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撐着腦袋，一隻手把玩着腰間的帶子：“讓我幫你查案？”
不等無涯說完，莫離又道：“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無涯神情一滯，以他現在和燕王府的關係，莫離不找他麻煩已經是仁至義盡，更不要說幫他了。
只是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景寧帝那邊也不再多給協助，除了來找莫離，他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
現在他是金甲軍的統領，原本金甲軍中就有許多人對他不滿，要是這件案子不能破了，不僅難以服衆，而且也不好給盛京城百姓一個交代。
“莫大人！”
無涯一改稱呼，朝着莫離拱手：“大人不要忘了，你可是盛京鬼使！”
莫離猛地睜大眼睛，隨後發出驚呼：“對啊！我差點忘記，我還是盛京鬼使！”
說完，朝着木兆招手，將她喚來。
在木兆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便見到木兆表情有些驚訝，在莫離的催促之下，這才離開。
“大人，這案子發生在盛京，你又是盛京鬼使。若是你不管，恐有瀆職之嫌！”
無涯是沒有法子了。
走人情的話，他和莫離沒有半點關係。說同僚的話，偏偏莫離就是不給他面子。
爲今之計，也就只好以盛京鬼使這個名頭，逼着莫離去做了。
如果莫離不答應，他出了燕王府就要將莫離拒絕的事情傳遍整個盛京，到時候迫於壓力，莫離也不得不出面！
莫離伸手拿了旁邊的一隻蘋果，一口咬下，含着蘋果含糊不清的對無涯道：“等等！等木兆來。”
這邊莫離悠哉自在，那邊無涯心急如焚。
在燕王府裡耗費的時間多一會兒，他在金甲軍裡的威望就會低一分。
金甲軍內不乏身手高強的人，也不缺足智多謀的人。
無涯當初在燕王府的時候頭上頂着燕王府的名號，旁人也要讓他三分。加上無涯的身手本就不錯，這纔有之前的名聲。
現在……
木兆匆匆而來，手中還託着一套衣服和一些雜物。
莫離正好吃完最後一口蘋果，將果核放在一旁，擦了擦手，結果木兆手中的衣裳和令牌。
“麻煩無涯統領去和皇上說一聲，這盛京鬼使我不願意當了。”
將那些東西朝着無涯扔去，無涯眼疾手快，將衣裳和令牌都接在手中，對莫離此舉很是不解：“莫姑娘，你這是要罔顧那些小孩子的性命嗎？”
“不啊！”
莫離笑嘻嘻的，之前她當上盛京鬼使的時候確實開心，可後來才隱約覺得景寧帝會如此只是想要籠絡人心。要是沒有發生那些事情，莫離還樂得當，畢竟說出來也是個小官，多少方便一些。
可是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莫離只覺得有些噁心。
不過是之前事情太多，莫離一下子將這個忘記了。正好無涯今日提起盛京鬼使這四個字，倒是讓她記起來了。
“我只是不想幫你的忙！”
她查了案子，就算是沒有幫無涯立功，卻也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都是幫了無涯的忙。
無涯捏着手中的令牌，那件衣裳也被他捏的皺巴巴的：“莫姑娘，你當真要如此狠心嗎？”
莫離冷哼一聲，論狠心，她比得過無涯？
“我不狠心，只是不願意當東郭先生！還有，我不是景雲，跟你沒有那麼多的情義可談，你再大聲一點試試？我能將你趕出燕王府一次，就能趕出去第二次！”
莫離泛起陰鬱之氣，這些人當真是沒臉沒皮了不成？當初查的那兩件案子，第一次是爲了幫還是朋友的景胤闌。第二次是爲了景雲。她愛幫就幫，不願意就懶得管。無涯就真的當她天生好心腸了？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生死簿上到了時限，那幾個孩子命數如此，不怨誰。”
“那你就看着那幾個孩子死的不明不白？”
無涯沒有想到，莫離爲了拒絕這件事情，竟然辭官！
“而且，莫姑娘這般做，是要藐視皇恩嗎？”
舉起手中的衣裳和令牌，誰辭官辭的如此囂張？
“他們明不明白，這就要看無涯統領的本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好人這句話，你是要聽幾遍？”
莫離翻了一個白眼，難不成要她將這五個字寫下來，貼在身上，這些人才知道，不要將那麼多的善意和期望放在她身上的好？
“至於辭官，我愛怎麼辭就怎麼辭，景寧帝要是不滿意，讓他來同我說。輪不到你在這裡教訓我！”
無涯莫不是忘記了，皇宮她都闖了，辭個官，算什麼？
無涯明白，今日不僅不能讓莫離去幫自己，拿着這些東西回到皇宮，只怕景寧帝會狠狠的訓斥他一番。
可現在他也沒有什麼辦法，要麼自己離開燕王府，要麼就真的如莫離所說，被她趕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無涯一字一句的說着，心中盡是不滿和憤懣。
剛一轉身，恰好見到回來的景雲。
景雲眼中，彷彿沒有這個人，半分目光都不給無涯，徑直朝着莫離走去：“怎麼了？”
莫離聳聳肩，之前對這無涯的那股子陰鬱之氣頓時消散，揚着一張笑臉：“沒什麼，就是閒着沒事辭了一個官！”
“盛京鬼使？”
景雲皺眉，他記得當初莫離當上盛京鬼使的時候有多開心。現在就因爲不願意幫無涯，而辭去了這個官職？
“你若是……”
景雲想要勸阻，他明白莫離對盛京鬼使這四個字代表着的官職並不感興趣，更多的是開心她的能力得到了肯定。
現在就這麼丟出去，他怕莫離心中不捨。
可莫離卻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官職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之前願意當，那是因爲我開心。現在不願意當，那是因爲我不開心。”
“至於那護城河裡無辜枉死的孩子……無涯統領，我記得你的賢內助極爲聰慧，倒是可以找她問問！”
柳枝發芽，河內死人。
莫離確實感興趣，也想知道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搗鬼，可是就是不願意幫無涯。
她心裡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