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在君臨控制着大局，魔山，你嚇唬不了我。”提利昂昂起頭，但底氣明顯不足，“提利爾家族是瑟曦的盟友，我知道首相的人控制了紅堡的守衛力量。”
“世界已經不是你眼中的世界了，小惡魔。”魔山輕蔑的笑了一下，“瑟曦早已經不是紅堡裡掌權的那個瑟曦，那是艾莉亞。”
“艾莉亞？！”小惡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艾莉亞·史塔克。”
“艾莉亞·史塔克？”小惡魔的獨眼滴溜溜的轉動。
“別懷疑我的話，小惡魔。世界在急速蛻變。艾莉亞·史塔克是無面者，她來自布拉佛斯列神島的黑白院。”
小惡魔仰頭看着魔山：“你說的話令我迷茫，魔山大人。”
“小惡魔，你所知道的瑟曦太后是艾莉亞·史塔克，艾莉亞·史塔克是無面者！君臨王權早已經旁落，艾莉亞和簡妮控制着君臨紅堡。瑟曦和詹姆一家人都已經是我們的階下囚。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也是君臨紅堡的真相。”
小惡魔徹底怔住！
“那個數年前在紅堡裡蹦蹦跳跳的乾瘦小女孩，搖身一變，已經成了人人談之色變的無面者！無面者，世界最頂尖的殺手！名字出口，死亡降臨！”
小惡魔感覺背脊冒出一溜的冷汗，就好像有螞蟻在爬。
瓦里斯的情報系統中，並無關於艾莉亞是無面者的任何消息，也沒有艾莉亞就是瑟曦的任何風聲。
“小惡魔，是我在赫倫堡的時候引導艾莉亞·史塔克去的布拉佛斯，她從黑白院裡學成歸來後，第一個要刺殺的目標，就是瑟曦。瑟曦殺死了史塔克家族在首相塔裡的所有人和牲畜，就連一隻貓都沒有放過。”
“……那麼……瑟曦其實已經死了……”小惡魔聽見自己的聲音喃喃自語。
他嗎的，這又是在做夢了麼？
無面者出手，從無失手。何況瑟曦本身並不會任何的戰鬥技藝。紅堡裡的御林鐵衛，除了詹姆，誰還具有忠誠？
“瑟曦沒有死，如果你想她死，我可以立即放出渡鴉。”
“不！”小惡魔下意識的說道。他發覺自己說出‘不’好像太過急迫了些。他和瑟曦，本是敵人，瑟曦對他從無家人感情，她只想致他於死地。
“小惡魔，艾莉亞取代了瑟曦後，還抽空去風息堡殺了伊耿·坦格利安六世、黃金團的無家可歸者哈利·斯崔克蘭團長、伊耿的御林鐵衛隊長鴨子騎士羅利·達克菲、王室主管修女萊莫爾、大國師賽學士哈爾頓，當然還有一個伊耿王室的忠誠耿耿的首相瓊恩·克林頓——他被艾莉亞關進了地下黑牢，現在還活着。”
小惡魔呼吸窒息！
過了好一會，他張開了口，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瞪着魔山，又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坐了下去，坐在了地上：魔山，我能不能，再喝一些酒，一牛角杯就好！“小惡魔發覺自己現在只想喝酒。
挫敗感鋪天蓋地把他淹沒！他的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沒有人會喜歡挫敗，小惡魔也很不喜歡。
“看看這是什麼？”魔山拿出圓形紙幣遞給小惡魔。
小惡魔看了一眼，沒有去接。他無心再關心任何事情，他灰心失望，雄心破滅，鬥志崩潰。
他突然感覺世界的一切都興味索然，權力、慾望、征服和榮耀、報仇和體面，什麼都灰飛煙滅，毫無意義。——原來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徒勞，早註定了是一場夢，是鏡子裡的花和水裡的彎月，看起來美好觸手可及，但其實註定是一場空。
小惡魔意志消沉了，鬥志沉淪，他突然只想喝酒，還有記女。他看向四周，這裡不是城邦，這裡是明月山脈的最深處，這裡沒有他喜歡的女院。他的身體有了原始的反應，他很強烈的渴望記女。
“我是個蠢笨的傢伙，我什麼都幫不了你，魔山。放我走，或者就讓我留在這裡替你放牧山羊吧。我吃得並不多，或者你可以賞一個灼人部的女子給我做妻子。”
“好吧！”魔山說道，“亞蓮恩，把小惡魔捆起來。”
“遵命，大人。”
亞蓮恩出手就擊倒小惡魔，幾個灼人部的牧羊人過來幫忙，把小惡魔捆了個結結實實。
“堵上他的嘴。”
一團破抹布塞進了小惡魔的嘴裡。
“放飛渡鴉給紅堡，讓艾莉亞殺了詹姆和託曼，讓簡妮把瑟曦和彌賽拉丟進女人院，讓她們日日夜夜取悅客人。”
“是，大人。”亞蓮恩恭聲答應。，“我去放飛渡鴉。”
“不！”小惡魔喊道。但他的嘴已經被塞住，無法發聲。他的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沒人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也沒有人再關心他。
亞蓮恩翻身上了赤煙獸，向山坡下的一排房屋奔去。
“不！”小惡魔急了，喉嚨裡啊啊啊，“託曼和彌賽拉是無辜的。”他吼道，但聲音在他的喉嚨裡打轉，無法傳出半個字。
而亞蓮恩已經去遠！
小惡魔用力一掙，從地上掙扎了起來，面對魔山撲的雙膝下跪，頭俯伏了下去，呯的磕在草地上。
“你是要向我臣服麼？如果是，就磕三下頭。”魔山冷冷說道。
呯呯呯，呯呯呯！
小惡魔一連磕了好多下，寬寬的額頭上沾滿了泥土和青草的綠漬。
“取出他嘴裡的抹布。”
小惡魔嘴裡的抹布被取出。
“向我宣誓臣服，發誓永不背叛。”
小惡魔呼呼喘息：“……阻止……亞蓮恩·馬泰爾……懇求你……魔山……”
魔山做出手勢，灼人部的一個用紅色頭巾包住了頭的面目兇狠的男子拿出一片樹葉放在嘴裡，奇異的哨音響起。山坡下，亞蓮恩·馬泰爾勒住了赤煙獸。
“與您一樣優秀的我，向並不比我更優秀的您起誓，承認您爲我的最高領主。從此刻起，我的智慧、榮耀、忠誠和無畏都全部只屬於您，以所知的全部的神的名義起誓：提利昂·蘭尼斯特效忠格雷果·克里岡公爵大人，永不背叛。”
“唯一效忠！”魔山罕見的出言修正別人的誓言。
“以所知的全部的神的名義起誓：提利昂·蘭尼斯特唯一效忠格雷果·克里岡公爵大人，永不背叛。”
*
晚上，溫暖的龍窟洞口，火炬熊熊。
“這個，可以撬動整個世界的經濟，把錢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魔山把圓形紙幣放在小惡魔的面前。
“整個世界？”小惡魔懷疑的眼神。他的眼神有些閃爍的看向黑色的深不可測的洞窟，眼神中有敬畏。洞窟的頂對於小惡魔來說太高了，洞口也寬得可怕。洞窟裡面，有四條龍在休息。熱氣從龍窟深處傳出來，就好像一個溫暖的烤爐在不停的散發着熱氣。
“整個世界。”亞蓮恩接口道。她慢慢打開一張巨大的羊皮，上面畫着山川河流湖泊和山脈，並標註着地名。
小惡魔看見了維斯特洛大陸，狹海，厄斯索斯大陸，還有未知的比維斯特洛和厄斯索斯加起來都更大的索斯羅斯大陸。
“整個世界？”小惡魔再次說道，他的手指從維斯特洛出發，橫過狹海，掠過厄斯索斯大陸，指到了東方的亞夏之地。
魔山點了點頭。
小惡魔站起來，說道：“我爲什麼突然想尿尿。他嗎的，這根本不可能。”
“鐵金庫的錢可是借遍了東方和西方，維斯特洛大陸和厄斯索斯大陸，還有大海中的無數島國，誰敢拖欠鐵金庫的錢不還？”
“鐵金庫用的是金子，金子，金子！”小惡魔兩根手指捻起魔山的圓形紙幣，“你的錢，在西境流通，也能在維斯特洛流通，但無法在厄斯索斯大陸流通。厄斯索斯大陸的人們，只認金子。”
“能在維斯特洛大陸流通，就一定能在厄斯索斯大陸流通，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魔山輕蔑的看着小惡魔，“海鷗鎮的貴族剛開始並不接受我的圓形紙幣，北境的史塔克也不接受，但他們最後都是自己運送金子來西境，在我的銀行裡把金子兌換成等價的紙幣，你知道爲什麼嗎？”
“北境需要你抗擊異鬼，海鷗鎮屈服於你的權力和軍事力量。”小惡魔嘴角掛上了一個大大的嘲笑。
“錯了，小惡魔。北境需要鐵礦石，而鐵礦石掌握在我的手裡，而購買鐵礦石，必須要用西境的紙幣。海鷗鎮的貴族接受紙幣的道理也是一樣，他們購買雪鹽、鐵礦石、葡萄酒和河間地所有的果酒，沒有西境紙幣什麼都買不到。”
“那也是因爲你有控制酒、鹽和鐵礦石的權力，而這權力的背後，是軍事力量的支撐。”
“你說得很對，小惡魔，這就是我要打造一支龍騎士軍團的目的：全世界推行西境紙幣，背後支撐的力量有兩種缺一不可，第一種是黃金儲備；第二種，是軍事力量。有了這兩種東西，哪一個國家的貴族敢不從？除非他想滅族，或者某個國王想被自己的政敵推翻王位。”
小惡魔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擡頭看着坐着也比他站着高太多的魔山：“丹妮莉絲的目標是鐵王座，你的目標是兩個大陸？”
“是的，不然魔山爲什麼要你臣服，他需要幫手，小惡魔。”亞蓮恩·馬泰爾繞到魔山身後，雙臂環住魔山的脖頸，漂亮的金色長髮從魔山的肩膀上鋪垂而下。
“小惡魔，你效忠於我，我如果站得比丹妮莉絲更低，那你也沒必要跟着我了。”魔山的粗大手指在地圖上一點。
小惡魔再後退兩步，獨眼閃閃發亮：“魔山，你已經不是魔山。”
“他不是魔山，他還能是誰？”亞蓮恩的兩隻胳膊用力箍住魔山的脖子，嘴脣貼着魔山的耳根輕輕吹氣。
“他是個瘋子！”小惡魔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我就當做是你對我的讚美了。”魔山淡淡說道。
“魔山，我不管你有什麼瘋狂的計劃，你要玩，我就陪你一起死。但在這之前，先放了我的家人。”
“誰？”
“詹姆、瑟曦、託曼和彌賽拉。”
“我無法放了他們。”
小惡魔的臉色一凜：“魔山，我已經向你宣誓效忠，就一定會忠誠於你，你如果不能先放了詹姆一家人，我的誓言就作廢。”
“我沒有抓過他們，怎麼放？”魔山雙手一攤。
小惡魔一怔！
“詹姆，瑟曦，託曼和彌賽拉，他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魔山從來就沒有打算要殺掉詹姆，也沒有計劃要把瑟曦和彌賽拉賣進女院。”亞蓮恩·馬泰爾咯咯笑道，花枝亂顫。
“小惡魔，我可不是泰溫·蘭尼斯特。殺詹姆，把瑟曦買進女院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如果你能扛住不臣服，事實上我也拿你沒辦法。我曾經救過你一命，現在也並沒有要殺你的心。”
亞蓮恩·馬泰爾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遠遠傳出去，然後從山谷又飄蕩回來。
“…………”小惡魔一臉的懵逼。他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詹姆在活人和死人的大戰中立了大功，我早已經下令不要殺他。瑟曦的臉被艾莉亞換成了康妮侍女的臉，她再也做不回以前的瑟曦。這對她更好，不會令她死於非命。彌賽拉和託曼都是無辜的孩子，我魔山得七神眷顧，心性已經轉變，再不會對孩子下手。”
小惡魔瞪着魔山：“我看見了毒蛇的蛇信，蠍子的針，地獄犬的牙齒、夜梟的眼睛……”小惡魔的臉扭曲。
“他們加起來都不如異鬼和屍鬼的恐怖，我更願意你把我比作異鬼。”魔山聳聳肩膀，“小惡魔，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去龍石島，讓丹妮莉絲下令阿莎·葛雷喬伊把鐵羣島歸還給古柏勒伯爵。如果丹妮莉絲不同意，我就會讓阿莎跪在我的腳下，向我臣服，然後做我的海軍副司令。”
“阿莎和鐵羣島我並不關心，魔山，你將如何和丹妮莉絲相處？是殺了她，還是——”他看一眼亞蓮恩·馬泰爾，目光回到魔山身上，“聯姻？！”
“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