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這是怎麼了?”
這平安跟着陳懷璟也有些日了,這還是頭一次瞧見陳懷璟這個模樣。
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廝,平日裡頭也知道自家爺那有多受歡迎,這情商,乾脆就不是陳懷璟應該有的東西,所以他壓根就沒往那上面想,可是如果不往那上面想的話……
就這麼說,陳懷璟這人,哪兒就有一點煩心事兒了?
國公府的事情,你說他管了沒?老公爺壓根就沒有指望陳懷璟能夠幫上忙,所以陳懷璟還真是壓根沒什麼可忙碌的,這麼說起來,陳懷璟這人,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可傷心的。
但是。他也不嗜酒啊!
就算平日會喝上一點,但是也沒有這麼喝的啊……
這下子,平安可是被嚇壞了,大着膽子就搶掉了陳懷璟手上的酒罈子。
“平安……平安……”
一把奪回來酒罈,陳懷璟顫抖着手指。兩眼迷離的看着平安,嘴上有些囫圇的喊着,平安趕忙把坐都坐不穩的陳懷璟扶住,然後便道:“爺您說。”
“你家爺,哪裡不好?”
陳懷璟問他,說着還自嘲的笑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等平安的馬屁拍出來就說道:“你說,那個……那個……就那個葉初瑤……對,就是她,她怎麼……那麼……”
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公爺這一句話就說了半天,不過這一句話也成功讓平安連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嚇的趕忙鬆開了陳懷璟,然後去把那還開着門關起來了,之後才跑到陳懷璟這邊,不過陳懷璟此時已經摔倒在桌子上面了。手上還指着房頂說着:“她到底……爲什麼……”
“小公爺,您喝多了,可不能再說了。”
這葉初瑤是誰,平安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可是沈家大奶奶,沈雅楓的妻子,這門親事全京城都知道,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初瑤到底是什麼人,而且她的婚事雖然是下嫁,卻也馬上就滿一年了。
跟了陳懷璟這麼久,他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自家主子到底是怎麼就看上了人家妻子的,但是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啊,尤其是如果是讓老公爺知道了,還不得把他主子的腿打斷?老公也最注重的就是名聲了,小公爺一向愛亂來,就沒有少受老公爺的打……
但是私通這種事兒,可是萬萬不能的,那是要被人戳着脊樑骨說的。
“怎麼就不能說了!我知道不能……我不是一直沒說麼!?我就是想陪着……陪着她而已……”
陳懷璟顯然聽了平安的話就更加激動了,上手就推開了平安,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讓平安聽着都多多少少有些難受,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自家主子這個樣子。
“爺,這話可千萬不能這麼說了。萬一傳了出去,您和沈大奶奶都莫要做人了。”
平安緊張啊,他更緊張的是怕老公爺知道,若是真讓老公爺知道,陳懷璟能活下來,但是他可就未必能活下來了。
“我……平安啊……你說我該怎麼辦?你知道嗎?”
陳懷璟說着,一隻手放在心口,狠狠的邊敲打邊說:“疼,真的疼。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真的好疼……”
平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能看見陳懷璟那泛紅的雙眼,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拉着陳懷璟到牀上,然後好不容易讓人躺下來。就聽見陳懷璟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
無非就是喜歡,情愛,廝守,這樣的話。
可惜平安也沒有任何辦法,往大了說。這事兒誰也沒有辦法。
往小了說,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廝,他也不能怎麼樣。
“能起身了吧。”
坐在屋子裡面喝茶的沈雅清倒是挺不把自個兒當外人的,每日在初瑤這裡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有曾經讓夏柳撞上的餓時候,不過看初瑤好像也沒有要趕人的意思,慢慢的,夏柳和夏眉也就知道了沈雅清會來給初瑤看病,也不會說出去,畢竟初瑤的身子也是越來越好了。
“可以了。”
初瑤坐起來。之前初瑤坐起來的時候是特別的費勁的,別看時間不長,但是這沈雅清的醫術是真的好,這沒多久,初瑤就感覺身上要舒服多了。那太醫本來說,初瑤這身子怎麼也要躺上一年半載的,不過初瑤現在看起來,倒也不難坐着了,按照沈雅清的話就是。恢復的還不錯,雖然初瑤不明白,這沈府的二少爺是怎麼變成一個神醫的。
“最近怎麼不見你背後的主子來了?”
還是在喝茶的沈雅清問,那話就好像是在問初瑤中午吃的是什麼一般簡單。
“我背後沒什麼主子。”
初瑤很平靜的說着,那夜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光是那一夜,而是之前的每一個夜晚都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決裂了?”
沈雅清倒是問的直接。
“沒什麼好決裂不決裂的,一開始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合作,現在合作結束,自然就沒什麼關係了。”
在沈雅清面前。初瑤總有一種透明的感覺,所以她說的話也不都是假話,只是實話實說,又簡單,又明瞭。
“我還以爲他很看重你呢。”
沈雅清突然這樣說,說完他竟然笑起來了,初瑤就好似沒有看見一樣。
自然知道,也知道每日陳懷璟都會來看她吧?
“那你要不要考慮和我合作?”
沈雅清又說出了一句讓初瑤驚訝的話,只是這次初瑤遠遠沒有上一次那麼直接的就答應,或者說。上一次是初瑤提出來的,而這一次,初瑤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合作?我跟你有什麼好合作的。如果你需要我還上這個人情,我定不會忘記。”
初瑤也就順勢裝作沒有聽懂,不過沈雅清顯然已經料到了初瑤會這麼說。所以便道:“我知道你的心,不在這裡。”
這話說的就過於直接了,初瑤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直接躺了下來。
“這裡有我想要位置。我想要拿到,也不能總是一個人。而不想留下的你,自然就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了。”
沈雅清倒是沒有被初瑤好似聽不見的樣子給打擊到,他甚至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只是初瑤聽的卻是更加的一知半解了。
“你想趕上郡主的比武招親吧?”
他突然換了一個話題,讓初瑤有些招架不住,這事兒本來初瑤還想要跟他說。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己提出來。
“我可以幫你。”
沒等初瑤說話,他又回答了。
“我沒有籌碼。”
初瑤說話了,不過回的卻是他之前的話題。
這讓沈雅清也覺得有些奇怪了,不果沈雅清卻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說:“這不是賭博。不需要你有籌碼。我們不過是互相幫助的關係。”
“我沒有籌碼,所以我們建立不起來信任。”
初瑤又說了。
“你和你之前的……合作伙伴,是用什麼當籌碼的?”
沈雅清又問了,只不過,這一次問的話,初瑤卻沒有辦法回答了。
她和陳懷璟之間哪兒有什麼籌碼,若是一定要說有的話,那麼也就是她抓住了陳懷璟潛入沈府這麼一件沒有證據的事情,但是說起來,這件事情,她包庇了陳懷璟,她也有錯,更別提什麼籌碼的了。
但是,那信任是是什麼呢?
初瑤也不明白了。
只當是前世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壞人吧,或者說。他不是表面那樣輕浮的人吧。
“如果我們要合作的話,自然應該只談眼下。”
初瑤看着他,剛纔的發呆只不過是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讓沈雅清看到了,聽了初瑤的話。他不過就是聳聳肩,接着說:“我能夠將你平安的送出沈府,而且,還是你想要方式。和離,還是消失換個身份,隨便你。”
他說出了他可以給初瑤的籌碼,這不過是一個口頭話,但是也沒有特別的浮誇,還在初瑤的接受範圍之內,而且,以他,可能還真的不難辦到。
“那我能夠幫你什麼呢?”
初瑤倒是想不到了,她這個沈府的不受寵的大奶奶的身份可是坐實了,誰不知道她不受寵啊?
“看住沈雅楓。”
沈雅清說着,他這話說的還是那麼無所謂。甚至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神情也是那樣的自然。
“看住他做什麼?”
初瑤問他。
“什麼也不要做,最好讓他也什麼都不要做。”
沈雅清回答她。
“就這樣嗎?”
初瑤說。
“就這麼簡單,什麼時候我需要你離開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放心,不會太久。怎麼你也不能就那麼放過那倆個人啊,對不對?”
沈雅清突然笑了起來,他不太愛笑,話也不多,一下子和初瑤說了這麼多話,甚至還是想要說服初瑤當同夥,初瑤只覺得沈雅清的性格也不像是她看到的那樣,這個陰鬱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初瑤皺着眉頭問他,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看不透,初瑤不喜歡這樣的看不透。
“不能告訴你。”
沈雅清如是說。