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驚華和沈瑾安等人,在大家夥兒的恭祝聲中,回了村子。
回村子的前一天,去了柳員外家一趟。
回到村子裡的時候,沈三叔公他們都開心的很。
特意做主擺了兩大桌,慶賀瑾安童試考了個不錯的名次。
就連里正,也覺得有面子的很。
端着酒杯,一杯杯同沈三叔公推杯換盞,字裡行間都是對瑾安的期待。
談到沈瑾鈺時,月驚華帶笑的眸子慢慢的暗淡了下來。心裡一陣陣發酸,擡眸看着北面的方向,眼裡滿是擔憂。
也不知道北境戰事如何了?
這個時候,她家夫君應該已經到兩軍陣前了吧。
……
遠在北境外的一處營地。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肩膀上綁着厚厚的一層麻布。
有絲絲血跡,從麻布裡面滲了出來。
他一手提着長刀,一手拎着個胖子,看上去有二百斤左右,跟拎小雞一般,朝着中軍帳走去。
帳篷外的親衛,看到其這般模樣心裡一緊,趕忙上前阻攔。
“林將軍,副帥正在與何監軍,商談戰略要事,不許任何人打擾,還請將軍您莫要爲難屬下。”
“將軍……林將軍……您莫要衝動,這可是中軍帳……您不可稍闖啊……將軍……”
“滾!”
林茂之大喝一聲,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跟在他身側的副將,同樣臉色難看的嚇人。
第一時間出手,將阻攔的親衛,控制住了。
林茂之微微頷首,擡腳進了帳篷。
帳篷裡的兩人,肩並肩坐着,滾落了一地的空酒罈子。
喝得盡興時,就連有人闖進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哈哈哈,何監軍請,咱們今日裡可是說好了,不醉不歸的,你可不能耍賴啊。”
“喝就喝,誰怕誰啊。吳元帥請酒,我豈有不喝的道理。”
坐在毯子上跟個瘦猴一般的男子,嘴角還留着長長的鬍子,喝的醉醺醺的。
一邊喝一邊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肉,吃的滿嘴流油。
被他捧着的吳正德,聽到這話,笑的嘴都咧到腦袋後面去了。
看得林茂之火氣蹭蹭蹭的往上茂,臉都綠了。
甩手,便將提溜在手裡的人扔了出去。
砰——
的一聲,落在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美酒佳餚全部散落了一地。
伴隨着不明的臭味兒,在帳篷裡蔓延了開來。
“誰!”
“偷襲!”
兩人齊齊的驚呼出聲,吳正德本能的起身,抽出長刀回擊。
吃得滿嘴流油的何監軍,被嚇得手一哆嗦,手裡啃了一半的棒子骨,卡在了嗓子眼,
拔也拔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憋得他直翻白眼。
一個勁的嗚咽着,口水流了一地。
憑藉本能,躲過不明襲擊物的吳正德,看到來人是林茂之後,氣得鼻子都歪了。
“林將軍你放肆,不經允許擅闖中軍帳,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那也比不得吳副帥,敵兵壓境,右翼軍,先鋒營,前後遭受重創,皆損失慘重。
你身爲副帥,卻在此飲酒作樂?”
林茂之不爲所動,全然沒將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放在心上。
吳正德被抓了個正形,心裡不自在的很,面上卻是不顯。
“休要胡言,本帥徹夜難眠,一直在商談對敵之策。難得與何監軍小酌兩杯,怎麼就成了飲酒作樂?”
“呵——”林茂之怒急反笑:
“那不知吳副帥可商談出了對敵之策?”
頓了下,他接着又道:
“離左翼軍被困,已經過了半個月之久,莫不是吳副帥,還沒有想出退敵之策吧?”
“……這……”吳正德語噎,左翼軍和林茂之帶領的先鋒營皆是鎮北大將軍的親信。
私心裡,他還真沒想要出兵去救人,不大擺宴席慶祝就已經是好的了。
救什麼救?
這話,他也就在心裡想想,卻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索性拿先鋒營被敵軍重創一事,回擊林茂之。
“本帥何時出兵,自有本帥的道理。倒是你,身爲先鋒營統領,卻魯莽行事。害得先鋒營,險些被敵寇覆滅。
本帥既然卸了你的統領之位,讓你好好的靜思己過。你就該好好的反思反思,竟然還有閒心,前來過問本帥的事情,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先鋒營,究竟爲何被敵軍纏上,難道不是因爲吳副帥你的命令,讓我們配合右翼軍從後方,堵截敵軍的退路嗎?”
說到這事,林茂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一次,敵寇來犯。
左翼軍和右翼軍同時受襲。
他奉吳副帥的命令,增援右翼軍。
與右翼軍聯手,從後方斷敵軍的後路。
結果右翼軍統領趙琦在兩軍交戰中,悄悄撤退。
致使左翼軍,被圍懸心崖。
而他率領的先鋒營,也因此損失慘重,險些被敵寇覆滅。
兄弟們九死一生,才得以脫困。
剛回到軍營,還沒來得及找趙琦那個混賬算賬,便被冠上了魯莽行事,不聽指揮的罪名。
先鋒營全部被問罪,身爲統領的他,更是被打了板子,卸去了統領之職。
原本只是這些倒也罷了,可是新被派來統領先鋒營的錢胖子。
他就是個酒囊飯袋,每日裡吃吃喝喝,根本沒拿先鋒營的兄弟們當回事。
ωwш ▲ttκǎ n ▲¢ ○
好幾個兄弟,都因爲傷重不治沒了。
就連軍醫,也被錢胖子調到了別處。
更過分的是,距離左翼軍被困,已經過了半個月了。
營地裡半分消息都沒有,絲毫沒有要出兵的意思。
“我只問吳副帥一句,左翼軍被困懸心崖,吳副帥打算派哪位將軍前去援救?”
“這事,就不用林將軍費心了。莫忘了現下先鋒營的統領是錢將軍,你一戴罪之身,有何臉面出現在本帥面前。”
“你說這廢物?”林茂之隨手一指,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胖子,眼裡滿是不屑。
整日裡,就知道作威作福,絲毫不管底下兄弟們的死活,憑他也配統領先鋒營!
吳正德低頭,這才注意到被扔在桌子上的是錢韜。
人已經暈死了過去。
褲腳還有水漬滴答滴答的,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息。
“林茂之,你大膽!”
“……”林茂之理都懶得理他一下。
心知,吳正德不會出兵。
咬牙轉身,便向外走去。
……
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先鋒營便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