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落音,整個屋子病人自覺的排着隊,唱着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門口大廣場站滿人,那場面跟菜市場似的亂糟糟的,那些病人有男有女,搭眼一看就能看出,這些人沒一個是正常的。
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目光呆滯看人的時候,雙眼無神眼眸不聚光。他們一個二個懶洋洋的站在廣場,擺着各種正常人做不出來的動作,見到馬藍,和小馬,小王,不是嘿嘿的傻笑,就是跟未斷奶的似的嚼手指頭。
那些人清一色穿着白色病號服,胸口印着一串四位號碼。
整個廣場因爲空氣不流通,人比較密集。
我一從寢室出來,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我急忙捂着鼻子,那種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味,說實話我真頂不住。
也許我是心面孔,那些人立馬把目光投向我。
我掃了一眼我身上的號碼,4957。這個號碼難道是代表我是進這醫院的第四千九百五十七個嗎?
我一時走神,在經過一個女精神病人身邊時,猛然間我感覺屁股一陣痠疼,我回頭一瞅。
tmd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嚼着小手指,色迷迷的盯着我,嘴裡分泌的的唾液跟小溪似的,緩緩下流。
~,..?我瞪了她一眼吼:“滾,,,,,,
那女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衝過來,抱着我就親。
一時間所有病人開始起鬨,哈哈大笑。馬藍回頭一瞅,立馬火冒三丈。快步走過了,一把拽住那女的頭髮。將她從我身上拉開朝臉就是幾巴掌。
我一邊用袖口抹着臉,一邊乾嘔。
馬藍那幾巴掌。顯然把所有人震住了,他們象碰見瘟神似的開始散開。馬藍掃了一眼所有人罵:“你們點子比樣的,都老實誰敢欺負他新來的,看老孃不剝了她的皮。隨後我衝進入食堂,對着水龍頭,把臉洗了不下於十幾遍。
隨後我跟着大隊伍排隊,領早餐。
早餐簡直就是豬食,每人一碗稀飯一個饅頭,那稀飯跟清水似的。見不到一顆米粒,饅頭是那種有些黃,離多遠都能聞到一股餿味的那種硬度跟石頭似的。
說實話那飯跟我在監獄的飯沒法比。
我硬着頭皮喝了一口稀飯,饅頭我真心吃不下去。
那個叫我爸爸的男人,幾口就把自己饅頭吃個精光,盯着我手上的饅頭直流口水。
我一見他那樣酸溜溜的樣子,就把饅頭遞給他說:
“給你。
那男人開心的接過我的饅頭說:“謝謝爸爸!
那男人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剪個大平頭,那頭髮不知道是誰給他剪的。一個腦門的上的頭髮,被剪的豁豁壓壓的不整齊,那男人腦殼奇大,兩隻眼睛跟牛眼似的。這種人搭眼一看,就能看出是那種天生腦子不正常的。
但是他的眼神清澈透亮有種說不出來寧靜,雖然有些眼眸無神甚至有些呆滯。但是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男人兩三口就把我給他饅頭啃個精光,他見我盯着他看。嘴脣一咧傻乎乎的說:
“爸爸,你今天去跑車嗎?
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說:
“你是不是害怕我跑車。
那男人突然眼淚汪汪的拉着我的手說:
“爸爸別跑車行嗎。你一走阿姨就打我,明明不讓你跑車,明明不讓你走。
他說着眼淚如短線的珠子往下掉。
馬藍聽見哭聲,抱着雙肩目光裡閃動着一絲凌厲盯着他。
早上在寢室裡,我見識過馬藍的厲害,我急忙摟着明明的頭說:
“乖,別哭,爸爸以後不跑車了,爸爸不走。
明明,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他象一個幾歲孩子似的,不依不饒的緊拽着我的胳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我就會離開他似的。
馬藍緊繃着臉,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一隻結實而肥厚的手對着明明的後腦殼,揮了過來。
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馬藍的手。
馬藍手的懸在半空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說:“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何必二話不說就動手呢?
馬藍憋足氣想要把手收回來,但是顯然我的力量在她之上。
馬藍哼的一聲對着門外喊:“小馬,小王,病人造反了。
她這一嗓子不當緊,沒有嚇到我,卻把整個吃飯的百十號病人嚇的抱頭蹲在地上不敢擡頭。
沒過一會,小王,和小馬衝了過來。
衝在最前面的小馬,揚起手裡的繩索就往我脖子上套。
我想都沒想,本能的提腿一腳踹了過去,咚的一聲,小馬整個人飛了出去,摔了一個狗吃屎。
小王一見小馬瞬間飛了出去,臉都綠了,正準備按我的手剛伸出一半,一見我目光兇狠正盯着他,瞬間把手收了回來。急停轉身跑過去,去扶小馬。
馬藍震驚的望着我,嗓子象子彈卡殼似的,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說:“你,,,,,
我故弄玄虛的冷笑,用一副冷冰冰地語氣說:
“老子宰過人,他們怕穿白大褂的,老子不怕,老子是精神分裂,腦袋清醒的時候是正常人,犯起病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混世魔王,只要你敢惹我,我就跟你死磕。你給老子記住了,從今以後你如果膽敢欺負明明,老子一定陪你玩過癮,你信嗎?
馬藍表情恐懼的望着我,表情跟便秘似的,那一刻她似乎知道自己,碰見了一個硬茬。
我鬆開馬藍的胳膊。
馬藍揉了揉手腕,低頭繞開我走到小馬身邊。
我拉着明明出了食堂。
那白十號病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們回寢室。
從食堂到寢室只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
明明,一直緊攥着我的手,我剛往牀上一坐,就看見明明褲子上溼了一大片。
我笑着揉了揉明明的頭說:
“別害怕,從今以後只要有我在,他們就不敢在打你。
隨後我拉着明明出了寢室,在大門旁邊雜物室,從裡面找了一套乾淨的病號服給明明換上。
一見桌子上,還有一桶剛泡好的方便麪,隨手把他端過來,遞給明明說:“想吃嗎?
明明顯然聞到了,那泡麪散發的肉味,拼命的點頭。
接過泡便就開始狼吞虎嚥。
馬藍盯着我連個屁都不敢放,她顯然對我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和明明剛回到寢室,明明把正桶泡麪吃的連滴水都不剩,望着那比臉還乾淨的盒子,我心裡酸酸的。
都是tmd人,有些人每天山珍海味不斷,還閒挑肥撿瘦,這不好吃,那不好吃。而有些人呢!連吃頓方便麪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也許明明的表現讓我又一次開始思索自己的人性的良知。
大約一個小時後,五六個醫生走了進來,領頭的是昨天夜裡勒索的我衣服的那個戴主任,他手裡拿着一根注射器。
她身後的馬藍怒氣沖天的指着我說:“就這小子。
戴主任進寢室後的瞅了一眼說:
“你小子昨天夜裡不是剛進嗎?這一大清早的兩眼一掙,就給我整個事出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明明一見戴主任手裡拿的針頭,嚇的哇的一聲大哭,那聲音一種尖叫的哭聲,叫的簡直就不是人腔:
“我不要打針,我一定老實聽話。
這情景不用說也知道,戴主任他們或許經常對這裡的病人使用這東西,從明明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出了,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懼怕,是從心低的畏懼,是骨子裡的害怕。
我摟着明明,象用一種哄孩子的口氣說:“用被子蓋着頭,放心他們不會給你打針,別害怕,爸爸和你捉迷藏好嗎?
或許明明知道,我是哄他,他眼神充滿恐懼的望着我,但是他聽話的有些讓我感動,他小心翼翼的趴在牀上,抱着頭鑽進被窩,屁股跟拱橋似的翹的老高,兩隻腿不聽的顫抖。
我掃了一眼所有人,戴主任身邊兩個醫生手裡拿着一本文件本,其中一個人戴着一副黑邊眼鏡,他似乎在文件本記錄什麼。
我想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個人一定是比較專業的心裡醫生。這幾個人一定是醫院精神鑑定醫生。
因爲他們馬藍,和小王,小馬看起來壓根不象是真正的醫生,他們應該是這醫院的護工,或許是勤雜類的人員。
顯然這寢室剛進來,這四五個人才是真正所謂的醫生。
想到這,我豁然站了起來,馬藍見識過的身手,她嚇的往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撞上他身後的小馬。
小馬因爲被我踹一腳,左臉磕在地上,這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已經腫的老高了,冷不丁的又磕在馬藍的胳膊上,痛的哎呦一聲。
那幾個醫生面面相窺笑了笑,也許是給戴主任留着面子,沒有笑出聲。戴主任有些生氣的瞪了小馬一眼說:
“你們三個滾出去。
戴主任話一落音,馬藍和小馬,小王尷尬的出了寢室。
那個拿文件本的戴眼鏡的醫生,面無表情的,走到我身邊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學着狗頭的眼神,嘴歪眼斜的說:“我叫地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