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裴矩的門,走大興的街上,武安福覺得自己真是卑鄙,雖然不敢說一本書就可以讓隋朝從強大走向衰敗。可是對西域的外交一定能對隋朝的國力起到拖延的作用。這一招把裴矩套牢進去,有點夠損的了。不過爲了達到目的總要犧牲些什麼人,誰讓他也很貪婪呢。
第二天上朝,裴矩進獻“西域圖記”給楊廣。楊廣一看之下贊不決口,當即賜絲綢百匹,加封他爲民部尚書。武安福瞄了眼站官隊列前排的蕭禹,他臉上陰晴不定。武安福心裡暗笑:老子間煽風點火,你們鬥去吧。
散朝之後,裴矩被楊廣特地留下問訊書的事情。武安福剛出殿門,來護兒就跟了上來,嘀咕道:“裴矩哪弄這麼本書來,這下可風光了。”
武安福笑道:“裴大人手眼通天,什麼弄不來。不過這對咱們可是件好事啊。”
來護兒看了看武安福,又看了看走前邊的蕭禹,也笑道:“讓老裴給咱們出頭吧。”
武安福心想,這個黑鐵塔似的老哥哥一點都不傻。
來護兒的官邸這時也準備好了,正是原來丘瑞的宅子,重修葺了一番之後,來護兒開開心心的搬了過去。他這一過去,偌大一個王府,就剩下武安福了。他不過是剛剛被楊廣重用的小官,如今也只是武衛將軍級別,難怪工部戶部這幫傢伙忽略不計。來護兒到是蠻夠意思,替武安福說了句話,裴矩現也貴爲民部第一把手,兩個權貴一發話,沒過幾天,武安福也西城分到了宅子。比起來護兒的是小了些,卻已經夠用了。
李靖和王君廓雖然還是武安福的部下,也都是有官職身的人,自然不可能跟武安福住一起,兩人也都分到了合適自己身份的宅子。張轉等人跟着王君廓一起也混上了小官,住他的府裡。武安福有了自己的府邸立刻把孫思邈從他那依然冷清的小醫館裡請了過來,安排了一間大房子給他,孫思邈被如此看重,自然感激涕零。安頓好了孫思邈,武安福想起來天仙一樣的蘇凝雲,搬進了家第二天就去接她了。
這天一早,帶着幾個家人,駕着輛車,直奔香羅院。武安福當然沒準備八臺大轎,雖然大家對禮數並不看重,也沒把娶個妓女當做什麼丟臉的事情,武安福還是不想張揚出去,弄的滿城風雨不見得有什麼好處。
到了香羅院,老鴇早聽到消息,滿面堆笑的出來迎接。
“武大人,怎麼這麼早啊,我們這晚上纔開門啊。”老鴇道。
“我不是來光照你生意的,我是來接蘇姑娘回府的。”武安福道。
“接……蘇姑娘回府?大人是開玩笑吧?”老鴇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安福。
“哪有功夫跟你開玩笑。”武安福不耐煩的道,“快把蘇姑娘接下來。”武安福吩咐家人道,
幾個家人狗仗人勢張羅着要上去給蘇凝雲搬東西。正這時蘇凝雲下樓來了。一見到武安福,一臉笑容的快步下來到他身邊一笑對老鴇道:“媽媽,我早說武大人要來贖我,你偏不準。如今武大人來了,你有什麼要求,管說吧。”
武安福着纔想起來不能接了人就走,還要有個贖身的錢。
“你想要多少贖身錢?”武安福問老鴇。
老鴇明白當前形勢,靠山漢王楊諒沒準哪天就造反了,消息一傳到京城來,她就吃不了兜着走。武安福正當權,她哪裡敢得罪,所謂要兩個贖身錢,也不過是爲自己攢幾個跑路的盤纏。所幸武安福還幹不出強搶人家的姑娘的惡行,不然連這點錢她也撈不到。
“大人,這也是我們這行的規矩,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啊。”老鴇解釋道。
“行了,別廢話了。我自然知道規矩,你說個數吧。”武安福不想聽她虛情假意的話,要錢就直說。
“那就五千兩銀子吧。你看行嗎?”老鴇顫巍巍的說了個數。
“你說什麼?”武安福差點就要拍桌子了。五千兩,那是個什麼概念,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才二百兩,她到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五千兩,當自己是銀礦啊。
“大人息怒啊。”老鴇看武安福要發飆,忙解釋道,“蘇姑娘是我們香羅院的頭牌姑娘,無論如何也值這個數了。”
武安福冷靜下來一琢磨她的話也有點道理。尋常跟蘇凝雲說說話,喝個茶,唱個小曲也要幾十上百兩,五千兩的確不是信口開河。不過這一大筆數字可是讓人有些心疼,雖然得到冉閔的寶藏,武安福還是捨不得這一大筆錢,一時有點猶豫。
蘇凝雲看武安福猶豫,走過來輕聲道:“大人有難處嗎?”
武安福看着這個善解人意美若天仙的女子,心裡一動猛的想到一個冤大頭,笑道:“別說五千兩,就是五萬兩又有什麼爲難的。”
說罷吩咐拿來筆墨,寫了個便箋交給一個家人,叫他速去找勞家的老二勞勁明。寫完後告訴老鴇,一會錢就送到,先叫家人收拾東西。
老鴇奈何武安福不得,知道就算他不給錢,也只有哭的份。聽他說會給錢,自然不會阻攔,任由他折騰了。
“安福哥哥,奴家還有些私房錢,不如拿出來應急吧。”蘇凝雲拉武安福到大廳一角悄聲道。
“呵呵,用不着了,你那些私房錢留着買些胭脂水粉吧。我自有辦法。”武安福笑着攏過蘇大美女,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和蘇凝雲打情罵俏,武安福心裡責怪自己怎麼纔想起勞家二少爺來。他現對可是個有用的人,手上有花不完的錢,手下的那個侯君集是讓人垂涎三尺的英雄好漢。無論如何得和勞勁明把關係處好了。
武安福不顧其他人一邊,和蘇凝雲纏綿了一小會,就聽到香羅院外馬蹄聲起,知道勞老二來了。果然剛剛回到大廳正端坐好,就見勞勁明和侯君集風風火火的進來,一看到武安福上前一步拜道:“小人蔘見武將軍。”
“快起來快起來,二公子何必跟我這麼見外呢。”武安福笑着把勞勁明扶起來,吩咐人給他和侯君集看座,好象這香羅院是他開的一般。
“我接到將軍的手書,就立刻過來了。這是一萬兩銀子,我怕將軍還有什麼別的需要,特地多帶了點。”勞勁明一坐下,就命手下人擡上來個大箱子。武安福看也不看,直接叫家人拿去給老鴇清點,想必她也不敢多拿一分一豪。
轉頭來看勞勁明,看來是出來的匆忙,腦門上還掛着汗珠。武安福跟蘇凝雲使了個眼色,蘇凝云何等聰明利落,立刻會意,吩咐人去拿毛巾給勞勁明用。
勞勁明一邊擦汗,一邊謝蘇凝雲。武安福看他的樣子,心想人活亂世,有錢無勢也不過跟一隻狗沒什麼兩樣。倘若不權錢勾結,官做得想必也沒有什麼意思。這個道理放之四海縱橫古今皆準。
“讓二公子跑這一趟,實是過意不去啊。以茶帶酒,謝謝二公子了。”武安福見勞勁明擦乾了汗,拿起茶杯來向他示意道。
“將軍見外了,將軍的事就是我的事。能爲將軍效力乃是我的榮幸啊。”勞勁明卑微的道。
如今武安福的身份和之前楊廣手下做個小小的主簿已經大大的不同了。勞勁明當初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已的投靠楊廣。哪裡想到他的投資呈幾何數字的暴漲。他哥哥的靠山高穎如今已經逃的不知去向,成爲天字一號的通緝犯。他投注的楊廣則成了皇帝。勞勁明這幾日天天做夢也笑。別說武安福要點銀子花,只要答應幫他坐上勞家第一把交椅,就是要睡他老婆,都眉頭不眨的立刻奉上。
“二公子,近的朝廷上的變化,你想必也是知道的。”武安福有意無意的往正題靠。
“自然是知道,自然是知道。我知道將軍們都忙,一直未敢打擾,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禮物,這幾天就送到各個將軍大人們的府上去。”勞勁明道。
“那就不用了。你畢竟也是個有功勞的人。高穎老賊早有反意,你和侯壯士當初助我查訪,也該論功行賞的。”武安福道。
“哪裡哪裡,一切都是將軍指揮得當,我們不過是效犬馬之勞罷了。”勞勁明自然不敢領這功勞,謙卑的道。
“你能如此謙虛,孺子可教呀。”勞勁明本來比武安福大上十歲有餘,此刻卻跟孫子一樣聆聽武安福的教誨,不過想到日後的榮華富貴不可限量,高興都來不及,哪顧得上其他。
“多謝大人誇獎,小人日後必定心竭力輔佐大人。”勞勁明聽了武安福的誇獎身就要給他磕頭。武安福心想這人一副奴才樣,極好控制。將來從他手裡弄錢想來也容易的很。不過禮數上還是要裝一裝的,趕忙扶起他來請他坐下道:“二公子,這裡說話不是很方便,不如等我的居弄好,找個日子去坐一坐,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那好,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拜會。”勞勁明被武安福邀請,兩眼放光。
此時老鴇已經把錢點收好。武安福的家人也把蘇凝雲的東西收拾完了。武安福不想多待,先把勞勁明侯君集送走,帶蘇凝雲上車接她回家了。
回到府第,武安福把下人都召集起來開了個會,宣佈以後家裡的事情都交給蘇凝雲負責。至於對外應酬的工作暫時交給了孫思邈。想想讓一代藥王接待客人什麼的,武安福還真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不過一時也沒有什麼用的着他的地方,只好將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