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你死在我面前第二次!!”
仇阡墨說完這句話,也昏倒了。
顧問表示這傢伙很不負責任,扔了一堆爛攤子殉情了,那大家就節哀順變,今後傷城殿就由自己領導......
結果他被金匙鎖在靈術·千年城裡三天......
青軻說,仇阡墨應該是去找他的老友了。、
此時可以幫到他的老友。
哈迪斯......
......
白骨王座上坐着一名高傲的女人,她有資格高傲,美麗的面孔,性感的身材,偉大的身份,強悍的力量。
她叫——
哈蒂絲
是冥王。
眼前着個男人不愛她,但不妨礙她愛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叫仇阡墨。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
哈蒂絲先開了口。
“我爲什麼要幫助我的情敵?
“因爲......”
......
“終於,我還是來到了這裡。”藍清淺睜開眼,看到了四周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身下的感覺是柔軟的草地,眼前不遠處,有一條蜿蜒的河流。
“這裡就是地獄嗎?”藍清淺自言自語着。她用這來提醒自己意識尚存,她朝前走去,來到那條河邊:“而這就是冥河?”
“這裡當然不是地獄。”和藍清淺如出一轍的說話聲響起。
有那麼一刻,藍清淺懷疑這是自己腦子裡的聲音。亦或是回聲?也許她說了一句話,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這裡只是一個無神論者腦中,對於死後去向的想象。”那個人從藍清淺背後的樹影裡走了出來,果然,她長得也和藍清淺完全一樣。
“你是什麼人,目的,這是哪裡?”
“因爲在我身上感覺不到敵意,你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另一個藍清淺說道:“但你的推斷是錯的,我只是你的想象,我是你的一部份。我的出現,是爲了幫你逃出這個地方。”
“是嗎?哼……恕我沒有看到門在哪兒。還是說……會有船之類的東西來接我?”藍清淺隨口說道。
沒想到。就在這時,她的身邊平白無故地浮現了一扇白色的門。而從那條河上,也漂來了一艘小船。
“我是你的深層意識,我所知道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另一個血藍清淺這時說道:“既然你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兩樣東西,那麼你就擁有了選擇的權利。”他頓了一下:“你還記得嗎?我們被殺死了,被希裡愛娜殺死。只是在最後時刻,有人將我們部份的重要器官保護了起來,藏進了一個希裡愛娜都無法發現的空間中。
現在,我們被授予了邪靈之血液,魔鬼之骨皮,所以問題就來了,你想以哪種方式醒來?”
“你說的廢話,我一句都不懂。”藍清淺說着,手已經伸向了旁邊的門把手。
“那樣確實很容易。”另一個藍清淺立即道:“但醒來的也許就是一個永遠也找不回人性的藍清淺。”
“你知道得還真是很多啊。”藍清淺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但沒有轉動。
“你我都很清楚,還有另一條路,一條不那麼簡單直接的路,或許很曲折,很痛苦,但那纔是你我作爲一個人類,活下去的意義。在那條路上,或許能找回我們的人性。”另一個藍清淺的語氣十分堅定:“對許多人來說一文不值的東西,對你我來說卻是得不到的無價之寶,很諷刺不是嗎?”
藍清淺鬆開了手,她身邊的門也消失了:“這裡到底是哪兒?”
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而答案,自然也隨着她一同消失不見。
“切……如果這些破事兒是地獄的一部份,這裡的設計者就是個醉鬼或者小說家。”藍清淺搖着頭,一臉不耐煩的神情,走到了河邊。
那木製的小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藍清淺沒花多長時間就想起來了,在大阪旅遊時,她曾經乘過這種船,當時那個那個故意拖時間的話嘮船伕撐的就是這種船……不!這根本就是同一艘!旁邊的雕花圖案都是一致的。
在看到的瞬間,既視感涌現出來,過往的記憶被喚醒。藍清淺很確定,這艘船和她記憶中的是同一艘。
“難道構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藍清淺拿起撐船的長杆,一杆就撐到了河底,看來這條河也不像看上去那麼深,她划着船,順流而下,兩岸的景物原本是黑白分明的森林,但沒過多久,在一個十分突兀的分割點上,眼前的河流從黑色變成了白色,整個世界的顏色基調也爲之轉換,周邊竟然出現了公路。
回頭看去,十餘米外,還能看到森林,但這一側,卻已是乾旱的沙漠地貌,右岸的不遠處,便能看到有公路和電線杆的存在,眼前的河流也越來越窄。
水流逐漸變得緩慢,直至不再有明顯的推動作用,河流也漸漸成了小溪,藍清淺輕鬆一躍,就到了旁邊的岸上。
“這是個夢嗎?”藍清淺冷哼一聲,擡起頭走到了公路上,這時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河流和森林了,周圍盡是沙漠,唯一能作爲地標指引他前行的,只有腳下的這條公路,和一根根向前延伸至地平線的電線杆,
烈日當空,藍清淺穿着雪羽織,拎着天霜血,沿着一條沙漠中的公路前行。
汗水浸溼了她的衣物,她便脫下外衣,只穿着內甲,從外衣上擰下一些汗水,然後將其當做擦汗的毛巾般掛在脖子後面。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太陽的方位似乎根本沒有變化,黑白的世界中,藍清淺的影子始終汪在自己腳下。
突然,從後方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
藍清淺還真沒指望過這次旅程中能搭上便車,事實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不過坐在車上,總比步行要輕鬆一些,而且更快,所以藍清淺姑且停下腳步,伸出一條胳膊,用大拇指做了個想搭順風車的手勢。
出乎意料的,車退。
這是輛家用的兩廂車,後面空間很寬敞,整車可以坐下五六人。
駕駛座上的是個中年男人,身旁應該是他的妻子,車裡就他們兩個♀兩人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平民,不像是什麼大人物。
“嘿,姑娘,要搭車是嗎?”
“不麻煩的話,能送我到下一個城鎮嗎?加油站也行。”
“沒問題,上來吧。”男子說道:“我叫宇聞,這是我妻子李娜月。”
“嗨,你好啊。”他的妻子向藍清淺打着招呼。
“你們可以叫我清淺。”藍清淺迴應了一句,便打開車門,坐在了後座上。
車重新開始行駛。有兩件事困擾着藍清淺,第一。就是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敵意,依她判斷,要麼就是自己的感知力失效了,要麼眼前這兩位都是聖人;第二。她很費解這兩位旅者爲什麼會讓自己上車?如果在公路邊上看到一個小孩兒,或是書呆子打扮的年輕人,人們也許會停下。但她......,衣着古怪、手持長刀、眼神冷漠,給人感覺跳上車來立刻就會製造一起兇殺案的樣子,這兩個人瘋了嗎?
“我說,清淺小姐,你怎麼會一個人在沙漠裡?”宇聞問道:“車子拋錨?徒步探險?”
“我的小船擱淺了。”藍清淺回道。車裡的空調讓她很快涼爽下來,她又穿起了外羽織。
“哈哈哈,伱可真幽默,清淺小姐。”宇聞爽朗地笑着。
藍清淺坐在後面←着這對夫婦的背影,她總覺得似曾相識,記憶中兩張模糊的臉漸漸浮現出來,變得清晰……
兩人頭髮的顏色,眼睛的顏色。說話時的口音、口吻,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動作,甚至是笑聲,這些都在藍清淺的記憶深處沉睡着。雖已時隔多年,但也並非難以記起。
“宇聞。”藍清淺忽然開口道。
“什麼?”
“能不能問一下。你姓什麼?”
“藍,怎麼了?”宇聞回道。
“哦。原來如此,藍先生和太太。”藍清淺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應該已經死了,在我八歲的時候,就死了,我的能力暴走誤殺了你們,記得嗎?爸爸,媽媽。”
藍宇聞和他的妻子李娜月忽然陷入了沉默,兩人一動不動,從藍清淺的角度看去,他們的皮膚正在潰爛。
幾秒後,這兩個人便快速化作了骨灰,散落在了座椅上,連衣服都爛掉了。
車失去了控制,不過藍清淺很是淡定,她探出身去,穩住了方向盤,拉了手剎。
這時,車已經衝出了公路,不過周圍只有沙漠,除了電線杆和大塊的岩石,沒有什麼可能導致車禍的障礙物。因此藍清淺算是有驚無險地將車給退下來。
她坐回了後座上,吁了口氣,然後打開車門,從外面繞到了駕駛座旁,打開了那裡的車門。此刻,前排的座椅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骨灰,沒有腐爛的衣物,彷彿當藍清淺的視線移開以後,那兒的東西就消失了,亦或者,那裡本就什麼都不存在?
藍清淺冷哼一聲,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關上車門,轉動鑰匙,再次發動了汽車。
“家庭,令伱回憶起什麼來了嗎?”另一個藍清淺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後座上,就在之前藍清淺所在的位置。
經歷了數場戰鬥,藍清淺是不可能被嚇着的,她瞥了眼後視鏡,頭也不回道:“想起了冰雪魔法覺醒的那一瞬間。”她竟然笑了:“當時什麼都很新鮮,快樂的童年不是嗎?”
另一個藍清淺的語氣很平靜:“父母,是將你帶到世界上的人,他們會無條件地接納你,無條件地付出,在人生的第一段路程上捎你一段。”
“我只是兩個年輕人在一次鬼混之後產生的衍生品,婚後他們也都有婚外情,父親還曾經瞞着母親去做過親子鑑定。他們因爲我的存在,纔不得不結合,不得不選擇家庭生活。”藍清淺的話,完全否定了另一個自己:“我人生的第一段路,也就是五歲以前,一直受到冰之力的影響,但我當時的認知能力不足以判斷髮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像天生的聾啞人很難理解有聲的世界。於是,我顯得有些古怪,而他們一度以爲我是先天的自閉症,也懷疑過我是魔鬼的化身,有幾次他們試圖把我扔在路上,甚至是‘意外失手’將嬰兒車推下天橋。”
“所以你恨他們?”另一個血梟問道。
“呵呵......”藍清淺回過頭去:“當然不,別忘了,我們依然會爲失手將他們殺死而感到痛苦。”
她踩下油門,重新駛回了公路,後視鏡中的自己也隨之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讓她不禁懷疑剛纔自己是否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換一個角度想,無論那另一個自己是否出現過,她都算在自言自語。
…………
沙漠是白色的,天空也是,但這素描般的世界裡至少有陰影和黑暗可以區分出沙漠和天空。
藍清淺開着車,一直向前,時間流逝,天空由白轉灰,漸漸變成黑夜,天上又出現了白色的月亮和星辰。
直到汽油用完了,藍清淺也沒有看到一個加油站,她就像是在玩世嘉的那段黑歷史,臭名昭著的《沙漠巴士》遊戲,不同之處就是藍清淺眼前的畫面是3d且黑白的。
她覺得在這個世界裡不需要食物、水源、睡眠或是上廁所什麼的。既然是夢,就不該有那些煩心事,當然,說到做夢的話,如果你有前列腺問題,或者還不到八歲,最好還是留神你的牀單。
在黑色的世界中,藉助月光前行,她在沙漠中竟發現了一座橋,還那種建在城市中的立交橋,不過這不是完整的橋樑,只是其中的一段,從遠處看,就是兩個立着的巨大水泥墩子,上面連着一段水泥路面。
藍清淺來到橋下,這裡有一片陰影,白天躲在這兒應該可以避暑,不過晚上就無所謂了。她走到了橋底下,結果居然在那兒發現了兩個汽油桶,可惜裡面都是空的、落在旁的還有許多垃圾,比如打氣筒、自行車零件、破爛的衣物、空罐頭、紙箱子等等......這兒就像個流浪漢的寄居處,只是沒有流浪漢。
“切......結果只有一堆垃圾。”她正準備離去,眼角卻在此刻瞥見了什麼東西。
在一堆雜亂的石頭裡,有一個與周圍物體顏色相反的罐頭,罐頭的開口處,露出了一張照片的一角。
藍清淺踢開了石塊,俯身撿起了罐頭,從裡面抽出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她自己,十三歲的藍清淺,正站在一個領獎臺上,還是第一名的位置。她身穿着教堂的修女服,脖子上掛着塊金牌,但她的臉上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或是得意,只有一臉的漠然和嚴肅。
“還記得那塊金牌嗎?”另一個藍清淺又出現了:“我們把它丟在哪兒了來着?”
“在同學的墓前吧。”藍清淺回道。
各位觀衆,看到此處,也許你會認爲,接下來將有感人的橋段出現,如果這樣想,那就是你太天真了,請你自重……
“贏得原因是那傢伙比賽前一天跑來威脅我,結果不小心被我凍傷,導致過馬路被車撞死,所以我有點可憐他,才把獎牌放在他墓前的,你忘了嗎?”
她扔掉手中的照片,沿着公路,繼續走向了白色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