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笙,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我要開燈看看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會聞到血腥味,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雲楚璃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瘋狂掙扎起來。
可是蕭霖笙的手卻比剛纔風擎箍得還要緊,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一樣,無論怎樣都不會放手。
“蕭霖笙,你快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啊!”
雲楚璃急的都快哭了,可是蕭霖笙卻依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啪!
包廂裡用作照明的燈,忽然被人打開,雲楚璃怔怔擡頭,看着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雲楚璃臉上的緊張還沒有褪去,因爲突如其來的光亮表情有些怔怔。烏黑的大眼珠裡透着一股無措,和一抹深深的心疼。
她的胳膊和腿上還打着石膏,柺杖就放在一邊,奇哥就那麼靠在門口,靜靜的看着她,心一點一點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揪緊。
“怎麼了?”按捺下心底的情緒,他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雲楚璃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去看蕭霖笙,見他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而在他面前那個垃圾桶裡,赫然能夠看到他最後吐出來的東西已經帶着血跡。
“蕭霖笙,蕭霖笙,蕭霖笙你不要嚇我,你醒一醒。”雲楚璃急的手足無措,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後眼巴巴的瞅着奇哥,哭得十分讓人心疼,“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卻沒想到,她的眼淚居然比任何刀槍都要厲害,可以讓他感覺到心臟劇痛。
如果她的眼淚是因爲他,那該有多好。
失落至於,一股憤怒的情緒又涌了上來。她爲他吃了這麼多苦,甚至讓人給下了嚴重的催眠術都不知道,可是他呢,不過是一點小小的誤會居然就能跑來酒吧買醉。蕭霖笙,你到底哪裡配的上她這樣爲你。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一定會,把雲楚璃給搶過來。一定!
奇哥快步過來,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珠,沒好氣的道:“他醉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不是還有他未婚妻嗎?給他未婚妻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人吧。”
“你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揹着他劈腿,他就是因爲打擊過重纔來買醉的。”雲楚璃哭的一抽一抽。
奇哥無比心疼:“既然這樣,那你更管不着了。行了吧,他有的是好友死黨,誰都比你更有辦法。你都自顧不暇了,能不能別再給自己找麻煩。你不是對他已經沒什麼感情了嗎,那乾脆就當沒來過這裡,沒看見他喝醉了吐血吧。”
什麼叫已經沒什麼感情?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曾經對他有過感情?!
“你知道什麼?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麼?”雲楚璃緊盯着奇哥的眼睛,迫切的視線讓他居然都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奇哥偏頭冷哼一聲:“我能知道什麼,我一個逃犯一天到晚逃命都來不及了,還能知道些什麼。”
“對不起!”雲楚璃垂下頭,片刻後又充滿希冀的看着他道,“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奇哥聞言,如同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救他?你有沒有搞錯,我跟他是死對頭,我想他死都來不及了,爲什麼要救他。”
“我知道,只要我求你,你一定會答應的。”不知爲何,她居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奇哥一時也有些怔愣,反應過來之後苦澀一笑:“所以,你這是吃定我的意思?”
“不是的,我……”雲楚璃着急的想要解釋,卻被奇哥打斷,“算了,反正你也沒說錯,我確實沒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不過我很想知道的是,如果今天換成是我喝出個胃出血來,你會不會也這麼着急?”
雲楚璃張了張嘴,還沒回答呢,就聽奇哥又舉手打斷她道:“算了,當我沒問過吧。”
他也真是瘋了,居然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他這是,在跟蕭霖笙爭寵嗎?!
“會的,我會。”卻不想,忽然聽到雲楚璃堅定的說出這麼一句。
奇哥登時愣住,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有你這句話,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也可以隨時隨地拿去。”
說完後把蕭霖笙往自己身上一扛,大步就朝外面走去。
雲楚璃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呆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馬跳起來,拄着柺杖艱難的追出去:“喂,你小心一點、溫柔一點啊,他現在是個病人呢。”
一邊大叫着,一邊掏出手機給陳可心打電話。
其實把雲楚璃忽悠去了蕭霖笙喝酒的地方之後,陳可心她們三人並未急着離開她的小公寓。
“唉,沒想到情商低還有這樣的好處。”陸梓風呈大字型癱在沙發上,無限感慨的說道。
陳可心掃了她一眼,柔和的五官漸漸浮現出一絲戾氣,冷冰冰的道:“小風,小涵,我之所以把小璃支開,是因爲有事想要和你們商量。”
被她嚴肅的表情嚇到,鍾佳涵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怎麼了?是不是電梯墜落這件事情?從剛剛大梨子說的可以判斷,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爲之,恐怕就是衝着大梨子去的。可是到底是什麼人呢?剛剛小璃又說不是奇哥,那到底還有誰會對她下毒手呢?”
“我懷疑,電梯墜落時間裡小璃之所以沒有死,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陳可心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記驚雷,炸響在兩個好友的耳畔。
“什麼?!”陸梓風登時彈跳起來,雙手叉腰的站着,原本暴躁的情緒漸漸收斂控制,來回走動思索着,“也對,大梨子雖然住的是十三樓,但當時電梯是從最高的四十五樓落下,按理說大梨子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可是她除了受到一些壓迫傷,看起來很嚴重之外,根本沒有致命的傷害。而且……”
“而且什麼?”鍾佳涵的情緒也緊張起來。
陳可心緩緩接口道:“而且,小璃從醒過來之後,就變得很不一樣。”
她這麼一說,鍾佳涵也反應了過來。似乎確實是這樣,原本大梨子已經放棄了對夏皓傳的感情,一心一意想要重新搶回蕭霖笙。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醒過來之後卻好像對蕭霖笙一瞬間失去了興趣一樣,而且重新對夏皓傳熱情起來。
她是女人,對於情敵有着天生的敏銳洞察力。大梨子的那些熱情,是真的源自於她對夏皓傳的愛。
如果不是她根本就沒有對夏皓傳死心,之前只是一直很好的掩藏着的話,那她就真的是不正常。
“心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在大梨子跟着電梯墜落的時間裡,還有誰對她動過手腳嗎?”不愧是好友,陸梓風瞬間就領悟到了陳可心話語中閃爍的地方。
陳可心點點頭,目光瞬間一凜:“我懷疑,小璃讓人催眠了!”
“什麼?!催眠?!”陸梓風和鍾佳涵同時驚訝的叫了出來。
陳可心緩慢且沉重的點頭:“對於催眠,我所涉獵得並不深。如果不是今天下午陳司寒忽然打電話給我,說出了他這個懷疑,我也沒有朝這一點上去想。”
可是一旦有了懷疑之後,再來分析之前雲楚璃種種的不對,就順理成章了。
有人對她做了催眠,但是爲了不讓他們起疑,並沒有讓她直接忘記蕭霖笙,而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上司。這一點雖然冒險,卻也能得到一個很合理的解釋。蕭霖笙就要和蘇清柔結婚了,在這個時候雲楚璃又因爲他而受傷,心中肯定很上心。死裡逃生之後幡然醒悟,不想再繼續糾纏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催眠的人似乎不瞭解雲楚璃的倔性,一旦她決定的事情,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未必會回頭。
而那人的有一個破綻,就是感情東引,讓她以爲自己還深愛着夏皓傳。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就算她對蕭霖笙徹底死了心,也不可能會再回過頭去找夏皓傳。因爲在雲楚璃的心裡,朋友的幸福比她自己的幸福來得要重要得多。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大梨子身上的催眠?”冷靜下來之後,她們更關心的便是如何能讓雲楚璃恢復正常。
陳可心咬了咬脣,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還要專門去找個擅長催眠的人問清楚才行。陳司寒已經在聯絡相關方面的大師了,咱們只要等他的消息就好了。”
見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就算她們心裡再着急,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再說風擎一巴掌將雲楚璃推進房間之後,和夏皓傳其實並未打算離開,兩個人趴在門板上,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
可是裡面卻很安靜,除了蕭霖笙偶爾吐的聲音之外,什麼都聽不到。
正在他們着急萬分的時候,楚南祺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南祺,帶着風擎和皓去雲楚璃的公寓,陸梓風她們三個已經在那等着了。”電話那頭,是陳司寒冷冽的聲音。
楚南祺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這個密醫爲什麼忽然給他打電話,但聽他語氣裡的凝重,好像是有大事發生一樣。於是也沒有多想,直接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一左一右拽着風擎和夏皓傳就大步出了醫院,開車直奔雲楚璃的公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