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羣海鷗飛過海面,遠方響起貨輪轟鳴的汽笛聲,嘰嘰喳喳飛了過去,一艘貨輪破開波濤,在平靜的海面劃過一道白色的浪花。
忙碌的甲板上,響起女孩清脆的嗓音,有船員望去,一個小女孩光着腳丫跑過他剛剛清理過的甲板,穿着的白色連衣裙,戴着圓邊太陽帽笑嘻嘻的靠着欄杆朝着對面拿着相機的胖子擺上一個可愛的姿勢,一隻手撐着下巴,嘟着小嘴,笑得很甜。
“好,茜茜就這樣保持不動……哎,等等。”趙德柱蹲下來,疑惑的檢查起手裡的相機。
那邊的小姑娘撇撇嘴,小跑過去,摟着裙襬在對面蹲下來,歪着小腦袋:“胖叔叔,相機又壞了啊,這是第幾個了?”
“第五個了。”胖子搬弄了幾下,原本還算完好的設備咣噹一下碎散下來,掉在甲板上,兩人大眼對小眼,德柱泄氣的一屁股坐下來,“哦豁,這下沒了。”
“也不見得哦。”茜茜搖了一下小腦袋,將小臉神秘兮兮的靠過去:“錦姨房間裡還有一個,我去找她拿,放心,茜茜不會說是你要照,不然肯定不借!”
胖子眼睛一亮,連忙推她一下:“就你鬼機靈,快去快去,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胖叔,在這裡等我哦。”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去船艙,迎面還有其他異能者,禮貌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她跑過去某個房間,氣氛呈出嚴肅。
馬邦拿出兩包煙放到桌,目光肅穆。
“所以,需要麻煩你三位一件事。”
虛弱半靠高低牀上的紅黃綠三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開口:“馬哥,你不用這麼嚴肅,咱們都是老闆的人,能辦到的儘量辦到。”
馬邦將香菸推過去,一臉嚴肅:“請務必,讓我負距離接觸一次女人,這方面我沒有經驗,需要一次鍛鍊的機會。”
“.….‘坦克’也可以!”
紅黃綠:“.……”
船艙過道,對於關閉的房門裡發生的事,小姑娘並不知道,小跑着尋到了周錦的房間,推開門,人沒在裡面。
看着擺放在牀頭的相機,有不好意思拿,有些泄氣的坐在了牀邊。
而那位沒有在房間的女人,此時正陪着她的老闆走在下層的船艙,看着鐵欄下方臨時安置的一百多張牀位,隨後腳步停下來,身影站在鐵欄後面。
“……你爲什麼突然想要救這些人?”夏亦忽然先開了口,說了一句:“這些人,不同國籍,又是紅石感染者,帶回國內,通勤局那關就過不了,等他們身體恢復過來,說不定會給我們惹出麻煩。”
周錦從後面靠近,伸手圈住男人,臉貼在寬厚解釋的後背,輕輕的蹭着。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見到他們被人那樣對待,突然好像就是我自己被關在牢房裡,被人當作畜生等待宰殺,老闆,你要是不喜歡……晚上,我再下來一趟,把他們都毒死。”
“不用。”夏亦笑了笑,手在她圈在腹前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你做的,就當作我做的了,人都帶上船了,哪有再趕下去的道理。”
下方,手下的異能者照顧着那一百多名紅石感染者,當中一名老人雙手按着胸口,朝上方的夏亦躬下身子表示感謝,片刻,附近的人一一站起來,垂頭躬身。
直起身時,他們視野上方的鐵欄後面兩人已經轉身離開了這邊,走上鐵梯,夏亦負着手沉默了片刻:“既然救了他們,就沒必要再趕走了,正好這次回國後,我要組建一個實驗室,沒有足夠的人手也不行,這些人正好可以用上。”
“解開紅石的?”
“嗯。”夏亦應了一聲,與一名這艘貨輪的船員擦肩過去,又搖頭說道:“應該不止這點,多少團結一些人在身邊,就多一點安身立命的本錢,安克雷頓公司這件事下來,我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接下來可能要出大事。”
其實昨晚趕到的時候,夏亦從那些人身上感覺到了來自紅石之間相互的呼應共鳴,就好像是自己與他們之間有着不同尋常的感應,就像相互傳遞着信息一樣。
將一些碎片般的信息組成完整的內容,當然這種內容只是一種類似代碼的結構,夏亦是無法明白的。
兩人走出船艙,望着天空之下,寧靜的海面。
夏亦輕聲道。
“.…..安克雷頓公司還有很大的秘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
“嗯,一切聽老闆的。”周錦立在男人身側點下頭。
站在這片海風撲來的清晨,海鷗在頭頂盤旋啼鳴,這個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伸手壓了壓被風吹起的髮絲,偏頭望着夏亦的側臉,她感覺只要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就永遠不會迷惘,總能在各種各樣的逆境裡,找到明確要走的方向。
身子不自覺的靠近過去,手臂緊緊貼着,望去遠方的海平面,嫵媚的眸子裡充滿了憧憬。
與此同時,洛杉磯一戰已經傳遍全米國,甚至有些隻言片語的報道通過網絡刺激了全世界看客的神經,引起了非常大的震動,畢竟米國是世界大國,無論是軍事力量,還是繁榮的經濟都比其他國家都要好上很多倍。
然而,大半個洛杉磯許多建築留下槍擊、炮轟的痕跡,是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那一晚,軍隊面對的敵人是誰,現在又在哪裡,就連參與逃亡的市民,在天亮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迷惘的狀態,就像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稀裡糊塗的逃亡,最後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至於那場原本引起世界矚目的擂臺賽,已經淹沒在這場巨大的‘浩劫’之下,而米國、洛杉磯政府也陷入輿論的漩渦,其實眼下有人看出了一點當中的蛛絲馬跡,認爲只是一場類似幻的異能,對於現在的局勢來說,根本於事無補。
落到媒體、民衆的耳中,不過是狡辯的藉口而已,當然其中也不乏有政治不相同的政客推波助瀾,借題發揮。
國際上,能見到這樣的大國吃癟,表面安慰,背地偷樂的也不在少數,就如島國天皇,當晚後半夜接到這個消息,當即從牀上爬起來,笑的完全沒了睡意。
終於不是他一個人丟臉了……
當然,安克雷頓公司夾雜在此時的局勢漩渦中,顯得就不那麼起眼了。
但不代表,有人能嚥下失去親人的這口惡氣。
名叫娜塔莉.安克雷頓的女人,站在墓園當中,閉眼聽着牧師的禱告,天空陰沉,淅淅瀝瀝的雨線正落在棕黃色的棺木之上。
“烏鴉夏亦,我會去找你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