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脣角是上揚的,可是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冷意,那是他生氣時候的獨有樣子,溫宛早就習慣了他的撲克臉,根本不以爲意。
看着他坐下來時,溫宛不由得皺了眉頭,問了一句:“你幹嘛?你有什麼事嗎?”
她問他時,眼睛一點兒也不朝他看,她怕碰觸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太熱烈,像是兩團火焰在燒,一接觸這樣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地想起昨天夜裡時的瘋狂滾牀單,這太令人羞恥了,她心裡發虛,她纔不會對視。
戰恆尷尬的難以形容,不過對方是涼薄,他心存結識的心,當然只能打着哈哈,他臉上擠出了一絲很不自然的笑意,打開了僵局,“哈哈,涼總你應該還沒有吃飯吧,不如一起吧,這一頓我來請。”
一聽他這話,涼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神情,一雙眼裡,有暗潮在涌。
這時,有服務員上前,把菜都擺上了桌子。
溫宛拿起餐具,準備吃飯。
望了她一眼,涼薄涼涼的吐了一句話:“解剖室裡的屍體都縫上了嗎?就來吃飯了?”
他說話的口吻嚴肅又冷漠,完全是公事化的一板一眼的問話,上司對下屬那種。
“啪”地一聲響,戰恆本來即將要送到嘴裡的牛排瞬間從手裡掉了下來,臉的表情瞬間驚恐,他只覺得心裡一揪,十分慌張的看着溫宛,“溫,溫小姐……你是,是什麼工作?”
溫宛擡眸看了一眼涼薄。
涼薄就當看不見似的,喝了一口水,一臉冰山,彷彿她是空氣一樣,也不爲自己一句話而讓戰恆嚇成這樣而愧疚,他如一潭死水,不起任何波瀾。
“法醫。”溫宛吐了兩個字,照樣低頭吃飯。
“對不起溫小姐,我可能不適合你,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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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恆瞬間惶恐地站了起來,神色匆匆的丟了一句話,拔腿就走,那樣子,好像是害怕到了極點,簡直是奪路而逃。
溫宛抿了抿脣,一臉懵逼,竟是無言以對。
戰恆一走,整個飯桌上有一種難言的詭異氣氛,尷尬到難以形容,溫宛簡直是如坐針毪。
“昨天晚上……”
沉默了半晌後,涼薄開了口,吐了四個字出來。
溫宛全身一震,捏着叉子的手瞬間抓緊,神色大變。
“哎,那個都是成年人了,犯了什麼樣的錯,改了就行了啊,哈哈哈……”
她笑的十分生硬,臉上的肌肉動都不動,真正的皮笑肉不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發火又能怎樣呢,且不說自己先心虛,就算是和頭一次那個發大脾氣,也拿涼薄無可奈何啊!告又告不贏。
本來這件事就挺尷尬難堪,他這四個字一迸出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些像是烙印在骨子裡的事情,被他這麼一提醒,滿腦子都在翻滾!
她昨晚上那麼狂野簡直違背了她的本性,忍不住脣齒間破碎的呢喃,和身體之間的撞碰,還有他在她耳邊說過的那些流氓話。
她越想越覺得羞恥難安,可是又有一點點的甜蜜舒適在心裡盪漾。
看着她悄然浮現紅暈的臉,涼薄的眸子瞬間深深地潤了色澤,腦子裡自動浮現出了她昨天晚上的一些言行舉止。
“涼薄,我……我…不…”
“不要停?”
他猛然間將身子沉了下去時,看到了她的目光迷離,和一剎那間仰起的好看的脖頸,還有那點點滴滴如琴絃撥動他內心的撩人聲音,還有那死死抓着牀單的纖指,和在他腰間纏綿不去的大長腿……
涼薄瞬間覺得挺熱的,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解開自己襯衫第一顆的領釦,不知道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朝對面坐着的溫宛看了一眼,又把手放了下去。
半天沒有聽到他說話,溫宛有點尷尬,難堪極了,這種氛圍讓她恨不得趕緊逃走。
然後突然間,又聽到他說話了:“錯?我就不改,你怎樣呢?”
在和她這麼親密之後,涼薄食髓知味,讓他不犯錯,可能麼!
他對她想要的念頭,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了。
“……”
溫宛竟是無言以對。
“點菜吧。”
他一聲吩咐,立刻有服務員上來,將之前戰恆點的菜全部收走了。
然後再按他的口味又重新上了新的食物,卻不像之前一樣點了一桌子,而是菜式樣樣精緻,每樣少許,十分符合涼薄的口味。
溫宛其實很餓,可是被涼薄這樣一糾纏,頓時就沒了剛剛開始吃飯的慾望,她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涼薄,總覺得這碗裡的飯,味同嚼蠟,一點點味道都沒有。
“涼薄,你哥哥泉下有知,如果他……”
“他一定會含笑九泉,願意我找到一生的真愛。”
溫宛一噎,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涼薄眉頭皺着,對於溫宛三番五次對他的拒絕和反抗,他十分不悅。
想到曾經她對自己那種瘋狂的迷戀和追求,幾乎是完完全全無自我的愛慕和癡狂,而反觀她現在的這種對他各種迴避,他心裡就氣得很。
在他眼裡,溫宛就是那種先是瘋狂的追求他,勾引得他上了她的賊船,然後他終於對她產生了感情後,她又開始欲迎還拒,打算拋棄他了,這不就是女版陳世美嘛!
看着他臉上陰雲不定的樣子,溫宛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有些心虛的說道:“反正,你要是下次再這樣對我,我就……”
涼薄擡眸看了一眼她,眼裡滿是嘲諷,脣角勾出一個驚心的弧度,讓溫宛更是又難堪又羞窘,一張臉瞬間僵硬了。
半晌後,涼薄把手中的餐具放了下來,拿取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脣角,站起身來,說了一句:“你以前追我的時候你的言行可不是這樣的。”
溫宛拿着刀叉的手頓時一滯,腦子一蒙,竟然無言以對,她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到用什麼話來反駁,她呆呆的盯着涼薄看,直到看到涼薄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離開了餐廳,身影離開了他的視線。
她有點蒙,這追她的人,是溫宛,而她可是司南啊,可是她該怎麼來解釋這樣的邏輯呢!根本無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