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之水（2）
嗚嗚的風聲，像是在替王李劫後餘生高興。
但是這一直往東城颳去的風，倒是讓王李爲難。王李在移動，不是王李想要往東城的巫神廟走去，而是這多情且不解人意的風。
本應該進鄉親切的王李，心在則是少有的膽怯，“我該怎麼面對蒲草呢？”王李又撫摸了下自己的還不能睜開的雙眼。
“上我哪裡對付一宿吧，現在天深了，想必她們也睡着了，就不要打擾她們了。”百草看出了王李的難色。
“好。”王李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是在給自己不會家最好的理由，但是走在百草藥廬的路上，似乎又有些後悔，因爲今夜不回去，蒲草會不會擔心。
當王李快要走到藥廬門口的時候，覺得還是不妥貼，站在門口猶豫不覺得的時候，突然在青狼嗚嗚汪汪的興奮的叫喚幾聲之後，立即圍着王李不停的打轉，叫聲也更加的喚起，平時對沒有見到過它這麼熱情。
兵州晚上基本上是不關門的。
王李還在自己的猶豫中沒有出來，突然一個瘦小的身子撲進了王李的懷裡，是蒲草，比以前更加瘦弱的身子，讓人憐惜。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兒的。”蒲草哽咽着說着。因爲百草一直沒有回家，黑猴子一個人害怕，巫神廟中的房間又不夠住，因此蒲草和不語住到了藥廬裡。
蒲草溫熱的身子和柔情的話語，讓王李一下子措手不及，因爲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會遇到她們。若是這樣就應該梳洗打扮一番，女子幽會要打扮，男子會情人又何嘗不是。
至少應該把兩眼的血漬清洗乾淨。王李責備自己的。王李真想一直這樣抱着瘦小的身體，以免她發現自己左眼已瞎的事實。
可是蒲草還是發現了，因爲不語披衣出門時見到王李時的一句驚訝的哎呀~~
“你的眼睛！”蒲草哭得更加的傷心了，用自己的瘦小的雙手不嫌棄的撫摸着王李的滿是血污的眼眶。
“不……不礙事。”王李就連自己的也欺騙着。
蒲草撲在王李的寬厚的懷中哭成了淚人；不語和黑猴撲在百草的懷中哭成了淚人。
刻雪也從屋中出來，只要她沒有懷抱可以依偎，看到兩人之後，轉身去了廚房生火活溫水。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一夜六個人都沒有睡，百草將王李清理完傷口後，也有給他開什麼藥，因爲王李的右眼十分正常的轉動着，可是左眼卻已經找尋不到出現過的痕跡，像是從來沒有發育過一樣，王李的左眼洞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刻雪比常人活得還明白的都未曾見識過這樣那樣奇怪的事情。
王李一邊狼吞虎嚥吃着刻雪做的飯，一邊說着在兵州之外的遭遇，彷彿自己長了兩張嘴。
“果然沒有猜錯，師父也在城外。”刻雪似乎早已經看透師父的意圖。
“這些事情都還是小事兒，關鍵問題靈石去哪了！早知道這樣當初還是不知道隕石的秘密好。”王李說着，因爲兵州人聽從自己的掌門師父的建議，使得過得還算安穩的兵州，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捲入一場混亂之中。
“要是兵州真的讓人活不下去，我們只有想辦法從這裡走出了。”一路無話的厚天憂心忡忡的說道。他比兵州的任何人都明白，被結界防護起來的兵州豈是想走出去就走出去的，即使他們能走出去，外面的人可能要不他們當成異類，因爲只有厚天知道真正的外面世界的人長
什麼樣子。
“疼嗎？”蒲草根本不關心外面颳風還是下雨只要能和王李在一起就好。
“不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王李故意坐在了蒲草的左手邊，這樣蒲草就看不到自己的受傷的左眼。可是蒲草還是手托腮看着他。
蒲草不語並沒有王李想像的那樣悲傷心疼自己失去一隻眼睛。反而是用欣賞和喜悅的心情看着他，似乎在說着，“好帥！”
王李也不以爲然了，因爲兵州的喜好一直以來都是讓他捉摸不透，也許兵州稀奇古怪的人都要，唯獨缺少一個獨眼呢？獨眼在兵州不是殘缺，而是一種有個性的表現，像刻雪的冷漠，不語的不說話，蒲草的小鬍子。
刻雪則是一個人倚靠在門框上，看着遙遠的天空。“不好！”刻雪突然露出除冰冷之外另一種驚訝的表情。
衆人紛紛的跑出門外，往張望的方向看去，可是蒲草這些不是仙徒六感不敏銳的人自然什麼也看不到。王李勉強可以看到西北方向有一個暗暗的光柱直衝雲霄。但是很快就碰到結界的頂端，於是乎像是一朵蘑菇一樣開出弧形的輪廓。
“那個方向是……不就是咱們路過的草原嗎？！”厚天說道，當他掐指想要算出那是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磅礴的雨水已經澆灌下來。
這水帶着濃烈的水腥氣，還夾雜着水草和不少的魚蝦。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蒲草望着院子裡，不停翻身打滾的大魚說道。
屋頂上面也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一定也有小的東西落在了上面，纔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是魚雨。可以不應該呀。魚雨一般發生在沿海或者大江大河的地方，這是羊角風經過水麪的時候將水中的魚蝦捲上來之後，落下來的結果。”
王李雖然明白這事件的原理，但是還是琢磨不明白，這風是從西北刮來的，但是這光亮亮的水柱如果也是羊角風的風柱的話，那麼這些大魚小蝦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西北沒有什麼水產豐富的水域，就算是眉河的，可是眉河什麼情況自己的怎能不知道。
這樣想想只有一種可能了，這水並非是兵州的水。但是王李想了想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這麼大的風這麼多的水如果真是從兵州西北方向而來的話，那麼它又怎麼跨過高大的烽火連山的呢？！
這麼大的事情。兵州就算是他怎樣貪睡的人，也會不由自主的醒過來，因爲這磅礴的大雨簡直像是天河的水決堤了一般不住的往兵州里面灌。
而兵州由於山水囚風陣的緣故簡直成了一個魚缸，只能進水不能夠出水，真的要了人命。
因爲沖天的水柱就在兵州不遠處西北方向開出的水花，因爲兵州之外的情況不怎麼嚴重。倒是兵州里面已經被這洶涌的雨水淹沒了不少，這僅僅是一夜的時間。
中城是兵州城中最爲低窪的地帶，若不是有西城山澗無底的深度，恐怕它早已經被水淹了。
天明，太陽照常升起，但是大雨卻一刻也沒有停息。萬里烏雲的，卻下着雨。不少人家的桌子椅子都漂浮了起來，不少人在捲起褲腿在冰涼的水中摸魚。
由於視野的開闊人們才赫然的發現，那哪裡是什麼大雨，而是一種自己的從來沒有見過的噴泉，像是瘋狂的井噴一般，從地上噴出一道樹立的十丈寬，百丈高的大水柱，駭人之極。若是這樣水柱三日內不停歇，兵州城則會成爲一片汪洋，七日內不停歇則整個兵州會成爲一片汪洋，誰讓現在的兵州就是一個單向密封的容器呢，只能進不能出。
而自從變小之後的大山，移動的速度簡直快的驚人。他如今才明白自己什麼能大能小的控制方法，只要不停的吸收或者吃東西就可以讓自己的持續的增長，但凡體內吸收的東西消耗完，自己則會縮小。
先前之所以喝風都能長胖，那是因爲風含有大量的靈氣，而自己的身體可以直接轉化靈氣。因爲纔會不斷的生長。
如今的他則是站在城門口，也不嫌髒的不斷的喝着地上厚厚的雨水，漸漸的漸漸的自己的身體逐漸的增大，名副其實的變成了一座大山，然後張開自己的嘴讓城外吐水。
但是效果卻是杯水車薪。
此時的兵州的管事們簡直都快要愁瘋了。知道王李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卻沒死的時候，也顧不得惋惜和驚訝，趕快讓王李想辦法救兵州於水火之中。
因爲他們都覺得王李是兵州最有見識的人。但是王李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即使在兵州挖上一個巨大的坑，讓水都流進坑裡面。
可是挖坑不僅工程量大，而且時間漫長，挖出來的土放在什麼地方又成了問題。
與其這樣倒不如用大禹治水的方法，採用疏導的方式。
熾熱沙漠和城外熔岩池的上空都飄着白色的水蒸氣，想必那裡已經被淹沒了，熱烈的火和冰冷的水交織在一起，也只能是這個結果。
第二天旁晚王李見到紅老頭的時候，紅老頭是划着門板來的，因爲他不會泅水，倒是李鬱逍遙自在水中暢遊着，唯一可能令他不高興的恐怕就是這個水質，沒有黑鐵竹林碧水潭中的好。
“師父，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裡的水患嘛？”王李也有些着急的問道，因爲自己的十幾畝地中還種着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