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那個凱恩,背叛了娜塔莉,與一個叫史密斯的人,將實驗室佔據,我和她逃了出來,現在躲藏一處隱秘的第二實驗室,但是很容易暴露,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讓夏桑留下的那批人來一次米國,替我們拖住凱恩和史密斯,這樣娜塔莉才能安全的開啓位面傳送……”
電話裡,惠子的話語誠懇,並無半點的遮掩,完完全全的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電話另一頭的江瑜。
牀邊,搖着尾巴的布丁汪汪犬吠幾聲,房間外的超市之中,江建城拿着手機還和徐秋花說着話。
“要不,就先給小瑜約一個出來看看。”
旋即,朝這裡屋喊了聲:“小瑜,爸先給你約一個了啊,同意就應一聲。”
屋裡。
“亦哥…..能回來…..”
站在窗前的女子握住手機,手臂有些微微發抖,挽了挽垂在臉側的長髮,明亮的眸子閃動水光,看着窗外潮溼的路面、來往過去的行人,輕咬着嘴脣對着電話,聲音有些哽咽:“好!”
“好!”
“老婆,你聽聽,剛剛小瑜說了一聲好。”江建城轉頭看向旁邊徐秋花,興奮的搖了搖手機:“我這就先約一個出來,就這個人了……”
說話間,裡屋的房門,女子走了出來,徐秋花打了一下丈夫的手臂,走上前:“小瑜,你眼睛怎麼紅了,哭過?”
“沒……沒有啊,打掃房間的時候,眼睛不小心進沙子。”
江瑜揉了一下素淨的臉,朝兩口子擠出甜甜的微笑:“爸,阿姨,你們忙,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如果回來晚了,就別等我吃飯。”
不等夫妻倆反應過來,取過了櫃檯上的手包,捏着電話匆匆走出了超市,老兩口面面相覷,徐秋花拿肘頂了頂丈夫。
“你閨女這是咋了?”
“還能咋了,肯定是聽到我爲她終身大事廢寢忘食,給感動的唄。”
“最近玩手機,嘴貧的厲害啊…..說,你是不是在手機上撩小姑娘去了——”
“沒…..啊!疼疼疼…..鬆手啊!!!”
……
周圍菜市場的行人、商販聽到婦人潑辣的聲音響起,圍了過去看起了熱鬧。
遠離這邊人羣的菜市口,江瑜撥通了一個號碼,來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對面接通後,她坐進車裡。
“周錦,亦哥那邊有消息了,需要大家都出一點力。”
話語化作無形的訊息穿梭空間,城市的另一邊,雨珠凝聚葉尖滴落地面,一輛駛出工地的黑色轎車後座女子“停車”的話語裡,吱的一聲急剎,在路邊停靠。
車門嘭的開啓,穿着職業套裙的周錦,踩着高跟走了出來,站在路邊。
電話裡,江瑜將事情的始末一一講給她聽,半響之後,腳邊的青草陡然發黃變黑,枯萎了下去。
“他們用老闆的基因,複製出了一模一樣的人?!”
周錦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低吼出來:“這世上只有一個夏亦,也只能有一個!!”
猛地掛上電話,回到車上呯的一聲車門碰上,看了一眼好奇望來的綠毛,朝他吼了過去:“開車,看什麼看?!”
那綠毛嚇得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發動轎車行駛起來。
透過後視鏡,後座的周錦拿着手機撥出了號碼,放到了臉側,蘊着怒意語氣,卻是壓低了嗓音。
“老李,米國那邊有了試驗進展的消息,通知一下其他人在別墅集合,一起去米國!另外,告訴威爾斯,挑選幾名紅石強化人,跟我們一起去。”
掛上電話,周錦看着車外向後飛逝的一排排綠化樹,片刻,又撥了一個號碼,幾乎一秒就接通。
“陳局長,麻煩你一件事,幫我們走走綠色通道,有十幾人要去米國,對,老闆的事有消息了,不過出了小差錯。”
迅速果斷的做出反應,已經是周錦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這一年裡,她已經二十六歲,再過四年就三十了,每一年的時間彷彿都比上一年都要快了很多,曾經的模樣,給人一種癲狂、自負,而如今給人的感官是居然而銳利,穿上黑色的職業套裙,就像一名生人勿近的黑寡婦。
“終於有消息了,真好……”
她坐在車內,往外看着郊區公路變爲街道,久久的出神,嘴角也弧出一絲笑意,轎車匯入忙碌的洪流,城市依舊熱鬧着,如同往常。
與此同時,帶着集合二字的訊息在這座城市擴散,寫有“馬兒快”的雨衣掛在電瓶車上滴着雨漬,吃着中午飯的一羣快遞員,坐在一起,吹牛打屁。
“你是百萬富翁?別吹牛了,你要有錢,還和我們一起送餐?哈哈哈——”
“你們不懂,哥這是寂寞,閒得無聊出來送快遞,才感覺自己還活着,你們想想,天天在家玩遊戲,每個月還有兩三萬打進銀行卡,那多無聊啊……”
端着便當的身影,在一幫送餐員當中,口若懸河的揮舞筷子,正說到“.….你們知不知道,異界人入侵的那會兒,我馬邦可是開着車,直接衝了進去,好傢伙,一個甩尾就把比汽車還高的恐龍獸給撞翻在地….”
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放到耳邊沒有說話,安靜的聽了一陣,直接將手裡的飯盒給扔了,收起電話,從人羣裡衝向電瓶車,有人大喊:“百萬富翁,你幹啥去啊?”
“拯救世界!”馬邦戴上頭盔回頭朝他們笑了笑,一扭電門,唰的一下,在衆人視線裡化作一道殘影,直接飆了出去,轉眼消失的連影子都沒有。
一羣拿着便當的送餐員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有人手中的飯食直接啪嗒掉在了地上。
夏蟬爬上樹軀,努力褪去外殼,破舊的一條長街上,電子遊戲廳裡,顧客三三兩兩的被趕了出來,一羣青年朝裡面發出噓聲。
“以後都不來你這家了——”
“快滾!”
磁王老李拿着鐵鉤,勾着捲簾門嘩啦啦的闔上,驅趕走了那邊的一羣青年,隨手一扔,鐵鉤輕飄飄的掛在了牆壁,戴上一頂鴨舌帽將禿頂的腦袋遮起來,走出來,將鋪子門鎖上。
街邊,一輛轎車停在那裡,全身斑斑點點白痕的電蟒正朝他揮手,老李開啓車門坐進副駕駛。
“還有多少人?”
“都通知了。”磁王說道。
……
髒亂的小院,被稱爲狂鼠的男人,走出陰暗的房屋,在屋檐下打了一個哈欠,敞開的長衣下,掛着滿滿噹噹的瓶罐,有着液體在裡面晃動的聲響。
振興武館,名叫酒狂的男人,展露令人發怔的肌肉,站在擂臺上與一名同樣魁梧如山的巨漢較勁,隨後被扔下來,嘿嘿笑了兩聲,不久,有人拿着電話過來,便是穿好衣服,迅速離開。
某棟寫有桑拿的會所,高溫看着屏幕裡享受蒸桑拿的客人,臉上露出笑容。
變色龍白濡玉花枝招展的在鏡頭下,模仿着妙齡少女的聲音感謝打賞的土豪,一旁的手機亮了起來,看了眼上面的短訊,臉色變了變,然後關了直播,身形漸漸化作一名青年的樣貌,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某間賭場,財神順手牽羊,換走了籌碼,結賬離開。
……
爬上樹梢的蟬蟲脫去了沉重的外殼,天光裡,展開了透明的羽翅,發出來到這世間第一聲響亮的啼鳴。
趴在窗前寫著作業的陳茜茜,歪着腦袋,想着一些事情。
城市之中,白天被迫開業的夜總會,趙德柱侷促不安的坐在包廂內,看着閃爍的燈光裡舞動的肢體,旁邊,名叫高恩,以及相識的潘鳳,三個胖子坐在一起,端着洋酒大吼大叫。
隨後,接受到簡訊,唰的站起,迅速離開。
一直埋藏在人心裡的那件事,終於還是在某些渠道里傳開,當消息落入南方宦門,白寧坐在沙發上陪着妻兒,指尖輕輕的敲打膝蓋。西北的那頭狼王閉目良久,拔出掛在家中的倚天劍。
“集結。”一南一北,兩個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在說。
入夏的安寧在這一天裡打破,有着不一樣的氣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