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黑色轎車停在小鎮停車場。
黑色的皮鞋踩在溼漉的地磚,從車中下來一名體型壯碩的男人,一身白色襯衣黑背心繃緊到極致,剃着大板寸,頷下留着一撮短鬚,眸子劃過狹長的眼眶,看着濛濛小雨裡從其他車中下來的兩名女子。
“那個夏亦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裡,犬女,你察覺得到嗎?”
低沉、粗啞的嗓音裡,他目光望去的短髮女子,相貌普通,身材卻是火辣,穿着黑色皮質短褲,露出兩條白花花的長腿,上身只有一件單薄的抹胸,外穿長袖夾克。
代號爲犬女的女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搖搖頭:“沒有哎,不過這裡到處都是其他氣味…..火鍋、燻肉、板鴨、爆炒牛雜,聞着聞着,肚子都有點餓了。”
另一旁,藍髮緊身衣的女子正是之前在交河縣與東方旭搭檔的異能者,她低聲說道:“吃飯事小,以那個夏亦的警惕,絕對不會在人多繁雜的地方出現。”
隨後,她擡起目光望去遠方的山巒:“或許,應該是藏山裡了,這樣也好,省得引起太多目光。”
壯漢一拳砸在掌心,偏過頭看向,聲音平淡。
“犬女,到時候就靠你找出他。我來擔當進攻,藍妹負責從旁壓制。”
犬女望着停車場外在雨中飄揚的一面面寫着特色菜品的旗幟,眨了眨眼睛,小聲嘀咕:“那…..那不吃了飯再去嗎?鐵心隊長…..”
“正事要緊。”
大漢站在雨中,交叉手環抱雙臂,遠遠望着山勢的輪廓,眸子裡有着傲人的氣勢,“聽說那個夏亦擅長各種兵器,那是因爲沒遇上我,這次正好也讓精英組的其他人看看,比他們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周圍天色陰沉,濛濛雨線落在三人肩頭,不久,藍妹去街上買了一些小吃,和一隻豬肘子回來,就在車內隨意吃了一些,便是換上登山的鞋子,朝東面山麓過去,中途不時拿出在鑼響街夏亦出租房裡蒐羅的衣物聞了聞,辨別出大致的方位。
“果然在這裡!”
大漢看出她一臉陶醉的表情,也不見怪,犬女的異天賦尋到蹤跡後,會表現出興奮的反應,隨即三人檢查了一下裝備,加快了腳步朝大山過去,並不擔心會迷路。
至於崎嶇不平的山路,對於三人來說並不是太難,一行三人快速行進的同時,仍舊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畢竟出來執行這趟任務,多少了解過目標是個什麼樣的行事作風。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進山的岔路口,因爲有犬女在前帶路,基本沒有猶豫的徑直朝目標過去。
林野靜謐,偶爾有鳥兒在林間傳來啼鳴,還有沙沙的腳步聲,犬女嗅了嗅,壓低了聲音:“就在這附近,有煙火味……呃…..野豬的騷味?”
“衝過去!”大漢低吼一聲,蹬步而出。
視野展開,只有一間木屋,簡單的陳設,以及一頭被放了血的野豬倒掛在樹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在。
藍妹走上前,看了眼還有餘煙的火堆,“剛走沒多久,會不會發現我們了?”
“不可能,除非他有和犬女一樣的本事。”
鐵心轉過頭望向旁邊,穿短褲的女子蹲在地上正剝開一塊烤熟的紅薯,迎上二人的視線,連忙丟回去,不好意思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丟在地上有些浪費…..我再找找。”
“趕緊吧,要是拖到天黑,就更麻煩。”
旁邊的藍妹看了一眼,放在木屋裡一個人工編織的鳥窩,裡面窩着一隻雛鳥,皺了皺眉,目光露出一抹嫌棄:“養什麼不好,養烏鴉。”
這時,犬女陡然擡手指向西面,“氣味找到了,跟我來。”說着跳下了山坡,大漢和藍髮女子對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位於這處山坡南面的山麓出口,一條黃色的電瓶車載着兩道身影,正晃晃悠悠的從小鎮方向過來,後座的是胖子趙德柱,他回去放下破爛後,就急忙找了鎮內送外賣最好的人,買了幾瓶啤酒和下酒菜,帶進去,順便再將野豬拉下來,這樣還倒省了一筆錢。
“你這破車到底能不能跑?”
“放心,就沒有我馬邦送不到的貨,何況我們‘馬兒快’的宗旨就是客戶第一,信譽第一,速度第一,不管是深山老林,還是遠在戰火紛飛的中東,只要你錢給的夠,都一定親自送到你手中,始必達!!!”
“別說那麼沒用的,回來的時候,記得還有頭豬……”
“…..那要另外加錢。”
“能不能少點?”
“沒得談,不過你可以分我一隻豬腿。”
“成交!”
後座的胖子咧開嘴笑起來,忽然想起萬一老亦沒在木屋裡,那且不是虧大了,然而電話打過去,是無法接通信號。
此時的夏亦,走過一片樹林,隨後在一條小溪旁休息,清澈的溪水順着密密麻麻的細石縫隙往山下流淌,布丁趴在他腳邊喝水。
“按地形應該是這樣走的…..”
夏亦將最近探索的地方,以木屋爲中心簡單的繪製下來,哪裡有山,哪裡有水,從哪裡能快速回到木屋,在上面標註山的形狀周圍畫出幾條線,眼下,他正朝西面,去見見之前東面山上瞭望到的破舊廟宇。
按方向來看,已經很接近風景區了,應該是屬於還未開發的景區之一。
腳邊正在喝水的布丁忽然停下舌頭,望去來時的方向,裂開長吻,露出獠牙朝那邊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這裡也能追來?”夏亦收起圖紙,緩緩從石頭上站起身。
布丁朝向的林野之中,黑暗裡,有三道目光正看過來這邊。
“.…..你就是夏亦吧,在交河縣殺了不少人,乖乖跟我們回去,還是……”
聲音隨着男人高大的身軀走出林間的黑暗,犬女、藍妹走在兩邊,踩上細石鋪陳的溪邊,鐵心撫着拳頭,一直嚴肅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還是跟我打一場,聽你很能打,我也很能打。”
他偏了偏頭:“較量一下?”
片刻之後,布丁汪的叫了一聲,抖着一扇一扇的耳朵跑上去,前肢往對方腳脖子一搭,下身還沒動作,就被一腳甩出了去。
嗚咽一聲撲在遠處,看的犬女一陣心疼。
然而就在大漢甩腳的一瞬間,空氣凝固的氣氛,陡然崩裂開來。
呯——
一柄飛刀抵在大漢腦門剎那,刀尖彎曲,然後猛的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