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不敢冒出水面,它現在身上還隱約有陽光灼傷的痛意,在水底會更舒服一些。
縮在水裡點點頭,不敢不答應莫離的。
它可以確定,只要它稍稍猶豫,莫離現在就會將它打散。
“好!”
莫離兩指捏着紫符,朝着水面打去。雙手在胸前捏訣,一遍之後,又從腰包裡取出那串佛珠。帶着隱隱金光的珠子纏繞在莫離的手掌心內。
“我心慈悲,萬物滋長!”
將佛珠朝着水缸裡扔去。
紫符也跟着一起閃爍着金光,水缸之內頓時一片金閃閃,讓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光芒褪去,莫離一擡手,佛珠竟然自己從水缸裡一躍而出,又回到了莫離的手上。
只是現在,金光淡去了不少,就連珠子上的光芒和靈氣也散了許多。
水鬼感覺周身的皮膚都沒有那麼疼了,精神也好了,試探着從水面露出來。
莫離的臉色比起剛纔有些差。那個辦法是救水鬼的,可對莫離來說卻是用自身去吸收了鬼氣,又將鬼氣藉着符咒和佛珠傳到了水中,渡進了水鬼的身體裡。
經由莫離這樣輸入鬼氣滋養,那隻水鬼當然立刻好了起來。
“出來!”
莫離朝着水面低喝一聲,讓木兆搬來了一張椅子。
剛坐在椅子上,莫離就覺得身體的力氣都沒了,抿着脣,那雙眼睛死死的看着水鬼,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
“昨日傷你的是什麼東西?”
與那東西交手,莫離知道,絕不是一般的水鬼。
再說了,那東西也很奇怪,明知道自己離開了水面會被烈日灼傷,爲了弄死這隻水鬼,寧願自傷。
水鬼想起昨日的事情,嚇得渾身一哆嗦:“我們水鬼都叫它們水霸王。”
“水霸王?”
莫離聽了這名字,有些想笑:“很厲害?”
水鬼在河中,除了河中的精怪,幾乎是最厲害的了。可連它們都要將那些東西水霸王。可想而知,在護城河裡,那些東西是有多厲害了。
“死的那幾個孩子,是它們做的?”
莫離繼續問着。
這纔是事情的重點,她要先把案子查清楚了,纔好去對付河底的那些鬼東西。
水鬼點頭,只露出一張臉在外面:“前幾年都有人暗中丟活人到河裡給它們吃,這兩年都沒有了。本來河邊的柳樹是用來鎮壓它們的,今年春天發芽的時候都有用,這次突然發芽,卻沒用了。”
水鬼說起這件事情,也是滿腦子的疑惑。
楊柳打鬼,這是常識,可第二次長出來的柳枝卻不能打了,實在是奇怪。
“然後,那些水霸王就趁着河邊小孩子玩的時候,將他們都拖進了河裡。把他們的魂魄都吃了!”
“魂魄都吃了?”
莫離手指來回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就是現在不知道那些鬼東西到底是什麼,李貴妃也是不清楚的。而那個煉術法的人早就已經被景寧帝殺了。
看來,非要自己去一趟護城河裡查探清楚,才能夠知道到底是什麼了。
“等等!你是說,之前護城河的那些柳樹是可以鎮守住那些鬼東西,讓它們不能作惡的?”
莫離回憶着水鬼說的話,突然抓到了一個點。
水鬼乖巧的點頭。
它現在在燕王府,還被困在這水缸裡,當然是莫離問什麼,它就答什麼。不敢有半點虛假。
“這柳樹秋天發芽,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除了河底的鬼東西之外,柳樹秋天發芽也是讓人奇怪的點。
就算是這柳樹是被人煉出來的,可之前都是好好的,和普通的柳樹沒有什麼區別。
怎麼到了今年,就突然有這樣的變化了?
水鬼搖頭,這一點它就真的不清楚了。
雖然在護城河裡,可平日裡卻根本不敢冒頭,對外面的事情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水鬼這裡也問不出來什麼。
莫離揮揮手,示意它可以繼續回到水缸裡。
閉着眼睛,一邊養神,一邊捋清楚現在的線索。
護城河裡那些小孩子的命案是破了。
可是,柳樹發芽的事情還不清楚。
而且現在還牽扯到了燕老王妃。
“木兆!”
莫離微微張脣:“明日,我們便去將護城河的案子破了!今日,便在府中好好休息,傳出消息去,就說我現在半點頭緒都沒有。”
“是!”
之前木兆就派人去盯着綾羅那邊,到是沒有傳過來,他們發現了什麼。
這水鬼也說了,殺人的是河底的那些鬼東西。
和柳樹的關係不大。綾羅拿走的也是柳枝,現在應該也在想辦法弄清楚柳枝的事情。
莫離是走運,那個神秘人將線索引去了皇宮,莫離這纔可以弄清楚柳枝到底爲什麼會是那個樣子的。
只是……這柳樹還是有些地方讓人起疑。
第二次發芽,會不會是人爲的?
“你在這裡待着,我會讓人看着你,等過些時候,我讓黑白無常帶你去地府投胎。”
莫離沒有打算將這水鬼放走。放他走了,讓他在河裡害人抓替身嗎?
水鬼當然不敢有閒話,它也想要去地府輪迴,只要不在護城河裡繼續待着就好。
召來了李忠,讓他看着這水鬼。自己帶着木兆離開。
回到房中,莫離繼續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靈力,想要試圖畫出紫符。
只是始終不得法,沒有人引導,莫離的靈力始終是處於一個瓶頸期,怎麼也上升不了。
木兆離開之後,一團黑霧氤氳在莫離的門前,小心的躲在門檻下面,不讓莫離發現。
“嗖”的一聲,一顆石頭略帶白光朝着那團黑霧襲來,黑霧似乎知道這石頭是什麼來頭,不等石頭落下便四散開。
莫離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連忙走到門口,正要撿起那塊石頭。憑空卻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攔住了莫離。
擡頭看去,卻見一個黑衣男子站在自己的身邊,身形修長,那隻攔住莫離的手異常白皙,與他身上的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男子的頭上帶着紗帽,看不清楚面容,面前的白紗被風吹動,隱約勾勒出這人的大致臉型。
“你是誰?”
莫離收回手,警惕的看向面前的人。
燕王府守衛森嚴,暗中還有景雲佈下的暗哨,這人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