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什麼了？”
房東太太看着正在看書的仇阡墨道。
仇阡墨手中拿着的是一本書，一本就此時來說還不太出名的書。
血字的研究。
“這本書，你看過了吧？”
房東太太道：“哦，這本啊，我有印象，侯波追過了兩大洲無數個國家，最終在倫敦扮作馬車伕幹掉了錐伯，殺人後還用德文在牆上留下RACHE字樣，也就是復仇的意思。再後來便是福爾摩斯大偵探出場了。但這和開膛手傑克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仇阡墨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小說裡有部分內容是真的呢？”
“什麼？”房東太太驚道：“你說福爾摩斯是真的？！”
仇阡墨虛起眼：“哎......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呸！有屁快放！”
仇阡墨道：“你注意了，《血字的研究》中侯波的殺人方法，他把醉酒後的錐伯帶到了一處無人的空屋，直到進了房間，錐伯才把他給認出來。然後侯波拿出了兩顆一模一樣的藥丸，一顆劇毒，一顆類似維他命，他讓錐伯先挑一顆，自己再吃另一顆。
因爲侯波相信，蒼天有眼，像錐伯這樣的惡棍必定會挑到有毒的，而事實也確是這樣，在錐伯死前，他遭遇了最大的恐懼，他的靈魂無疑充滿了怨氣......”
房東太太打斷道：“所以錐伯成了一個冤魂？”
仇阡墨道：“別打岔，聽我說完，你應該留意的是，這個殺人手法其實有些過於理想化了，有許多不可控因素在裡面，所以這段無疑是小說而已，我看至少有七成可能是虛構的。因爲作者想讓錐伯死得更加悲慘一些，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包括後來小說中提到侯波說‘在我去殺人的路上，我看到那對父女就在我前面走着，他們在馬的兩側，始終在前頭領着我’。這種頗有幾分精神失常的言論，以及侯波最後沒有受到法律審判，而是因爲心臟動脈瘤破裂死在看守所裡，這些都是十分理想化的。
不過這篇小說中還有一些並不像假的東西，也就是我先前跟你講的那段故事。這段發生在猶他州的故事，最少有九成可能性是真實的，以前我在讀的時候就感到奇怪，爲什麼柯南道爾先生會花這麼長的篇幅去描繪這麼一段讓人不怎麼舒服的歷史，雖然這個故事裡也有許多文學色彩比較濃重的改編，比如寫在牆上的數字，或者是過於神話復仇天使這個組織的能力，但總體來說，主要的情節應該就是那樣的，是真正發生過的！”
房東太太問道：“那也只是你的個人觀點吧......”
仇阡墨挑起嘴角一笑：“所以我今天去找柯南道爾先生確認了一下，驗證了自己的判斷。”
“什麼？”
“不用驚訝，他現在並不算是什麼名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作家而已，事實上，他還在懷才不遇和大紅大紫之間的那個階段掙扎着。”
房東太太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所以，他就告訴你，這件事是真的？”
仇阡墨道：“記不記得《血字的研究》中福爾摩斯失敗了一次，讓一個假扮老人的傢伙從手中騙去了一件證物，而那個人始終沒有再次出現在柯南道爾的任何一本小說中。
這個人的原型，其實在現實生活中認識柯南道爾，他同時也是傑弗遜·侯波的朋友，正是他把這個故事告訴了柯南道爾先生。”
房東太太道：“你查得倒還真是清楚......”
仇阡墨自信地笑道：“那當然了，這篇《血字的研究》中，露茜的故事無疑是爲了抨擊一夫多妻制和借宗教來實行暴政的行爲。但其背後還隱藏着一件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最關鍵的兩個人物，都是現實中存在的，一個是傑弗遜·侯波，一個就是錐伯。”
仇阡墨翹着二郎腿：“啊……我想想，我們現在手頭有什麼，一個大仇得報，最後心臟病發的侯波，他應該已經見上帝了吧？那麼說到最後，我們還是繞回來了，繼續我剛纔的話題，錐伯成了一個冤魂。”
房東太太道：“這和開膛手的案子有關係嗎？”
仇阡墨冷笑道：“哼……我最初就誤入了歧途，開膛手傑克，根本就不是人。”
房東太太一副十分莫名的神情：“什麼？不會吧？就算你證明了某篇小說中的一個反派人物確實存在，也不能把什麼屎盆子都往人家頭上扣吧？”
“在歷史上，開膛手傑克最後的一次行兇在11月9日，從那以後就銷聲匿跡，我從以前就百思不得其解，警察根本抓不到他，而他也不像是會洗心革面的樣子，那是什麼讓這個瘋子停下來的？現在我全都明白了，阻止他的人，就是我！”
仇阡墨笑了笑：“我原本在傑克案件的調查中陷入了僵局，這時我就想做些別的事情。有時變換一下手頭專注的事情，也是可以有助於思考的，於是我就隨手拿了本雜誌出來看，正好讀到了這篇小說。
兩件事突然閃過我的眼前，首先是傑克的那封信，那封附有腎臟的信件，他自稱‘來自地獄’；還有一件事，就是他下手的對象，全部都是妓女。如果用最簡單的邏輯來看，這兩個情況能顯示出非常明確的答案，‘來自地獄’說明他不是人，只殺妓女，是因爲他恨她們。”
房東太太一挑眉毛：“哦，你兩相結合一下，就發現了，這是個仇恨女人的惡鬼。”
“然後我就思考了關於這小說的問題，最後發現，錐伯這傢伙，十分符合這兩個特點，因爲他視女人爲工具、玩物，可最後他卻因爲一個玩物而死。”
房東太太道：“可這樣的冤魂或許很多，未必就是錐伯。”
仇阡墨感嘆道：“沒錯，所以我勘察過開膛手傑克的所有行兇現場，結果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房東太太問道：“你什麼意思？”
“每一個兇殺案現場，我都發現了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的微弱力量，阿爾忒彌斯的力量是從死去的妓女身上發現的，那阿波羅的呢？當然是錐伯！所以，我判定，錐伯死後，和阿波羅達成了什麼協議，比如‘我給你這個冤魂無窮的偉力，去殺幾個你想殺，我也想殺的女人’之類的......”
房東太太聽完了，立刻不爽道：“你要是一開始就想通，一開始就用超自然能力，也許能少死很多腦細胞......”
仇阡墨嘆道：“至少我在最後時刻憑藉推理解決了問題。今天去柯南道爾先生那裡證實了我推論後，我還特意去看了眼錐伯，和小說中描寫的樣子還真像呢......而且，他身上有阿波羅的氣息！”
房東太太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那麼，明天你就去把這傢伙剝皮拆骨，送上西天吧......”
“永別了。”
房東太太在馬上進入房間時突然開口。
“啊......永別了，老巫婆......”
仇阡墨喝了口咖啡道。
“多謝你的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