠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教過蘇雲武功,知道這丫頭現在就是暴發的前兆,逮誰扎誰。
何午倒是鬆了一口氣,公主命令自己跟老常爭蘇路的真跡,自己有心無力啊,老常這孫子雖然傷沒好利索,但是自己絕逼不是對手啊,尤其是這孫子北鄭大營走了一趟,雖然受了傷,但是這武功又高出了不少。
蘇路倒是無所謂,正想回艙休息的時候,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李清的侍衛蘇格把剛纔寫的商山早行放在了蘇路面前,殷勤的拿着毛筆,略帶着些小麥色的臉頰上滿是笑靨。
“大人,您剛纔忘記落款了。”
蘇路提筆,問了蘇格一句:“需要寫點什麼嗎?”
蘇格聞言臉頰上滿是紅暈,聲音嬌俏:“可以嗎?那、那寫贈商山蘇格吧。”
蘇路唰唰寫了下來,扔了毛筆,繞過案几向外走去:“我頭暈,要睡會兒,你們想好怎麼分了,再來找我。”
看着蘇路的背影,李清若有所思,難道蘇路不喜歡男人,要不他怎麼不強烈要求贈詩給常遠呢。
蘇雲深吸了一口氣,臉頰上滿是不解,哥哥怎麼能有這樣的愛好呢,他可是蘇家的獨苗,家裡還指望他傳宗接代的,他怎麼能夠喜歡男人。
二妞從外面進來,小臉上滿是不解的說着:“小姐,大人回了艙室,小泥巴在外面守着呢。”
“不行”
蘇雲拍了一下桌子,把李清跟周圍的女侍衛都嚇了一跳,不明白她這一驚一乍的是爲啥。
蘇雲自言自語的說着:“不能讓男人給哥哥守門,泥巴也不行,去,二妞,叫小四小五過來,去替了小泥巴。”
李清頓時感覺蘇雲的考慮很對,叫住了二妞說着:“不用了,她們忙着練功,現在修爲不高,遇上高手刺殺蘇路,也幫不上忙,不如讓蘇格去。”
正收着蘇路詩的蘇格聞言挺了一下小胸脯,驕傲的說着:“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保護好蘇大人。”
蘇雲看了看蘇格,點了點頭,蘇格換了女裝,肯定是個漂亮的姑娘,哥哥如果對蘇格都不感興趣,那真有可能是喜歡男人了。
李清被蘇格的胸閃了一下眼睛,這……怎麼感覺有點兒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萬一蘇路不喜歡趙德謀,改喜歡蘇格了,那自己豈不是又吃虧了。
蘇路在艙室裡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肚子裡咕嚕嚕的亂叫,應該到吃完飯的時候了。
推開艙門,寒風夾雜着雪花撲面而來,入門是一片白茫茫的江面,羣山,河流,都是白色的。
小臉凍的通紅的蘇格站在門邊,向蘇路抱拳行禮:“大人,您起來了,要不要吃飯,我去廚房幫您傳飯。”
蘇路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吃就行了。”
“對了,小泥巴呢,是不是去吃飯了?怎麼讓你守着了,蘇格,這小子也真是的,我這兒不用人守着也沒事。”
蘇格搖了搖頭:“是公主派我來給大人守門的,以後也不讓泥巴來了,蘇小姐也同意了的。”
蘇路不解了,讓這麼一個美麗的姑娘給自己守門,這還真是吃罪不起。
“不用,蘇格你回去就行了,我這兒不用守着,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難道還有人會來行刺於我。”
“那可說不準,您在北地統兵,剿滅了多少土匪,殺了多少圖勒人,據宣府情報,現在不但有土匪南逃,也有圖勒人偷偷南下,說不定就在路上埋伏,就是爲了襲擊你。”
蘇路根本不信:“有人行刺你纔對,好歹你也是公主,我這一個光桿將軍,有什麼好行刺的。”
“嗡”
鋼刀破空的聲音陡然響起,一個白影自距離樓船不遠的對岸陡然竄出,手中鋼刀斬下,直撲蘇路跟李清而來。
“保護公主。”
嬌斥聲音響起,蘇格跟李清身後的侍衛同時竄出,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自半空攔住了刺客。
李清袖子一拂,裹住了蘇路的腰,帶着蘇路向後撞開了艙壁,一片木板碎裂的咔嚓聲中,兩人退入了船艙之中。
“拿下他”
李清的侍衛統領長寧嬌斥一聲,手裡的長劍舞出一片劍花,擋在了刺客襲來的所有方向。
“殺”
又是一聲斷喝,兩個白衣刺客從河岸竄出,撲了過來。
船上的侍衛聽到聲音,很快就匯聚過來,船艙頂上,兩側走道內,很快就擠滿了公主府的侍衛。
沒多長時間,來行刺的刺客就全部被拿下了,被捆了個結實,押到了李清跟蘇路面前。
何午重重的踢在一個刺客腿彎裡,骨頭碎裂響起的聲音裡,刺客乾脆利索的跪了下來。
“說,誰讓你們行刺公主的?”
何午惡狠狠的看着刺客,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好久沒施展過折磨人的手段了,自己都快要憋壞了。
“公主?”
刺客明顯有些懵逼。
長寧手裡長劍一閃,刺客頭上裹着的白布就被隔開,從頭上臉上散落了下去,露出一張圖勒人的面孔。
圖勒人?
周圍一陣吸氣聲音,竟然是圖勒人行刺公主。
長寧出手如風,幾個刺客的面罩都被割開,全是圖勒人的面容。
李清眉毛一挑,問着蘇路:“你還記得那支屠滅了你們村子的圖勒兵嗎?宣府廢了挺大的勁兒,都沒能抓住這些人,這些人會不會就是?”
蘇雲聽到動靜,帶着小泥巴他們也過來了,聽到李清的話,蘇雲臉色一白,想到了死在火海中的爹孃叔伯。
上前兩步,蘇雲劈手一掌,拍在了一個圖勒刺客的臉上,骨裂聲音中,圖勒刺客一言不發的倒了回去。
轉身把手掌頂在另外一個圖勒刺客臉上,蘇雲臉色冰冷,聲音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寒冰一樣:“說,爲什麼要行刺公主?爲什麼要屠滅河灣村,是不是姜長福指使你們乾的。”
圖勒刺客被同伴的死嚇了一跳,鼻子都被拍進去了,臉變成了平板,這死相要多慘就多慘。
聽到蘇雲的問話,刺客結結巴巴的說着。
“公、公主?我們沒想要行刺公主,我們也不知道公主在這條船上。”
長槍嬌斥一聲,長劍一閃,定在了圖勒刺客喉嚨上。
“巧言令色,說,你們想要行刺誰?這船上只有公主最尊貴,不行刺公主,你們還想搶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